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几个随从听到南宫白的吼叫,都是一惊,怔怔地望着他,不知该说些什么。
南宫白吼了一声后,深深地喘了几口气,心情似乎平静了一些。这才对大家说道:“我们不能就此放弃。眼前大功告成,只需我们加把劲冲过去便是。”
“大人,可眼前的这刀山火海,还有这妖魔,我们怎么过得去啊?”
“我们也都是肉体凡胎,如何能上刀山下火海啊?还有这妖魔,我们怎么斗得过它?”
“是啊,大人,我们会死的,还怎么完成使命?”
......
此时,已经没有人不相信眼前的这一切。都已只求自保,还有谁能顾得上什么使命,还是先能活命要紧。
南宫白当然明白大家如此说的原因,他自己心里也是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既是恐惧眼前所见的一切,但又不甘心就此失败。他努力地镇定着内心,勉强平静地说道:“我和你们一样害怕,但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不就是要达成盟约,让璃曜人族一同对抗妖魔吗?不管我们看到的这些是真是假,我们都要闯过去,这本身就是在对抗妖魔。用什么办法对抗它,我不知道。但绝不能就此失败,绝不能灰溜溜地退回去。如果这样,我们还有何脸面再见江东父老?而且,我们不去上刀山下火海,不去对抗这妖魔,我们就能全身而退了吗?”
“可是,大人,就我们几个,怎么对抗那妖魔?恐怕我们一上了这刀山,就成了滚刀肉;一下了这火海,就成了烤肉串。怎么过啊?”
“是啊,大人,我们又不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我看看,都腿肚子抽筋了,算了算了,我是去不了了。”
南宫白见大家已是如此灰心丧气,知道此时,无论自己说出花儿来,也是无济于事了。
他看了看剩下的这几个随从。平静地说道:“我不强求你们跟我一起去。但你们也要想想家里人,你们来到这里不就是想立功得到皇上的奖赏,好让家里人过得舒服些吗?眼下的情况确实,确实......”南宫白一连重复了几次,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眼前的这个世界。
南宫白顿了顿,又说道:“好吧,你们随便吧,”他望了王前方恐怖的一切,继续道:“反正,我要过去,我要完成使命。就是死也要死在这里。”
他最后的这句话声音不大,但语气异常地坚定。
说罢,南宫白便不再理会大家,转过身,望着那刀山火海,慢慢地向前迈出脚步。
剩下的几个随从呆立在那里,看着南宫白义无反顾地向前移动着脚步。
南宫白脑海里已是一片空白。这一路来,可谓出生入死,好不容易才来到大荒的王廷,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前功尽弃。纵然达不成结盟的意愿,也要在此杀身成仁。唯有如此,才能对得起整个龙朝的期盼,和尚在天牢中的父亲的嘱托——达成联盟就是他的父亲南宫布的活人遗愿——他又如何能够退缩。
南宫白此时已是心如止水,脑子里没有一丝的杂念——走过去,就是现在唯一可以做的事情——此时的南宫白似乎已经忘却了什么是害怕,也忘却了什么叫做勇气,更忘却了什么是生,什么是死。他所要做的就是走过去......
南宫白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每一步都很踏实地踩在地上,他的眼睛里似乎已经看不到什么刀山火海,什么烈焰妖魔,只是目空一切地向前走去。
那几个随从想要逃离,可看到南宫白无所畏惧地走向那片恐怖世界,他们又挪不动自己的身体,只是吃惊地望着南宫白的背影。绞尽脑汁也想象不出眼前的这位“大人”是哪儿来的这般勇气。
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这几个随从惊掉了下巴。他们看到,南宫白每走一步,身后的脚印中就生出一朵金莲。莲花璀璨,馨香四溢,周围的地面上跟着就生出许多花草,在风中摇曳,竟成一派祥和美景。
几个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有人吃惊地说道:“难道,我们的大人这是成仙了吗?”
“你也看到了?这,这,这也,太神奇了。我还以为是我眼花了。”
“难不成又是那个在燕狼关刮风的神仙来保佑我们的大人了?”
“要不,我们也跟大人一起去吧?”
“这,这真的行吗?”
......
几个人看得出神,商量着。
“唉,快看快看!”其中一人惊恐地用手指着前方。
大家也都看到,那巨大的烈焰妖魔正一声咆哮,震荡得空气要炸裂开来一般。然后又挥起一只巨大魔掌向南宫白抓去。
“大人,小心!”有人惊恐地大声喊道。
也有人吓得瞪大了眼睛,张大嘴巴却什么也喊不出来。
眼见那巨大魔掌就要拍在南宫白的身躯之上,眼看他就要必死无疑。
有的人吓得闭上了眼睛,实在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南宫白就这样被拍成肉酱。
然而,奇妙的一幕又出现了,那妖魔的巨掌刚刚接触到南宫白的身体,就如幻影一般穿了过去。南宫白毫发无损,就连头发丝东西没有飘动一下,似乎就不曾受到什么影响,依旧安然地一步一步向前迈进。
“啊?这是怎么回事?刚才明明还看到那两个家伙被抓去烧成了灰烬。可现在,大人怎么安然无恙?”
“我说,就是那位神仙又来保护大人了。”
“应该是啊。”
“我们也去吧,快走啊。”忽然有人大喊一声,便冲了过去。
其他的几个人见有人跟了去,便也硬起头皮,陆续跟了上去。
南宫白在前面走着,他已心无挂碍,再也没看到什么妖魔鬼怪,什么刀山火海,只看见平坦的大地,而王廷就在不远的前方。还有那位信官依旧在前面引路。
几个随从眼见了神奇景象,早已是鼓足了勇气,忘却了刚才那种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恐怖景象。只是一路踏着南宫白的脚印追了上来。
“大人,我们跟你一起上刀山下火海。”
大家如此喊着。
南宫白看见众人追了过来,也甚是欣慰,说道:“此一去,结盟必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