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合力御敌（上）
特战队指挥部里，武季、关义、吴胜听了杨华的汇报，知道布世仁与张彪在回龙镇酒店喝酒谈话，却不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武季和吴胜都很担心，布世仁会不会把特战队的住地告诉张彪？如果那样，萍岛就危险了。
关义似乎不这么认为，他说：“布世仁虽说有点私心，但他绝不会出卖弟兄们的。”
武季说：“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你也不晓得他的底细。”
“他的底细？他原来是柴八爷的长工，就是因为说了柴八爷几句难听的话，大雪天被赶了出来，是我把他带到虎岩寨去的，他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关义解释说。
吴胜说：“二位不要争了，他和张彪进酒店究竟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等他回来，叫他来问问不就得了。”
武季对关义说：“关大哥，请你去叫他来问问。”
关义走后，武季问吳胜：“布世仁会说真话？”
吴胜说：“我也觉得他身上有股邪气，不过我们没有他通敌的证据，不能伤害一个同志。既然知道他和张彪两人单独在一起，那我们就问问他，察言观色，总可以发现一点什么。”
关义和布世仁走进来，布世仁满脸微笑，亲切地叫道：“队长，参谋长，我正想给你们报告呢。”
武季问道：“布连长，你今天去了镇里？”
“是的，伙房里没菜了，我带了两个弟兄去买了一点菜。”布世仁笑了笑。
关义接着说：“他们去的时候告诉过我的。”
武季对布世仁说：“听说你和张彪进酒店喝过酒？”
“是这样，我在街上碰见他，他就叫我去喝两杯，他以前是孙团长手下的，我和他接触比较多，他硬要我去，我不好不去呀！”布世仁说。
关义想了想，笑着说：“你们说了些什么呀？你是不是告诉他我们在这儿了？”
布世仁哈哈大笑：“关大哥，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怎会那么没出息呢？如果是那样，你提拔我当连长，负责侦察，岂不是眼里没水吗？”
“那你跟他说了什么？”关义又问。
布世仁：“张彪是问了我住在哪儿，我说我截船之后就离开了特战队，在零陵做点小买卖，特战队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
“张彪说了什么？”武季问道。
布世仁：“他说独立团抢的东西，大部分交给柴八爷了。”
武季：“为什么？”
布世仁：“孙殿奎和柴八爷开始就商定了，货由柴八爷卖，卖的钱他们两家平分，可现在孙殿奎死了，柴八爷就一个人独吞了。”
吴胜：“他跟你说这些有何用意？”
布世仁：“那我就不晓得了，也许是想叫我们从柴八爷那儿把钱抢过来，帮他报复一下柴八爷吧。”
吴胜：“他为什么不告诉路理，让小鬼子去抢？”
布世仁：“他呀，因为这次没有守住船，叫我们沉了，受到了处分，降为副团长了，正对路理满肚子气呢！”
“他娘的，姓孙的不守信，抢的东西不给我们，反给柴八爷拿去卖钱，我们就去找柴八爷要！”关义气得满脸通红，大声地说。
布世仁：“对，我们辛辛苦苦打仗，他拣现成的，不能便宜了他！”
关义：“武队长，参谋长，我带几个人去，向柴八爷要！”
武季：“我看可以。我们现在粮食不够，武器弹药也缺乏，能要多少就要多少，不行借一点也行。”
吴胜：“要去，你们两个队长都去，还有布世仁，另外带两个灵泛的弟兄，见了柴八爷，好好讲，把理由讲清楚，不给就向他借。”
话说柴八爷在回龙镇离开了张彪和布世仁，回到柴家湾，气冲冲走进大门，对两个打手说：“把门关了！”
打手把门关了，站在门外。柴八爷径直走进堂屋，叫道：“人呢？都死光了？”
管家走出来，说：“老爷，你回来了？有什么吩咐？”
柴八爷：“那些东西都卖了吗？”
管家：“粮食好卖，都卖完了。武器弹药不好卖，还有一些正在联系买家呢。”
柴八爷：“带我去看看。”
管家领着柴八爷，一边走一边说：“老爷，储藏室有四个箱子好象与别的箱子不一样，我把它们另外放在一个角落。”
柴八爷问：“怎么不一样？”
管家说：“箱子上画有死人骨头，我没敢打开。”
柴八爷：“万家庄我也放了几箱，我见上面画的死人骨头，也没要了。”
管家：“既然拿回来了，就打开看看吧。”
柴八爷：“我听人说，那是什么化学武器，是毒气弹什么的，人闻了会中毒的。”
管家说：“你离远点，我看看。”
“不，你打开，我看看。”柴八爷站在储藏室门边。
