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调查组进驻煤矿
书名:长河涛影 作者:马驰千里 本章字数:6205字 发布时间:2022-04-25

事故调查工作组按照县政府确定的时间进入了会富煤矿。

这让吴成德更加感到压力山大。

调查组又是查值班花名表又是查每月职工领取工资的花名表,还要查证所有矿工就餐的伙房登记记录。

煤矿的值班花名表是重新进行整理汇编的,死亡人员的花名当然不能出现在里面。

这一点,在调查组未来之前就已经做了准备工作。

职工工资花名表还没有来得及做完善,必须要与以前的值班花名相吻合才行。

这一招,吴成德他们早已预料到,只是原以为调查组经过郑小立的牵制可以得到迟缓,有时间慢慢做好就行,没有想到调查组又突然提前到来。

还有就餐记录,可以说他们压根也没有想到这茬事,当调查组提出来让他们提供这些资料的时候才措手不及地安排伙房事务长去准备此事。

事务长接到任务也是一头雾水。

他要想做到严密无误,必须等到以上两项先做到位才好照猫画虎。

否则,三方证据驴腿插在马跨上反而误事。

鉴于如此情况,吴成德他们只能推说出纳不在,工资表要等上几天出纳回来才能提供出来。

而伙食就餐记录干脆索性推到大师傅头上。

对着检查组的面,按照事先预定好的套路把事务长叫到办公室里。

吴成德问他是没有保存记录后故作暴跳如雷的样子,把事务长骂了个狗血喷头。

事务长早知这是一出苦肉计。

周瑜打黄盖愿打愿挨,就耷拉着脑袋,任凭训斥。

不过这样的假戏真做还真的让调查组信以为真,反倒在一边劝起吴成德来。

吴成德为了把戏演得逼真,一顿破口大骂后勒令他尽快找到,否则就停他的职并扣罚一个月的工资。

配角也演得不错,假装委屈的样子走出办公室还似有不服气。

不管怎样,调查组只能先看到煤矿重新杜撰的值班表。

好在调查组也不急着追要,只是暂且先把值班表拿去看。

吴成德把水果香烟摆满了桌子,调查组的人员只有两个漫不经心地在翻看,其他人都坐在一边聊起天来。

几天后,武学兵从省城回来向吴成德报捷。

那个记者正好是省日报的记者,他们通过牛继红摆平了此事。

不用说,这次牛继红为老同学立下了汗马功劳。

吴成德和武学兵商量事过之后一定再去省城答谢她不提。

吴成德考虑到调查组的接待决定让武学兵去医院顶替吕鑫回来。

第一,医院的受伤职工都在陆陆续续出院。

第二,吕鑫的背景不同,在社会上的名声比武学兵强硬。

第三,对这些冯阳县部门单位的主,武学兵不如吕鑫有对答的办法,县里来的人大多都让着点吕鑫。

第四,武学兵这次到省城也算是办了一件大事,也该稍微休息一下了。

这时郑小立接到了周家旺打来的电话,电话中不难听出周家旺欣喜的口气。

他把田广荣资助付子强儿子的事完完整整地像鹦鹉学舌似地将赵华彦的话重复了一遍。

郑小立想了想,这个消息虽然听上去非常重要而让人振奋,细细寻思其中部分环节尚还缺乏说服力。

魏可新老婆的话可信度仍然值得质疑,是不是确有其事还有待进一步的证实。

如何才能得以证实,两个人在电话里谁也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

周家旺可以去省城秘密探访,可以去找到付子强的大舅子问询此事,但这样做无疑是火中取栗。

经过这一段事情,付子强的大舅子一定有了戒备之心。

去直接与他大直白接触只能适得其反打草惊蛇。

田广荣那里周家旺上次已经试探过一次没有收到任何效果,第二次如此再来显然不可能。

田广荣就是个傻子也容易犯疑惑。

他现在与付子强的关系已经发展到了哪一步还是个未知数。

每冒然迈出的一小步都会使他们自己处于不利之境。

赵华彦那里更不用说,在郑小立的心目中,那个人就是善于勾心斗角的人。

从上次传说他和魏可新他们整走雷霆钧的事,还有这次报复楚秀青的事,都可以看出这一点来。

郑小立不愿直接与这种人打照面。

他不愿在事无把握的情况下就直接跳到桌面上去。

对赵华彦不能不用,他在这场戏里是主角不可忽略,但这种人又需格外堤防,有些事还是尽量避讳他一点好。

郑小立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亲自挺而走险。

