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巧炸公路桥
萍岛边,风儿轻轻吹拂,河水微波荡样。武季和杨华在小路上慢步走着。
杨华把在县政府门口大岛扔给他的那支香烟递给武季,香烟里是一张卷起的纸条。武季展开纸条,仔细看了看,然后撕碎,踩在泥里。
杨华说:“武哥,他给的条子有用吗?”
武季:“太有用了!”
杨华拾起一颗石子,往河里一扔,河水闪起一朵朵小小的浪花,他高兴地说:“那我又完成了一项任务!”
武季笑了笑,说:“你想要什么奖励呀?”
杨华说:“嘿嘿,什么奖励都不要,我就想吃你和小英姐的喜糖!”
武季回到特战队指挥部,关义和吴胜在等着他。武季对他们说:“根据可靠情报,鬼子已经把回龙镇去广西的公路桥修好了,田龟打算后天晚上用卡车将他的化学武器运往广西。你们有什么想法?”
关义:“炸桥呗!”
吴胜:“关副队长说得对,上次飞虎队用飞机炸的是水泥桥,这次据说修的是铁桥,怕不太好炸。怎么炸,要好好研究。”
武季说:“这样,我明天亲自去侦察一下,回来我们再研究吧。”
关义:“我也去。”
武季说:“你和参谋长在家里组织大家把柴家湾的战斗好好总结一下。”
吴胜:“好的,我赞成这个做法,每一次战斗之后,我们都应该总结一下经验教训,以利再战。”
武季:“还有,据可靠消息,零陵县的县长柴耀祖是柴八爷的儿子,柴耀祖昨天回了乡下老家,跟他老爷子闹翻了。今天上午路理和田龟两人去了县政府,跟柴耀祖说了很久,不晓得说了些什么。”
吴胜:“一定是为前天柴家湾的事,很可能是路理给柴耀祖施加压力。”
关义:“对,肯定是。这事我们也得注意,万一柴八爷把我们带走黄金的事供出来就麻烦了。”吴胜:“我看八爷不会做那种事,至于他儿子那可就保不住了!”
武季:“这倒是不怕,因为鬼子至今还不晓得我们驻扎在这儿。对了,关大哥在会上宣布一下,从今天起,特战队官兵要离开萍岛,一定要三人同出同归,都得经过你们二位的批准!”
第二天一早,公路旁边的山上,四周无人。桥两端,各有两个鬼子兵在守护,他们有时也来回走动,看看四周。
一身当地村民、村妇打扮的武季和扈小英,时而砍柴,时而跳跃,两眼直往桥那边眺望。
武季说:“我们唱唱山歌吧。”
扈小英:“唱啥?”
武季:“零陵山歌很好听,就唱零陵山歌吧!”扈小英:“零陵山歌我还不太会唱,我在长沙学了一首小调,叫《刘海砍樵》,咱们改改词,用零陵花鼓调唱唱?”
武季:“好呀,我也会唱,唱吧!”
扈小英(唱):“我这里将武哥 ,好有一比呀 ……”
武季:“扈小妹!”
扈小英:“呃~”
武季(唱):“我的……”
扈小英:“我的什么呀?”
武季:“我,我的妻。”
扈小英:“啊?”
武季(唱):“你把我比作什么人罗嗬嗬?”
扈小英(唱):“我把你比周郎不差毫分吶 ……”
武季:“周郎?你唱错了,是牛郎!”
扈小英:“没错,是三国里的周郎!”
武季(唱):“那我就比不上罗嗬嗬,我是武松……”
扈小英:“武松的什么呀?”
武季:“武松的后人。”
扈小英(唱):“你比他还要强咯呃。”
武季:“你呢?”
扈小英(唱):“我的祖先是扈三娘。”
武季(唱):“你比三娘还要强!”
扈小英笑了笑,折了一根树枝将武季敲打了一下,没说话。
武季(唱):“扈小妹,你往桥那边看咯荷荷。”
扈小英(唱):“那是一座新铁桥哇。”
武季(唱):“桥头几个鬼子兵呀罗嗬嗬?”