管家走进储藏室，指着角落里的四个木箱说：“就是那四个。”
柴八爷叫：“打开！”
管家：“看起来挺吓人的。”
管家顺手在旁边拿起铁凿，撬开了其中一箱，大吃一惊，张开嘴，惊得说不出话来。
柴八爷伸头一看，也惊呆了，两只眼睛瞪得如核桃般大，原来木箱里边没有什么毒气弹，全都是金条。他跑到一个木箱子旁边，仔细数了一下，足足有一百根。
管家颤抖的手，又打开一箱，箱子里边是金银首饰。四个木箱全打开了，一箱金条，三箱金银首饰。柴八爷一屁股坐在地上，挥舞双手，然后不停地磕头，他边磕头边说：“天老爷有眼，八爷我发大财了！”
柴八爷叫两个年轻的姨太太来到客厅，给她们每人一付金项链，走在后边的三姨太给了一个綠色的玉镯。三姨太拿着玉镯，看了又看，不高兴地说：“老爷，她们都是金项链，我的怎么象一块绿色的石头？”
柴八爷抓过玉镯，两手把玩着，说：“老三呀，你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这不是普通的玉，而是玻璃种的翡翠，比金子还贵呐！”
二姨太取下金项链，生气地说：“老爷，你为什么偏心？”
柴八爷并不生气：“好了，好了，我再给你一根金条。”
三姨太：“我也要！”
柴八爷：“宝贝……”
这时管家闯进来：“报告老爷，门外有几个人求见！”
柴八爷：“我这不是有事吗？不见！”
管家：“他们一定要见。”
柴八爷：“是不是昨天来的那几个买主？”
管家：“不是，他们说是从回龙镇来，有要事商量。”
柴八爷对两个姨太说：“好，好，你们进去，好好看看，那些宝贝都是从大地方得来的哟！”两个姨太退了下去。
管家领着武季、关义、布世仁、戴大明、石敢几个走进客厅……
武季、关义等去了柴家湾之后，吴胜在指挥部里不安地走来走去。刘土生和扈小英关切地望着他。
吴胜说：“他们这一去，怕是会遭到鬼子的袭击！”
刘土生“嗯”了一声。
吴胜接着说：“张彪不甘心柴八爷一个人独吞那些军需物资，一定会借鬼子之手报复柴八爷。本来鬼子不知道我们藏在这儿，武季他们此时去找柴八爷，不就碰上了吗？”
“要是那样，武队长他们就危险了！”扈小英担心的说。这时，杨华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报告，说田龟和张彪带着一些鬼子和伪军，马上就要去柴家湾了。
扈小英问道：“消息当真？”
杨华说：“千真万确，他们是去打柴八爷！”
这时，秦明远和阮老四走进来。秦明远也说田龟和张彪带着鬼子和伪军，准备进攻柴家湾。
吴胜沉思了一会儿，对秦明远说：“我看这样，我马上带土生、小英赶去柴家湾，与武队长他们汇合；秦先生，你带些人到柴家岭支援我们。怎么样？”
秦明远：“好，我这就回去组织人马！”
秦明远走后，阮老四对吴胜说：“参谋长，我呢？”
吴胜：“你的人就埋伏在柴家岭的半山间，鬼子会从小路上逃跑，如果他们丢下武器弹药和其他物资，你们照收就是。”
阮老四：“见了鬼子打不打？”
吴胜：“把他们吓跑就行。”
“好，我这就去叫人。”阮老四急匆匆离开。
杨华拉着吴胜的衣角，问道：“参谋长，我呢？”
吴胜：“你辛苦了，在家睡个好觉吧。”
来到柴家大院，布世仁抢在武季前头，说：“这里我熟悉，我走前头。”说完，布世仁走进柴家堂屋，武季、关义跟在后头。
柴八爷坐在太师椅上，捧着水烟杆，抽着水烟。管家领着布世仁和武季等人上来，说：“老爷，他们来了。”
布世仁大步上前，拱手说道：“八爷，我们又见面了。这两位是我们特战队的武队长，关队长。”
柴八爷抬起头，朝武季、关义二人瞅了一眼，说：“二位队长，久闻大名，今日得见，幸会，幸会。”
布世仁：“我们特战队，是响当当的抗日队伍，两位队长智勇双全，武艺高强，就是鬼子听到他们的名字都吓得发抖，八爷看不起我，可不要怠慢了我的两位顶头上司。”
柴八爷：“管家，搬两张椅子来。”
管家从后面端出两张木椅子，放在武季、关义的身后，然后站在柴八爷的一旁。
柴八爷对武季、关义说道：“二位队长请坐。”武季、关义坐下。布世仁、戴大明、石敢站立于他们背后。布世仁很不高兴。
柴八爷：“二位队长，你们的抗日特战队不去打鬼子，到我这里来有何贵干？”
武季：“八爷，我们就是为打鬼子的事和你商量的。”
柴八爷：“你们打你们的鬼子，我可是个百姓，最多管管村里的事情。”
武季：“不，你也是爱国的，也参加过打小鬼子，特别是上次盘家埠激战，你立功不小，所以我们来找你。”
柴八爷装作不知道，说：“武队长，此话怎讲？”
布世仁说：“八爷，这你不要装了，你做的事以为我们不晓得？”
柴八爷：“啊，啊？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轮到你们来教训我？”柴八爷说罢，站起来要走，对管家说，“送客！”