他清楚这次的事虽然是非参半,毕竟是报复付子强的绝佳之机。

凭他的直觉,周家旺和赵华彦如此说得有眉有眼也许不是空穴来风。

他想起来付子强对徐艳丽宠爱有加的暧昧态度上妒气就不打一处来。

徐艳丽越在他的面前说付子强的好话心中越是冒火,以至于连从徐艳丽的口中听到县政府三个字都感到不是滋味。

自从郑小立当县委副书记以来,田广荣还没有和郑小立坐在一个屋子里说过话。

在化工厂刚开始改制的那时田广荣有一次在化工厂办公大院见到郑小立说如果化工厂有什么基建项目就让他来搞,让郑小立别忘了他。

郑小立说工厂即将改制,以后可能要涉及到拆除问题会招呼他,当时也不过就是敷衍之语。

后来郑小立被从改制组抽了出来,也就谈不上什么招呼不招呼了。

郑小立突然给他打电话说有事和他说,把个田广荣弄了个莫名其妙。

莫不是郑小立有什么私活要让他去做?

除此之外好像找不到任何其他理由。

化工厂的事已经搞定,用不着郑小立再帮什么忙。

他又是分管党政的领导干部,应该不会与实际的工程业务有什么关系。

见到郑小立,他表面上虽然看上去很谦恭内心并无以前那种尊重和崇拜。

郑小立和他毕竟是同学,也表现得相对很随和些。

见田广荣笑容满面地走进他的办公室,就立即故作姿态地站起身来迎上去。

把田广荣让在沙发上,拉了一条椅子对面和田广荣坐过来。

田广荣对郑小立的“平易近人”尚且感到不适应。

在他心目中,领导干部都应该和付子强一样严肃正襟危坐,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威严才合乎情理。

他连忙堆上笑略显局促地低身下气地问:“郑书记,叫我来有什么事?”

虽然郑小立和他以前是一届的同学,毕竟不是同班同学,况且人家现在又是一县之副书记,地位上相差悬殊,不由得不略感局促。

“哎,咱们都是同学还这样拘谨做什么,以后觉得直呼名字不好意思就叫我老郑好了,毕竟都老了嘛,不要这样显得生分。”郑小立脸上带着微笑给田广荣倒了一杯白开水,面对面又坐了下来。

“是,好,以后就称您老郑了,老郑,这次叫我过来有什么吩咐尽管说!”田广荣赶紧往前探了探身显得热情地说。

“也没什么大事,闲来无聊想起你来,想和你在一起聊聊。”郑小立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田广荣似信非信地不自然笑了笑:“郑书记日理万机,叫我来聊聊,太让我感激了。”

“哎,又说见外话了,我们不是同学嘛!——老田,几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啊,没想到你的建筑队发展迅速,眨眼之间就成了全县建筑行业的领头羊。”

田广荣最喜欢的就是听别人的奉承和恭维,况且这种夸赞的话又是出自于一县之副书记,顿时感到无比的愉悦。

嘴上还得保持谦虚:“哪里,哪里,郑书记这是在笑话我,我们企业能够有今天还不是全凭郑书记和县里各位领导的支持吗?有您这句话我就更加需要努力奋蹄了,绝不辜负领导的信任。”

“哎,老田,又说官话了,没想到你这么多年下来,不仅事干的漂亮话说得也很好听,这好像和我心中田广荣同学的印象不一样了。”郑小立话里有话地说。

田广荣一时也没听出来郑小立话里有刺,而是趁着说:“是啊,一晃我们都是四十开外奔五十的人了,还像以前那样不管不顾的怎么行?”

“是啊,我们一届的同学都四十大几了,年龄大一点的已经要在五十的边上排队翻杠了。有的人越过越明白,有的人越过心里越清贫,而有的人却越过越糊涂,越过越欲重,不知老田是属于那种的?”郑小立别有用意地笑着温和问田广荣。

田广荣一时摸不着头脑。

觉得郑小立的这个话题有点不合常规。

怎么突然间探讨起人生来了?

他还十分用心地想了想然后试探地回答:“这个——我——应该——属于第三种人吧,那种糊涂的。现在社会上不是有句话叫难得糊涂吗?我觉得还是糊涂点好啊。”说罢,田广荣笑着忽眨了几下眼皮,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郑小立的反应。

郑小立没有立即做出评价而是绕着弯解释:“我说的明白是指人做事要有一个准星,如果做事失去了方向和原则,就会偏离法律和道德的红线,你说呢?”

