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至此,童瑰和杨姗是又惊又怕又后悔,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没有,没有,大叔,大婶很漂亮,漂亮极了。”杨姗一边说,一边求救似的看着童瑰,她脸上的笑容看上去比哭还难看。
事已至此,童瑰也很无奈。
但越是这样,便越是不能慌乱。
暗暗深呼吸,她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挤出一丝勉强而苦涩的笑容,缓缓用力握紧杨姗的双手,柔声安慰道:“别怕,会没事的。”
虽然害怕和恐惧在所难免,但她看上去却远远要比杨姗镇定许多。
此刻她的心里已经有了猜测,恐怕就在她和杨姗踏入这花圃之中的那一刻起,她们便落入了一个准备了许久许久的圈套。
只是这个圈套从何时起?目的又是什么?
她很清楚,眼前这个看似痴情其实疯癫的中年男子,想必很快就会露出他可怕的獠牙来。
深呼吸,童瑰看着于真义,小心翼翼的说道:“大叔,您的妻子很美,看到你们夫妻二人终于团圆,我也很高兴。只是已经很晚了,我们该告辞了,对于您的盛情款待,来日我们一定登门拜谢。”
“呱呱!”小白满是讽刺的呱鸣声在苏途的脑海中响起,似乎在嘲讽她们现在才想着要走,是不是已经太晚了。
苏途剑眉微皱,沉声问道:“小白,她们二人在这局中,到底有什么作用?”
小白摇了摇头,它此刻全部的心思都放在那花之精灵身上。
苏途很清楚,能够让自己真正“心动”的女子,定然不是凡俗之人。
想必,就是因为她的不凡才遭到了这于真义的算计。
至于于真义在算计什么,看下去自见分晓。
苏途不再多想,开始聚精会神的关注着于真义。
于真义渐渐收敛了脸眼上的笑意,淡淡地凝视着童瑰那双纯澈而明净的眼眸,轻笑道:“这么快,就要走?”
童瑰沉着而冷静道:“太晚了,再不回去就进不了宿舍了,而且明早我们还有课要上,今夜已经多有叨扰。再说您的妻子好不容易才回来,我们怎么好意思再继续打扰你们团聚呢,我想你们一定有很多话要说。”
她说完,急忙用力捏了捏杨姗的小手,挤眉弄眼的暗示道:“姗姗,你说是不是?”
杨姗急忙点头附和道:“是是是,已经打扰了您很久,实在是不好意思。”
于真义淡淡地瞥了童瑰一眼,然后转头看向杨姗,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的说道:“你确定你要走,难道,你不想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了?”
听到这话,杨姗先是一脸懵懂不知,不过很快就想到了什么。
她的脸色随之一点一点苍白起来,直至再无半点血色,一片煞白。
她惊惶无比的盯着于真义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心中的震惊和恐惧,无以复加,如同野火般疯狂的燃烧着。
她哆哆嗦嗦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童瑰感觉到了异样,也渐渐变了脸色,深呼吸,她凝视着杨姗,柔声问道:“姗姗,你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我……”杨姗张了张嘴巴,却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该从何说起,便是想说也不能说。
难道她要解释那只是一场梦,而她心血来潮,就依梦而行,然后梦里的一些东西就变成了现实。
一时间,连她自己都不禁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在梦中,还是已经醒来?
于真义盯着杨姗,微微一笑:“杨姑娘说不出口,不如我代你说?”
“不要说。”杨姗已然失态,她盯着于真义,满脸惊慌和恐惧道:“你到底是谁?”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有很多梦,在很多时候却是一个人内心深处直接或者间接的体现。
而一个人的内心,却是灼灼烈日也无法照射到的地方,往往有太多的阴暗和鬼蜮。
一旦被面前这个诡怖无比的男人当着童瑰的面道破,无异于撕开了她的胸腔。
谁又愿意将自己里里外外、彻彻底底暴露在日光之下?
虽然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千万年来,这世间科学技术虽在进步,但人心人性从来都是止步不前的,甚至还在倒退,人心不古。
于真义轻声笑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切都是你自己内心的选择。”
杨姗愤怒而又痛苦道:“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我要做什么,对你来说并不重要,至于我对你做了什么,其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真正想要什么?”于真义笑了笑,轻轻道:“不过,你做得很好,我保证,很快,你就会得到你想要的。”
于真义说完,转头看着童瑰,那眼神就像看着一件满意至极的货物。
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苏途,脸色渐冷,嘴角微翘:“事出反常必有妖,果然如此。”
“呱呱。”小白抬起右翅,轻抚着自己的下巴,一副看戏的样子,眼中却充满了嘲讽讥诮之意。
苏途冷笑道:“背后捅刀子的,往往都是身边那些所谓的朋友或亲人。”
“呱呱。”小白十分不屑而鄙夷的撇了撇赤红的鸟啄。
于真义那充满邪恶的眼神,让童瑰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恶心和胆寒。
她急忙扭头避开,看着杨姗,深呼吸,沉着而冷静道:“姗姗,你我们相识已经三年,我自认为我从未对不起过你、骗过你,我有什么,都会跟你分享,所以,也请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杨姗微微低头,逃避着童瑰那纯净而善良的目光。
看到那双眼睛,她便觉得自己肮脏而低贱,下意识的便会生出一股自惭形秽的感觉。
她真的很讨厌、很憎恶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时日渐久,让她想要发疯发狂。
想着想着,她的双眼便渐渐充血而赤红一片。
她原本只是心血来潮,试一试的,万万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
她缓缓抬头,凝盯着童瑰,语气和神态是童瑰从未见识过的冰冷和残酷,就好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她说:“我们从大一相识,一直到现在,我们住同一个宿舍,一起上学,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好得就像连体婴儿。”
她凄然一笑:“什么好东西我们都会互相分享,我们知道彼此心底的秘密,好得不分你我。但是,你童瑰永远都是第一,而我不管付出多少努力,永远都是第二,很多同学暗地里戏称我为万年老二,你知道吗?”
“万年老二,呵呵。你家境优越,你是豪门千金,有疼爱你的父亲和家人,你是你们童家的掌上明珠,是你们童家的珍宝和公主,所有人都围着你转,就连这个地球似乎都在围着你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