武季走到柴八爷身边，说：“八爷，你不要听他的。布世仁，你不要乱插嘴！”柴八爷仍然站着，只是不再要走。
武季：“我就打开窗子说亮话吧，那次我们和孙殿奎的独立团拦江截船，两家商定，我们打鬼子救国军俘虏，他们从船上搬东西，搬回的东西两家平分，结果他把大部分东西交给你卖了，我们打鬼子损失了好几个弟兄，还有好多子弹、手榴弹，现在都还得不到补充。而最近鬼子扬言要报复我们，为了打退鬼子的进攻，我们想请你支援一些枪支弹药，你看行不行？”柴八爷重新坐下。管家离开，朝院子外面走去。
柴八爷喝了一口水烟：“孙殿奎是傻瓜，他会把从鬼子那儿得到的东西交给我？没有的事！”
关义说：“这个事你就不要演戏了，秦明远的抗日自卫队最近还在你这儿买过不少枪支弹药呢。”
武季：“八爷，原本孙殿奎答应跟我们平分的，现在他死了，而东西又在你这儿，你就当是支援我们，以后你碰到了什么麻烦，我们也会支援你的。都是抗日队伍，互相支持嘛！”
柴八爷笑了笑，说：“你不要给我戴高帽子，我没有打过日本人，更没有什么队伍。我是一个商人，我是帮孙团长销售一些货物，不过这与你们无关，你们要枪支弹药，找他去吧。”
布世仁怒气冲冲地说：“姓柴的，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一句话，到底给不给？”
这时，从壁后窜出十多个打手，拿枪对着武季等人。武季和气地对柴八爷说：“有话好说，何必动刀动枪，都是自己人嘛！”
柴八爷缓和了下来叫打手们退下，打手们立即放下枪来，闪到后面站着。
武季说：“八爷，你实在不给，那就借一些给我们吧，我们保证偿还。”
柴八爷站起来说：“这样吧，剩下的东西不多了，你开个数，我卖一些给你，价钱嘛，就按秦明远自卫队买的那个价。”
关义见柴八爷太不讲情面，走近一步：“说了半天，你要我们买自己夺来的东西？八爷，我原是衡阳虎岩寨的老大，我可从来没有向谁买过什么东西！”
柴八爷也不让步，对关义说： “那你们是来我家打劫来了？来人，下了他们的家伙！”
武季刚要说什么，从客厅两侧和壁后面窜出十几个壮汉，手持步枪，将武季四人团团围住。布世仁吓了一跳，强装镇定，说：“你们要干什么？”
突然，从外边传来几声枪响，还有村民的喊叫声。全场的人都怔住了。
管家急急忙忙跑进来，说：“老爷，不好了，鬼子进村了！”
原来张彪带领三十来个伪兵，走在前头，田龟和山本领着二十多个鬼子，跟在后头。他们冲进柴家湾，见人就开枪，村里鸡飞狗叫，一片惊慌。 一个鬼子和几个伪兵冲进一户人家，翻箱倒柜。一个老头在逃跑，田龟揪住那个老头，问道：“柴八爷的家在哪儿？”
老头装聋作哑：“啊，啊？”
田龟：“这是你的家吗？”
老头：“啊，啊。”
田龟：“把他的房子烧了！”
几个鬼子兵点火，老头急得大叫：“不要烧我的房子！”
山本押着老头，后面的鬼子兵放起火来，大火熊熊。
柴八爷的两个姨太太和一家大小窜来窜去，哭着叫着。
布世仁见鬼子和伪军就要进来，拉着武季的手，说：“队长，我们赶快跑！”
武季：“大家不要慌，听我的。”
柴八爷指着戴大明等人，问武季：“你们就来了这么几个？”
武季没答他，反问道：“八爷，后面有山吗？”柴八爷说：“有。”
武季：“管家和你的护院赶快把村里的男女老少带到后山去藏起来，你带我们上山！”
柴八爷急了：“上山干吗？”
武季：“鬼子已经进了村，我们不能在这里被鬼子包围！我们上山阻击鬼子，保护百姓呀！”
柴八爷说：“好，我听你的。”于是，叫一个护院带武季他们到后山去。
护院走在前头，关义、布世仁、戴大明、石敢拿着枪向后门跑去，武季举枪殿后。
柴八爷急忙叫人把大门上了三道栓，关得严严实实的，自己则溜进储藏室，趴在装有黄金的木箱上，一边骂着：“狗日的小鬼子，还有张彪那小子，我日你们八辈子祖宗！”一边想背起那箱金子，可怎么也背不起，于是叫来来四个护院，一人背一个木箱子跟着他走。
村子里，管家领着两百多男女老少，穿过小巷，向村后跑去。管家招呼大家：“大家不要慌，到了后山，抗日特战队会保护大家的！”
一老头问他：“抗日特战队？从哪儿来的，他们怎么晓得鬼子要来我们村？”
管家：“他们是神兵神将，是我们八爷请来的。”
一个年轻人说：“特战队可了不得，他们在回龙镇把鬼子运军火的船队都截了，整个零陵这条水，哪个不知道？”
管家朝众人喊道：“快，大家从小路上山，躲在山后面不要乱动。”
柴八爷和四个护院跑了出来，往后门上了山，把几个箱子放在岩石背后。柴八爷叫他们坐在箱子上面，好好守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