田广荣一听,似乎觉得自己的回答不是和郑小立的看法太对口。

原来他不愿意选择说明白就是怕郑小立误认为他做人太过聪明,从而产生误解。

现在看来选择糊涂也不是很妥当,一时无言以对。

郑小立看了看不知如何说好的田广荣把脸上的笑容微微地收敛了一半,慢慢地站起身来。

看起来是到了引导田广荣说正事的时候了:“其实,老田,你真的糊涂吗?我就觉得在咱们同学一批人里面你是最清楚的一个,也是想法最不简单的一个呢?”

田广荣看着背对着他走向窗户的郑小立。

从他的表情和语气上隐约感觉到有点不顺当,但又似乎不能确定。

只能撕着嘴又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才好。

郑小立没有等他应声接着说:“老田,工程做得好,那是你的本事,是公司的实力。但是,要搞歪门邪道就危险了,弄不好会倾家荡产身败名裂的。不是吗?”

说着,郑小立突然扭回身来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瞅着田广荣。

田广荣一听身上微微一震,什么意思?

郑小立为什么这样说?

一定是针对工程而言!

他到底指的是什么?难道——

他不敢继续想下去,那太可怕了!

他知道在招投标中作弊是要违法的。

他已经在监牢里呆过,他真不想去再体验一次。

郑小立接下来的话一针见血就像一把锋利的钢刀直插他的心脏:“老田,你跟我说实话,上次在招投标中有没有存在不符合规定的地方?”

天哪,他怎么会知道?他怎么会斩钉截铁地这样问?

难道他知道了?到底知道多少?

那么机密的事情怎么会传到他的耳朵里?

田广荣的大脑一阵紊乱,无数个问号在猛力地敲击着他的脑细胞。

他在竭尽全力整理着乱如麻团的思维,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他的嘴巴自作主张地想掩盖他的迷茫和慌乱:“什么?没有呀!”

这个声音吐出来后意识到这是一种下意识的本能反应。

吐出的这五个字基本不加思维,绕过了大脑指挥部。

“哦,那就好!但愿如此!”

田广荣的表情瞒不过郑小立狐狸一样的眼睛。

他从田广荣的眼神里读到了慌张和失真,提取到了他想得到的信息。

寥寥几个字却比说许多句话都让田广荣感到沉重和惆怅。

他仿佛听出郑小立话里有放纵他,任他一条道走到黑的意思。

心里不免忧心忡忡起来。

和郑小立说了假话会不会让郑小立更加疏远他,会不会使郑小立感到特别失望?

他不明白郑小立现在到底知道了什么,掌握了什么。

但如果不这样失口否定就只能如实招认透漏标底的事,那样做更不利。

再说郑小立怎么会知情呢?

首先赵华彦是直接责任人,他是绝不会把此事透漏给任何人,否则不仅现有工作不保,就连养老的一口饭也别想再吃上。

难道是楚秀青没有保密?

怎么说也不可能。

让他传话的是县长,他要透漏出去,不等于出卖付子强吗?

那就等于是在自己的政治前途上砌了一堵石墙。

他要说出去就等于是向法律机关投案自首,说不好会有牢狱之灾。

莫非是付子强把实情告说了郑小立?

这个可能不是没有。

其一他们经常在一块工作。

其二郑小立的老婆徐艳芳深得付子强重用。

其三,付子强那天还款不成害了怕会不会主动向县里坦白此事?

转念又一想,那样一来付子强的县长还怎么当下去!

再说承包工程已成事实,能凭他的一句话就能推倒重来,那还要法律干嘛?

怎能凭他想怎弄就怎弄?

如此说来以上三个主要环节都不会有泄露秘密的可能,那还会有什么问题呢?

他推定郑小立之所以这样说大有可能是猜测,或者是道听途说。

显而易见上次竞标参与的有很多资质雄厚的企业,特别是那些在省里知名度高的企业。

最终让一个人们都不敢相信的县里民营企业夺得,很难免有人不服气,造谣诽谤胡乱猜测,这也并不足怪。

想到这里田广荣的情绪马上恢复过来。

“郑书记。”他一时错乱不自觉地改了称呼,“您千万别相信那些流言蜚语,当时招投标是严格按照工作程序和法律法规来进行的,我敢向您保证,这次承包工程绝对是凭我们的实力,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对。”

郑小立在一直观察着他的反应,一听田广荣这样咬定不吐口就一计不成有生一计。

干脆脱他一层皮看他怎么说:“老田,你敢保证,在其中没有人向投标站透过什么口风,特别是领导,再说得近一点,城建局的领导。或者直接发什么命令和旨意,或者绕着弯授意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田广荣这一惊非同小可。

看起来郑小立说得这样具体并不是空穴来风,是有的放矢!

