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支援唐门,楚湘盟一共派出六十人。
首领“幻影剑”余焕铁。金座护法“追魂剑”贺之仪,以及座下一十六名帮众;风之队队长“霹雳刀”邱陵,以及该队的二十名队员;雷之队队长“赛敬德”尉迟毅,以及该队的二十名队员。
然出征神臂城者,只有三十九人。
其中,雷之队伤亡惨重。在天意谷阻击贞观一行,五人殉职,包括队长尉迟毅在内;四人重伤,如今尚在恭州休养。另有二人在朝天堡之役牺牲。所以随同大部队征战者仅剩九人。
风之队倒仅一死三伤,然追击殷天锦一行派出了包括队长邱陵在内的四名骨干,故亦只剩一十三人。
好在金座仅一人受伤,所以倒来了一十六人。
余焕铁手抚剑柄,卓立于一棵青杠树之下。左首站着的,是手持长剑的贺护法;右首侍立着一名属下,肩挎大铁弓,身背箭筒,箭筒之内羽箭簇簇。
席地而坐的众人,神情均或多或少均有些紧张。一个时辰的时间,终于在煎熬和等待之中渡过。
“出战!”
余焕铁拔出紫光幻影剑,剑尖怒指耳城方向,率先冲出。其余先锋队的队员们紧随其后。
扛云梯者一共分为四拨,每拨二十五人,当下便有一拨手执藤牌,肩扛云梯,跟在先锋队之后。
唐云所带领的云梯护卫队亦是二十五人一拨,其中一拨便迅速混杂在第一批云梯队之中。
守城者不射先锋队,专捡软柿子捏。
第一拨刚冲上池间小道,耳城之上的羽箭便铺天盖地般射将过来,惨叫声中,有人遮挡不住中箭扑倒。
众人如潮水般的挤上小道,喊杀之声震天动地,羽箭与盾牌的相碰之声密如疾雨,“腾”“腾”不绝于耳。人丛之中惨呼连连,并不时有人跌落池中,被池底的竹签扎得哀嚎着扑腾。
“咻咻咻!”
余焕铁一边疾步前冲,一边张弓搭箭,三名耳城之上的弓箭手被贯胸射倒。
他所带领的这批乃是箭法最好的弓箭手,数十人箭如飞蝗般还击,转眼之间便射倒了一大片。
唐云所率领的那批唐门弟子战力亦不弱,除弓箭之外,什么袖箭、袖镖、飞刀、铁莲子之类的等一阵乱招呼,干倒了不下三五十人。
一架架云梯纷纷架上墙头,人群蜂蛹而上,不时有云梯被掀翻,将攻城者跌得惨叫连连。
约莫半炷来香的工夫之后,守城者人数锐减,射下的羽箭亦稀稀落落。
贺护法带领着十余名楚湘盟高手率先攻入,余焕铁亦射空了羽箭,拔剑跃上墙头。
众守城者武功平平,哪会是他们的对手,眨眼之间,便被劈倒了一二十人。
众唐门弟子亦纷纷爬上墙头,双方混战成一片。
此时,耳城之内的守卫者仅余三二十名,哪能与数十倍与己之敌人相抗?过不多时,便被杀了个干干净净。
白羽见状目眦欲裂,几次欲率众杀出,均被方类聚阻止了。
白羽心头发毛。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也就一炷来香的功夫,自己本以为还算坚固的第一道防线,如此轻易得便被突破了。
其实,在敌人刚刚发动攻击之时,他就想率着上百名帮众杀出去协助,可方类聚不同意。他知道敌阵之中有余焕铁、贺之仪之类的高手,加之人数又众,一旦陷身其中,根本有去无回。
而当白羽见外围的弓箭手们抵挡不住,想命他们撤回城中之时,已然不及。敌人已如潮水般的涌上耳城,将之团团包围,即便插翅,也难以飞出了。
唐门众人拿下了耳城,兴奋异常,见东门便近在数十丈之外的山坡之上,看那墙身尚还不及朝天堡的高,便均呐喊着蜂拥而上,欲一鼓作气,攻下东门来。
“轰!”
“轰!”
……
城头忽然飞出几颗火球,“砰”“砰”砸在人群之中,飞溅的砂石之中,伴随着被炸飞的人影,不少人在地上哀嚎着翻滚。
“投石车!快撤!——”
唐立峰面色陡变,厉声大喝。
话音甫落,“轰”“轰”声中,又是数颗带火的圆石飞出,早又砸翻了十数人。
众人心胆俱丧,跌跌撞撞得后撤不跌。
不一会儿,众人均躲到了投石车射程不及的耳城之后,心下稍定,探首一望,但见山坡之上仍有几名兄弟在浴血哀嚎着,投出的火石兀自燃烧着,将地上的青草引燃,发出浓浓的黑烟。
“他娘的!竟然还有投石车!”
一向温文儒雅的唐立峰也暴了粗口,气得跺足暴跳。方才那十来颗飞石,又令他白白死伤了三二十名兄弟,所以难免又惊又痛。
“先别攻啦!”余焕铁倒冷静得多,似乎亦有所预料。“这样也好,至少咱们知道了。我先前就说过,先拿下这耳城,完成第一步计划再说。……众人先就地休息休息,给受伤的兄弟们上药、裹伤罢。”
唐立峰亦慢慢冷静下来,走至余焕铁身旁,轻咬下唇问:“余大哥,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城中大概还有多少人?”余焕铁不答他的话,反问。
“这……”唐立峰思忖道:“神臂城有帮众三百五十人左右,不过,这些天翠屏堡和朝天堡陆续有帮众来投……所以,具体的数目,不大清楚……”
“我倒能估计出来。”施云平忽然接口。方才攻城之时,他带领着众兄弟躲在最后摇旗呐喊,仅仅伤了两名兄弟,所以心情较好,也比较冷静。“翠屏堡和朝天堡来投者,大约有二百余人,方才歼灭了他们一百余人,所以城中应当不超过五百人。”
“哦。”余焕铁点点头,看他的目光,带着些许嘉许之色,思忖片刻,对唐立峰道:“具体的进攻方案,我还没有想出来。先别进攻啦,等天黑了再说!”
“好。我也是这个意思。”唐立峰点点头,“是得好好商量一个行动方案才是。”
“嗯。”余焕铁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斜眼望着半空怔怔出神,忽然道:“大家准备好蓑衣斗笠,看样子,今晚要下雨!”
“看天色,今晚要下雨!”白羽站在墙头,昂首望着苍穹,蹙眉道。
“变天啦!”方类聚站在他身旁,明显地感觉到了山雨欲来的凉风。
天边的彩霞逐渐暗淡下来,湛蓝的晴空亦逐渐变得惨白,天际处的愁云,一阵又一阵的涌将过来,密密实实的笼罩着神臂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