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新华见他突然问出这么个问题,忙道:“怎么?公良兄弟对这个感兴趣?”
“孤陋寡闻,就想补习一下,呵呵呵。”
“哦,实际上现代做法,大部分都是‘挂壁法’,也就是在一个平面上制作,不管是打钉也好,楔桩也罢,主要目的其实就是想办法挂住塑型泥,只要不下坠,定的住画面,就是好方法,不一而足……不过按照浮南旧制,倒是还有一种“藏壁法”……”
“这种是指……”
“所谓的“藏壁法”,主要针对的是画面内容比较繁杂比较大面积的,也就比较讲究复杂了:砌墙之初,确定好画面上的受力点,然后直接将长条木头甚至是金属之类的东西直接砌到了墙体里,外部留够使用的长度,等到墙体完成,浮雕完工,从表面上看,也只是一幅浮雕画面,根本丝毫看不出背后的构架来……”
“那我再问句外行话,能不能这样表达:既然墙体里要提前插入那么多那么长的一些棍棒之类的东西,这墙要是厚度不够,不就打穿了吗?”
“你说得对。有些比较特殊的,有需要的话,墙体也会比一般的厚实很多。”
公良雪竟转了转眼珠,看着阮敏儿轻声道:“想想,那面墙,大概的厚度?”
阮敏儿微微闭眼,约摸有十几秒钟的样子,又睁开了眼很肯定的道:“100公分到120公分之间。”
“有这么厚?!”
“那大青砖,大概是25乘50,卧砖3砖半,立砖各一,我还没有计算灰缝。最起码一米起步。”
张新华瞪大了眼睛看了看阮敏儿,“啧啧”咂嘴称奇道:“阮姑娘的记性,也太可怕了!”
公良雪竟打趣道:“所以说,不要轻易得罪女人,她会记一辈子的仇,哈哈哈……”
阮敏儿狠狠剜了他一眼,对着张新华笑笑,却没说什么。
“不过这么厚的墙,倒是少见。毕竟,为一幅壁画,把墙砌这么厚,好像……”
公良雪竟微微一笑,似乎是在自语,“或许吧……不值得。不过,又学了一个冷门知识,今天这一趟,算是来值了……”
“这样吧,我现在就去安排,今晚,咱们大醉一场,就为这十年后晚来的见面如何?”
公良雪竟慌忙摆手道:“这一醉是肯定要的,只不过,今天不行。孩子今天过生日,说好了今晚在家吃。我也就不打扰了,留个电话吧,日后再约。”
张新华见他这样说,也不好再勉强,双方这才互留了电话,张新华一直将两人送到了楼下大门外,二人这才作别离开。
公交站。只有公良雪竟和阮敏儿在站着等车,显得有些空空荡荡。
“叔儿,我发现,你说瞎话,从来不脸红……孩子今天过生日吗?”
“傻妞,赶紧做正事吧!我这记性……第一条:柳开复说皇叔万幸林是民疆银行的幕后老板,李展明是政府接洽代表。而张新华说李展明是民疆银行的实际主事人,却压根儿都没提到万幸林一个字儿!这俩人,有一个在说谎!第二条:张新华仍旧在调查任先生那件案子,恰恰又说明了万幸林好像根本就没进入到他的视线范围内。第三条:最起码从表面上看来,可以肯定,张新华跟我们,是同路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信任。第四条:蝉雪观《布道图》的那堵墙,有问题!那晚上,我的确近距离看到了,那个葫芦嘴,是一根金属管。是从墙的内部延伸出来的。那也就是说,那堵墙,内有乾坤!”
阮敏儿皱了皱眉头,“那不就是提前砌进去的嘛,一堵墙,能有什么乾坤……”
公良雪竟看看她,笑道:“你精明起来的时候吧,我都不敢在你面前说一个字的假话。但你蠢起来的时候吧……它就不能是……”
“空的?!你是说,那堵墙,是夹心墙??!”
“你看,精明突然又附身了……多新鲜!墙如果不是空心的,那突然来的神水怎么进去?难不成还真是大仙显灵不成?那……”
正说到这儿,靠在路牌上的公良雪竟突然戛然而止,目光越过阮敏儿的肩膀,一脸凝重地望向了她身后……
“咋了叔儿?你鬼附身了?!”
公良雪竟迅速侧身往前跨了一大步,越过她,挡在了她的前面!
阮敏儿忙回头看时,一个头戴灰色鸭舌帽,墨镜口罩全副武装的高个子男人,已不知何时悄然出现,距离他们只有七八米的距离!
那男人一边朝他们走过来,一边开始将手伸向衣服内,公良雪竟看着他,头也不回的对阮敏儿沉声道:“到站牌灯箱后面去,快!!”
阮敏儿一下子便愣住了,还没反应过来,那高个子男人已然从衣服里掏出一把黝黑的枪来……
公良雪竟作势正待要加速冲向那男人,突然警车声响起,三个人同时吃了一惊,那男人却冷静异常,头也不回,顺势又将掏出的枪放了回去,一扭身,朝马路对面快步走去……
公良雪竟再看时,一辆巡逻的警车驶来,紧跟其后的,是到站的公交车……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阮敏儿明白过来时,警车从面前驶过,公交车停下打开了门,公良雪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迅速的上了车……
公交车上。稀稀拉拉的没几个人,两个人走到车尾,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阮敏儿环住公良雪竟的手臂,身体靠向他,轻轻地将头歪在他的肩膀上……
“叔儿,那个人,是,杀手吗……”
公良雪竟苦笑一下,轻声道:“废话,没见到都亮证件了?反正,不会是个好说话的……吓到了吧……我早跟你说过,别做这个了……我从来没有像刚刚那样害怕过……”
“害怕你还挡在我面前?”
“废话,我看出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解释了,本能反应吧……我总不至于,把你扔在那儿,自己撒腿就跑吧?我主要是怕你被我连累了,那就有点儿,太冤枉了吧……”
“会是谁?那个狗哥??!”
“哼。”公良雪竟一声冷笑,“柳、张、狗,无非就是这三个。不过……我觉得,反而他的可能性是最低的,我们离开废车场的时候,他们根本就没机会跟踪……”
“你是说……”
“不用费脑子猜测,终究会露面的……不过,还得感谢他……”
“对。最起码证明,我们的方向,对了。”
“咦?变聪明了你??嘻嘻……其实,我觉得最重要的是,他们,终于舍得要对我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