扈小英(唱):“四个鬼子两头站罗。”
武季(唱):“铁桥下面是么子罗?”
扈小英(唱):“一条小河在流淌!”
武季(唱):“河水深不深?”
扈小英(唱):“不浅又不深,鱼儿水中游哦。”
武季(唱):“炸药放哪里咯嗬嗬?”
扈小英(唱):“桥头铁架下面藏,罗嗬。”
扈小英(唱):“走罗~”
二人开始下山。
武季(唱):“行啦~”
扈小英(唱):“走罗~”
武季(唱):“行啦~”
二人 合唱:“得儿来得儿来得儿来 ……”
武季(唱):“扈小妹,我将你好有一比呀……”
扈小英(唱):“你把我比作什么人罗嗬嗬?”武季(唱):“我把你比穆桂英不差毫分啦……”
扈小英(唱):“我是扈三娘的后人……”
武季(唱):“你比她还厉害咯呃。”
扈小英(唱):“武哥哥你是我的夫哇。”
武季(唱):“扈小妹你是我的妻咯荷荷 。”
扈小英:“武哥哥你带路往前走哇。”
武季(唱):“我的妻你随着我来行罗嗬嗬。” 扈小英(唱):“走哇~”
武季(唱):“行咯荷荷~”
扈小英(唱):“走哇~”
武季(唱):“行咯荷荷~”
二人合唱:“得儿来得儿来得儿来……”
当天下午,特战队指挥部里,桌子上放着一张草图。武季、关义、吴胜围着桌子,正在研究明天如何炸毁铁桥。
关义指着草图,问武季:“这是你画的?”
武季点了点头,手指着地图上的几个位置说:“这是铁桥,长一百五十米,宽十五米,高二十米,桥西头两旁有几棵树,树荫可以遮挡鬼子的视线,我们可以将炸药安放在桥西头的铁架下面……”
关义:“守桥的是伪军还是鬼子?”
武季:“全是鬼子。”
关义:“有几个?”
武季:“四个,一头两个,桥东岗哨有一部电话机。”
关义:“晚上炸?”
吴胜说:“不,白天。”
关义:“我看这样,我们派几个弟兄晚上埋伏在桥两头,趁鬼子哨兵不注意,悄悄把他们干掉,然后把桥炸了。”
武季:“那样不行。我向附近的老百姓打听到了,鬼子晚上的哨兵是十二个,还有两挺机枪。还有,离铁桥一里路远有鬼子的营房,住着一个中队的鬼子,如果打起来,惊动了他们,不但炸不成铁桥,我们的人撤都不好撤!”关义:“这就麻烦了!”
吴胜:“我看,是不是这样……”
第二天下午,小河上游,岸边放着两个大箩筐。扈小英、杨华将一箩筐石灰倒在水里,然后将石灰水往下游戽去。河水变白,一些小鱼、小虾开始在水里挣扎,跳动。
小河下游不远处,铁桥下面,七、八个小孩光着屁股,在河里游泳戏耍,有的在打水仗,有的在摸鱼,嘻嘻哈哈,十分快活。
杨华从上游跑下来,脱掉衣裤,大声地叫道:“兄弟们,我来了!”
有个小孩见到杨华,十分高兴,一把抱住他,说:“杨华,你还认得我吗?”
杨华认了出来,惊喜地喊:“是你,狗仔,你什么时候来的永州?”
狗仔:“衡阳分别之后,我听说永州有个孤儿院,就跑到永州,那晓得我来晚了,他们不要我。你还有事要我干吗?我给你干,你给我包子吃。”
杨华:“这样,今天就有,你听我的。”接着,在狗仔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狗仔:“好叻!”二人光着屁股奔入水中,跟小朋友一起玩耍。一会儿,杨华发现了什么似的,高兴地跳起来,大声叫喊:“啊,有鱼!上头有人毒鱼,好多死鱼,也有活鱼!”
狗仔跟着大叫:“有鱼,抓鱼呀!”
孩子们欢呼:“好多鱼呀!大家来捉鱼呀!”
