“你到底得有多变态……哪有人盼着别人对自己下手的……”
公良雪竟撇撇嘴,看着车的前方,“昨晚上不是已经遭了毒手了……比起某人,我好像还差点儿……嘴都肿了……”
“嗯??”阮敏儿抬起头,看着他的侧脸,一脸无辜地故作不解道:“某人?嘴?什么意思?”
“哦,没什么……吸的时间太长了吧,就,肿了……”
“早告诉过你让你少吸烟!报应来了吧?嘿嘿……”
“嗯。主要是睡着了都不能离开,还得紧紧地吸着,没办法……咝——”
阮敏儿狠狠地拧着他的手背,却面色平静地望着前方……
公良雪竟疼的龇牙咧嘴,却只能强忍着,痛苦的将头靠向了车窗……
阮敏儿忍着笑意,一脸绯红……
……
李龙和任伟盯着桌子上的那幅画,已经好几分钟了。两个人同样的眉头紧皱,都是一脸的不解……
丁睛走了过来,看看画,再看看他俩,笑道:“你俩打从回来就盯着它看,看出什么门道来了吗??”
两人不约而同地努努嘴,又同时轻叹了口气……
“老公非说,这幅画里有拼音字母,哪里有嘛!咱们研究了半天,别说字母,鬼影子都没有一个!”
“废话……这可是钟馗爷的画像,能有鬼影子吗……”
丁睛走到桌子前,微微俯身盯着那幅画看了一会儿,突然红着眼睛颤声说道:“这就是他画的,一定是的……”
“啊?!”
李龙和任伟一听,同时吃了一惊!
“从一开始你就这样说,可……咱们总不能就凭这个要人家交人吧?毕竟,画这种东西,不像字迹,完全可以确认……”
“对,我觉得李龙说的很有道理……”
“真的!你们要相信我!真的是善开的画!!他一定还在蝉雪观里!!”
丁睛明显有些激动起来,眼眶里满是泪水。
“相信!我们当然相信你!只不过……”
丁睛的目光,瞬间暗淡下来……
“只不过,光凭这一点儿,无法找到他。”
几个人慌忙闻声望去,只见公良雪竟和阮敏儿,已经一前一后的走进了客厅。
李龙打趣道:“你们两口子回来了??怎么样?有好消息吗?快说说!”
阮敏儿朝他比了个中指,一切尽在不言中。
公良雪竟坐下,舒了口气道:“不光是有了些收获,还附送了些惊心动魄的刺激……”
“怎么了?!”任伟觉察出些异样来,忙追问道。
“枪手。如果不是一辆巡逻警车恰巧路过,我估计他就开枪了!”
阮敏儿一脸愁容,有些后怕的说道。
“什么?!!枪手?!谁派来的?!”
李龙一脸严肃地看着大惊失色的任伟,“蓝差……烂差还差不多……他俩要知道是谁派来的,不是见了鬼吗??”
任伟尴尬一笑,挠挠头道:“对呀……是我孟浪了,嘿嘿……”
公良雪竟摆摆手,道:“一件一件解决吧。先说眼前的,怎么样?这画,研究出个门道来了没有?”
阮敏儿忙也凑过来仔细一看,眨眨眼,道:“这幅,不就是,你要求的钟馗爷的画像吗?这一眼就能看出,也没有字母啊……”
“会不会还是在眼睛里?不对……这画上人物的尺寸……就是针尖沾了墨,也写不进去啊……”
“这画一目了然的,确实没有拼音字母在里面……”
丁睛一脸的决绝,心急如焚的又说道:“可这确实是他画的,我保证……”
公良雪竟点点头,“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怀疑过你的判断,这幅画,就是简善开画的无疑!你们看,那些字。”
众人再看,却仍旧不解。
“定眼辨识执青木,迎风八尺斩妖邪……这两句不是你要求写上去的吗?怎么了?那后面不是还有应真子的落款……”
公良雪竟往沙发上一靠,“你们知道,但凡书画,不要说是名家,就算是业余爱好者,作品完成后,往面前这么一摆,心里都会有一道关,过不去……”
李龙看看公良雪竟,再看看画,嘟囔道:“废话不是……这老彭的一幅画,现在在市面上那个价格……这可是一堆钱呐老公,这道关,你过得去?我……哦——我明白了!!”
“署名!!”
“虚荣心!”
公良雪竟和李龙不约而同地同时出口,这才相视大笑起来!
剩下的几人仍旧如在云里雾里,满脸不解地看着两人……
公良雪竟笑笑,看着李龙道:“李大师给解解?”
李龙“嘿嘿”一笑,这才又道:“其实道理想明白了,就很简单:你生个孩子,能不能既不跟父姓,也不跟母姓?你写篇文章,能不能署上别人的名字??同样的道理,一幅画,哪怕是一幅不值钱的画,作品完成,当然就要署上作者姓名!因为那是宣示主权归属,更是荣誉象征!所以,老公说的虚荣心,也是这个意思!”
“说的不错。文人墨客几千年,总归自身是佳作!孩子都是觉得自己生的漂亮,作品当然也是如此。但凡这幅画完成了,要是不署上自已的名字,终究是心痒难耐,虚荣心作祟……不过也正是这个通病,帮我确定了,这幅画,不是彭真人的手笔!你们看“尘外应真子”这五个字,是不是觉得眼熟呢?”
众人忙再去看,丁睛第一个反应过来,皱眉道:“《布道图》……”
“对对对,就跟《布道图》上那块儿青砖上面的落款字迹,完全一样!”
公良雪竟点点头,“不错,这几个字,才是彭真人的手迹。不过,另外两句话,虽然乍一看字体笔迹都很像,但只要你们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个应真子书写用笔,习惯撇和点时,线条放细,即便在同一个字当中,也是如此,这是多年来的自然定型;而另外一个人的字,我们暂时把他假设为简善开,他的字,除了横划明显放细之外,整体线条饱满均匀。《布道图》上的字,《溪山行教图》上的字,再加上这幅《钟馗图》,三者都证明了这一点。这就是当时我极力求画的目的——因为单凭一幅几百年前流传下来的《布道图》,还是壁画的修复描摹,我根本无法证明丁睛的坚持是对的!还是那句话,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老天爷帮忙,中间又杀出一幅冒牌的《溪山行教图》,仍旧是简善开的作品,应真子的署名。如果说当时我还不敢确定的话,在《钟馗图》的第三次验证下,这又一次画蛇添足的提示,让我已经完全确定了……尘外应真子,真是讽刺啊……心中若无尘,何必洞府间,唉……始终难逃名利二字,虚荣心害人呐……”
“那,这幅画上,拼音字母,怎么没有了呢?!”
阮敏儿想了想,又提出了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