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桓还算熟知郡内地形,郝运所说的酸枣林就在暮阳邑东南三十五里,那个地方盛产野酸枣,故而得名。
担心郝运编瞎话,重复询问好几遍,其间没有岔话,认为八九成真。其实他不知道,郝运说的全真。
问道最后,宝剑顶住脖颈:“说,今天见过谁?”
郝运眨巴眨巴眼睛:“全是买肉的……还有就是我的夫人……还有您……”
“再想想?”
郝运恍然大悟:“没,谁也没见过!”
“那你怎么到窑洞了?”
“遛弯,闲的没事,晚上遛弯遛这来了,在着歇腿。”
“是挺聪明。”说罢绕到对方身后,照着脖颈又是一下;担心其醒来的过早,加了两分力。
走出窑洞,回归城里,快速赶回郡守府别院。之所以没将其拘捕,是担心打草惊蛇;他相信此举一定起到威慑作用。
院里,二小姐还有好友周舸等候多时。
何暮雨见他回来,快跑上前。
“沈大哥,你总算回来了,周舸查清了,他们确实要对姐姐动手。”
“没错,八月初八,酸枣林十字坡。”
“什么?居然查到动手时间和地点?怎么查到的。”
“进屋细说,周兄,一起来。对了,即兄呢?”
何暮雨嘟起嘴:“即彦师?哼,关键时刻指不上。明天告诉他也不晚。”
进到屋里,沈桓连喝两杯白水,然后详细叙述前后经过。
周舸听完,也说了自己查案过程,两人核对一下,没有出入。
“沈兄厉害,居然查到这么多?”他夸奖到。
“哪里哪里,还有我没看清的,比如周兄你的本事。”
何暮雨很急躁:“别互捧了,想想怎么帮我姐,还有,要不要告诉我爹?”
“要。”两人异口同声。
“这么一致?”
“拿人嘛,名要正,言要顺。”周舸说道。
“需要人手。”沈桓说道。
二小姐考虑一会,此事必当亲自和爹说明。
第二天大早,三人进入郡守府。
二小姐去父亲那,沈桓作陪;周舸去找即彦师,说明情况。
何郡守昨晚睡得不错,早起满面红光,看见女儿过来,高兴地不得了。
以前开始,小女儿就喜欢追沈桓,此人是徐邑邑守举荐,颇为倚重,女儿跟在他的身边能学不少,故而不反对一起办案。
今天有些不同,单独把人带到自己住所还是第一次,为此不太满意。
何辛拉着脸问道:“昨晚去哪了?”
何暮雨恭敬一礼:“爹爹,和沈大哥,周舸住的别院。”
“姑娘家家,成何体统?”
“您不是不反对我跟沈大哥一起查案子吗?”
“那也不能夜不归宿。”
“哎呀爹,别计较了,有急事,十万火急的事。”
“什么事?”
“昨天跟您说了青虎上了青鼎山,您知道为什么来吗?他们要对姐姐动手,时间就是八月初八,地点就是酸枣林十字坡。”
何郡守听呆了。
原来就为剿贼的事发愁,谁不知道青三伯,温五伯还有八叔的关系最好,剿贼不成的事上传到左国师府,还有自己好吗?
目标竟然是大女儿何暮弦,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
“真的……”
“姐姐的事我们哪敢马虎,昨晚我们查了个一清二楚,那个叫离鹤的截到姐姐的家书才知道回来的时间的地点。”
“八叔的弟子?确定?”何辛恶狠狠地问道。
沈桓恭敬一礼:“郡守大人,的确是真。”
“有人证还是有物证?”
“人证。”
何郡守素知沈桓,此人绝不会空口放白话,他这么说一定为真。
听完左手用力拍打脑门,喊了一声:“太欺负人了!我这就上青眉峰问个清楚,他这么做到底是谁的主意?备车,备车!”
沈桓赶忙打断:“大人,事有序也得分重缓,眼下剿灭方鼎山的贼寇还需大人下令,北辞郡还需大人坐守。”
何郡守怒火攻心,忙中出乱,眼下没有比援助女儿更重要的,他缓缓心神,道来:“嗯!说的对。让我想想……”
绕着院子走了好几圈,终于拿定主意:“沈桓,你拿我大令通知安将军,让他派人暗查酸枣林,然后拿我第二支大令秘掉邑内拘手,争取联络到暮弦。”
“爹,我呢?”何暮雨问道。
“老实待府上,哪也不许去。”
就在这时,即彦师慌里慌张地跑进来。
“六伯,我……我……我得给六师姐干点什么。”
“听说了?行,你给我看准了,哪天见到你三爷,你给六伯作证,是他家人用横在先!”
“啊……行……我一准作证。”
“青家动我闺女,我跟他拼命!”
沈桓见此,再不好留下,告辞后走向郡守大厅。
何暮雨看着即彦师,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又看看外面的周舸,稍微顺心一些。
转过身,说道:“爹,我这几天住别院。”说完叫上即彦师和周舸离开郡守府。
别院内,周舸想着最近自己做的是不是有点多,幸好二小姐只看到一部分巫术。
又想起沈桓的话,不确定应不应该继续帮忙。
片刻,二小姐把他叫入房间,三人聚到一起,商量接下来的事。
即彦师又详细地听了一遍经过,略做分析,阐述自己想法。
对他们来说,方鼎山寨主汤栗武艺一般,不足为惧,用不着他和沈桓,其他拘手足够应付。
身穿星袍的离鹤乃白八爷的教徒,就算被逐飞星教,旁人也不好管,但是武功肯定低下,能制服他的人不在少数。
棘手的有两人,其一就是会画兵解符的觋师黄岩,要是贼人将兵解符呆在身上,恐怕难以应对。
第二人就是青虎,这人打不得杀不得,而起武艺又高,还会布青烟迷阵,人进入浓烟,辨别不了方向,还会被憋死。
周舸问道:“当初怎么破的青烟迷阵?”
“多亏四师姐给的起风草。只是她远在鹓影峰,要破青烟迷阵还得另想办法。”
提到四师姐,何暮雨眼里带有幽怨:“又是四师姐,沈大哥看她时,眼睛都是直的……”
周舸似乎明白了什么,刚要问,即彦师话头转移:“不说他们了,周兄,你会什么?”
周舸想了想说道:“探查用的缚灵桩符印术。”
何暮雨语气淡漠:“我见过了,打起来没什么用,别的呢?”
“飞燕刀法。”
“噢?练练看。”
三人来到屋外,周舸抽出佩刀,练了一趟飘逸的刀法。
何暮雨看罢,语气依然淡漠:“你和即彦师一样,关键时刻毫无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