铁桥东头,两个鬼子持枪走来走去。桥下孩子们朝他们喊道:“好多鱼呀!大家来捉鱼呀!”两个鬼子兵没有理会。
杨华一边喊,一边向鬼子兵招手,喊道:“太君,下来抓鱼呀,真好玩!”孩子们纷纷向鬼子招手。
桥东头的两个鬼子听见孩子们的喊声,朝桥下看,只见孩子们正在抢着抓鱼,杨华提着一条大鱼,炫耀着。
两个鬼子不由得咧嘴大笑,年轻的鬼子兵说:“好久没有吃到鱼了,抓鱼去!”年纪较大的鬼子兵说:“不行,我们在放哨,不能离开。”
“哎呀,有什么可担心的,大白天的,哪来的游击队?”
年纪大的鬼子还在犹豫,年轻鬼子指着附近的小山,说:“你看,两边山上,路上,没有一个人。下去!——你不去,我去了!”
年纪大的鬼子望了望四面八方,确实没有人,只有几个小孩在光着身子捉鱼,于是说:“好,下去看看。”
两个鬼子背着枪走下坡来,把枪放在岸边,然后脱了衣服下到水里,与孩子们抓起鱼来。不一会,年轻的鬼子抓着一条鱼,高兴地对桥西头的两个鬼子兵喊道:“喂,你们的,看鱼!”
桥西头的两个鬼子兵听见喊声,望了望周围,又看看桥下,见桥下只是几个孩子,于是放心地背着枪跑了下来……
这时候,武季和刘土生、石敢三人各背一个背篓,背篓上面盖着猪草。三人猫着腰,钻进山边树林,悄悄地 溜到铁桥西端旁边的岩石下面,等待时机。
桥下水中,年长的鬼子没有抓着鱼,似乎有些不安,他仰首向桥上望去。杨华见此情景,赶忙把那条大鱼塞到他的手中,说:“太君,这条鱼还是活的,送给你了!”
老鬼子见杨华送鱼来,高兴得不得了,连忙伸手去接鱼,杨华装作没抓稳,让那鱼滑出手心,跳落河里。杨华急忙拉着鬼子的手伸进水里,说:“太君,这鱼要死的了,快抓呀!”
狗仔在逗着另一个鬼子玩,教他如何抓鱼。桥西头的两个鬼子兵下到河里,也抓起鱼来。一个胖鬼子抓了好一会,抓不到魚,狗仔将手里的鱼递给胖鬼子,胖鬼子高兴极了,连忙说:“你的,大大的好!”
鬼子们兴致勃勃地忙着抓鱼,一个个忘乎所以,嘻嘻哈哈。
武季、刘土生、石敢三人从西边山石后面直奔桥西铁架,不一会儿,树丛的浓荫给他们全遮住了,武季三人从背篓里取出炸药包,安放在铁架上,并用铁丝扎牢,然后拉起导火线。
上游河边,扈小英继续往河里倒石灰,石灰水顺流而下。
桥下水中,快死的鱼越来越多,有的游到岸边,躺在浅水里一动也不动,鬼子们弯着腰,追着半死不活的鱼,抓了一条又一条……
杨华、狗仔向他们脸上戽水,水花溅得鬼子连眼睛都睁不开来。鬼子不但不恼怒,反而象孩童似的,开怀大笑,朝场华戽起水来。
其他孩子见杨华和鬼子相互戽水,十分有趣,也都向另外几个鬼子戽起水来,鬼子们在游戏中忘记了一切。
年长的鬼子有些不安,他离开孩子们,走上岸边,四处张望。杨华立刻跑上前,将他的短裤往下一拉,叫道:“大家看,这儿有一条大鱼!”