他一定是听到了什么不利信息,可这个信息来源又会是从哪里呢?

顿时,他的大脑又陷入一片空白之中。

但很快,他就不假思索地做出了回答。

尽管听上去很生涩:“这个——我可不敢!郑书记,真的没有什么,是按严格规程做的。您千万别信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的胡言乱语。”

他明白只要不承认,即使是有人说什么也形不成证据,如果承认就等于死路一条。

他只能做出孤注一掷的选择,这是他唯一的一个选项。

郑小立观颜测色心知田广荣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也就不再从骨头上刮油,口气一转:“好吧,同学一场,祝你生意兴隆。”

他这样说,其一是缓和气氛,其二是以免打草惊蛇让田广荣错以为是他道听途说,随便问问。

这就是郑小立的精明之处,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只能稳定对方的情绪。

再者还有一层考量,他不想问得太急让田广荣报告给付子强引起他与付子强之间不必要的矛盾。

一次心照不宣的谈话以无果而终。

田广荣怀着惴惴不安的心从郑小立的办公室走出来,身上的冷汗微微发潮。

郑小立到底知道多少,到底听说了什么,到底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使他不寒而栗。

毕竟人家是县委副书记,毕竟这样的谈话不是平常百姓之间的闲聊。

他这次专门叫去主要就谈这个,不能不使他倍感警觉和忧虑。

按理说这种警觉和不妙的预感不管是真是假,应该先和付子强沟通一下。

毕竟这件事大家都拴在一条绳子上,一旦事有发迹谁也别想跑掉。

或许作为县长,付子强可以利用政治资源提早堵住可能出现的漏洞。

但他犹豫再三后还是彻底放弃了这种打算。

其一,郑小立不过是和他闲谈,又没有确认此事,和付子强通了气如果付子强再和郑小立兴师问罪,郑小立肯定会翻过手来整治他。

其二,现在的付子强视他如垃圾,他还真不敢再到付子强的跟前去说什么。

转念又一想,反正任凭你郑小立说下个大天来,没有证据只能是谣言,只能是怀疑,有光明正大的中标事实在此有什么可顾虑的,这样一想心中宽松了许多。

郑小立虽然在田广荣嘴里没有听到一句有用的话,但这种谈话结果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毕竟涉及到田广荣的切身利益。

一旦承认,贿赂别人是小事,偌大的工程项目泡汤才是大事,而且还会臭名远扬,也有可能因此从今以后就再也别想凭信誉承揽工程项目,而且还有可能被处罚,被送进监狱。

虽然郑小立对法律不是十分的了解,仅如此想来,田广荣的矢口否认也就顺理成章。

对田广荣和付子强的这件事也只能是狗咬刺猬无从下口。

周家旺曾建议向市纪检委举报,提情上级插手从款项上去查,被郑小立制止。

郑小立认为付子强的家境一向不错,父亲又在省里做过官,只凭三十万元钱根本形不成证据,亲戚朋友也可以凑到。

况且上级对一个县长的调查是相当慎重的,除非举报人有充分的事实证据,否则,这可不是一件轻易而为的事。

周家旺和赵华彦刚刚烧起来的火又将熄灭,谁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来证实此事。

 

一个夏天很快过去,煤矿调查组带着他们的调查结果回到了县里交账。

从他们提供的所有资料上看,会富煤矿的事故皆有事故管理员的监测不到位所致,与主管矿长胡小红监管不力有关系。

怎奈胡小红提前逃逸,又一时无法找到其下落。

在会富煤矿这次矿难中经过多方调查取证证实未有人员因此死亡。

伤员陆续都得到了救治和康复。

煤炭监察局和调查组严加责令其临时负责人吴成德和吕鑫立即进行整改,并处理好善后事宜。

书记县长对会富煤矿会死人的担心得到解除。

从他们心里也不想再把事情闹大。

特别是书记郭维同,一心想着想调动到更高的位置,更是想息事宁人。

通过会议决定,会富煤矿必须在监督之下进行整改并引以为戒。

此事告一段落,从此翻篇。

吴成德等人自是欢喜不尽。

虽然这次折腾下来开支不菲,等同于煤矿半年的收入,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终于可以放下一直悬着的心了。

收到整改通知后当是全心全意配合管理部门按要求严格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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