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天空竟是难得的赤红。没有什么云絮,只是通天的赤色,笼着被断断续续下了一天的雨冲刷得晕头转向的天地。通天赤色之下,树木屋舍此类的静物似是尽数成了墨色。
诡谲的色彩似是唤起了心中一段苍凉悠远的旋律。像是沙漠中孤身行走的骆驼颈上缀着的铃,一步一响,风沙和音,哑然低沉地衬着那铃的清脆。于是二者皆是被削减,融成了独特的悠远与苍凉。
许是远方候着一位日思夜想的姑娘,哼着小曲儿,盼着她的少年郎。
雨滴又是开始在伞上、地上狂舞。蒙面的舞会开场,我倒是不愿加入。只是脑海中盘旋着那一首沙漠的歌,和…远方的姑娘。
“一匹骆驼它走在沙漠上,铃儿叮叮地响。远方有个好姑娘,她等着她的少年郎…”
雨尽了。方才落过雨的夜晚,又是不同的景致。夜色更浓,赤色消褪,道旁路灯暖黄,洒下一地细碎,浮浮沉沉。极具西式风格的铁纹门便是不动地立在那儿。一辆单薄的自行车无依地靠着它。在如墨的夜色下,一切色彩皆是被它吞噬了。此时天地间仅余的一抹亮色,竟是那略暗淡的暖黄。
恍焰间,时光似乎倒回了黄昏的末端。我们静静地坐在地上,看天空莫测变迁。
黄昏的尽头,似是藏着一片海。潮起潮落间,便是淹没了天边最后的一缕暖黄,在夜来之后,又悄然退潮了。
顿觉身边空落。回首一望,恍然。原来方才陪我看那梦境黄昏的,便只是自己的影子。也好,倒是省了之后的苦苦追寻。不曾想,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竟是自己。
想给你唱一首歌,以你最爱的暗哑。在午后的森林里品茶,在黄昏的时分看海,将那一首沙漠的歌,深深地,唱进你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