众人围了上来,看见赤条条一丝不挂的老鬼子,哈哈大笑。老鬼子只好捂着下体,跑向河里。
这时,武季、刘土生、石敢从原路回到山石后面。刘土生作鸟叫了几声,杨华听见暗号,便和狗仔一道,每人从河岸抓起两支枪,大声叫道:“有人了,快跑呀!”孩子们赤裸着飞快地跑向桥东头的山上。
关义、吴胜、戴大明、布世仁早已经在河东石山上架枪对着桥头,准备射击。扈小英和戴大明从山后爬了上来,跟扬华、狗仔打了打招呼,接过他们手里的枪。
吴胜看见杨华后边的孩子们,向他们招手:“孩子们,大家趴下,不要怕!”
这时,突然“轰!”的一声,一包炸药爆炸了,桥西头冒出火焰。
四个鬼子听见爆炸声,抓着几条鱼,光着身子急急忙忙上岸穿衣服。突然又听见“轰”的一声,吓得裤子都来不及穿,急急忙忙跑到岸边想去抓枪,可四支枪都不见了,急得团团地转,哇哇地叫,抓起衣裤就往桥上跑..….
武季、刘土生、石敢三人只听见响了两声,知道还有一包炸药没有炸,皱着眉头,伸出脑袋,望着桥西铁架上另一包炸药,心里万分着急。
一会儿,“轰”地一声,又一包炸药爆炸了。桥面折断成两节,断裂处还冒着白烟,三人脸上乐开了花。
东边山上的吴胜见三个炸药包全炸了,铁桥西端被炸断了,高兴地对杨华说:“杨华,你和孩子们先走,记得请他们吃包子。”
“我们这就去!”说完,杨华领着孩子们下山去了。
四个鬼子朝桥头一看,铁桥西头的铁架被炸断了,桥面折断成两节,断裂处还冒着黄色的烟雾……
年长的鬼子跑进桥东哨所里,拿起了话筒,将电话摇了摇:“报,报告….”
鬼子营房里,松井正在和翻译下围棋。电话铃声响起。一个鬼子抓起话筒,说,:“喂,是谁?”
“我是铁桥岗哨,有急事找你们长官!”电话那头老鬼子的声音。
鬼子兵拿着话筒,对松井说:“中佐,铁桥有个哨兵找你。”
松井不耐烦地接过话筒,走到电话机旁,说:“什么事?”
“铁桥被炸了!”
松井一听,把围棋掀翻,急忙打电话给路理报告。
师团指挥部里,路理听见电话铃声,抓起话筒:“哪里?什么?松井,你说,慢慢说…怎么搞的?是什么人都不知道?这般土八路真是无孔不入!好,你和田龟君马上来一下。马上就来!"
田龟和松井走进师团指挥部,路理怒气冲冲地对他们说:“这一个多月,我在永州,就象陷入了泥潭,广西离得这么近,可我们就是去不了。铁路嘛,铁轨被炸,车头被毁,修好又坏:公路嘛,桥梁被炸后,修了二十多天才修好,可刚刚准备运送物资,今天又被炸了。你们是怎么搞的?明明知道这一带游击队活动猖獗,你们怎么不严防死守?大白天,大白天呀!这叫我怎么向横山勇将军交代?”
松井说:“这事怪我,我的中队就驻扎在……”
田龟说:“我也有责任,我天天为运输的事伤脑
筋,公路桥修好后我只顾高兴,忙着准备把那批物资运走,没想到游击队用一群小叫化子作掩护,将桥炸了。”
路理:“游击队?到底是哪个游击队?”
田龟:“我想,一定是武季他们,这些人是奔
着我来的。他们来到零陵之后,专门与我作对,我非剿灭他们不可!”
路理:“松井,我要你们去找,你们找到没有?他们藏在哪儿?”
松井说:“我和张彪都去找了,附近五十里都没有他们的影子。”
路理:“没有影子?早两天他们去柴家湾,今天又炸桥,还说没影子?是你们太……"
田龟挺起腰杆,说:“将军,再给我几天时间,我和松井中佐一起找,一定会找到武季这家伙的!”
路理说:“松井,守桥的四个士兵,太不象话
了,值班的时候居然下河抓鱼,让游击队把桥炸了,你说怎么处置他们?”
松井:“按律当斩,只不过现在我们的士兵越来越少,是不是关几天禁闭,然后罚他们干苦力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