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阮一时在村里成为风云人物。
而黑娃是怎样遇到小阮的?身上的毒瘾又是如何染上的?对此黑娃全家人都三缄其口,让村里人越发好奇了。
所幸的是,黑娃的毒瘾发作次数越来越少。渐渐地,夜里不再有困兽发出嘶吼。黑娃成功戒毒!
好奇心也是有新鲜度的,慢慢地村民也就搞忘了这件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每家每户都有自己操心的事。
村民们又恢复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常。小山村不时有惊喜,不时有伤悲,生活就是如此,从来都是扑朔迷离,让人猜不透也看不穿。
舅舅苏兴的龙窑陶制品,因别具特色,销路不用愁。舅舅见军娃闷在家里,也不是办法,专门聘他跑销售。军娃能言善道的,陶瓷产品销售自然不在话下。龙窑柴烧事业,有了军娃的加入,这把火烧得更旺了。
只是,军娃哪里是帮人打工的主,干到了2002年春节后,他开始蠢蠢欲动有了别的想法。
他依然打理着油光水滑的头发,一边打理一边想着自己创业的点子。军娃去意已决,向舅舅辞了职,怎么劝都留不住他的心,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不给自己留任何退路。
只是创业的灵感始终没有在他的聪明脑袋里闪现。在老婆面前时,军娃有时就闷起不开腔。她老婆见自己丈夫成了闷葫芦,这可不是一心想出人头地的丈夫想要的生活啊,心里不是滋味,开始与自己父亲商量起来。
这家人很快作出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决定,并以最快速度付诸行动——
那就是重新搬回了军娃以前的草房住。军娃和她的老母亲,以及老丈人一家人挤在草房里,过起了艰苦日子。
要知道,军娃本是上门女婿,老丈人本来也是殷实人家。现在居然倒过来了,他们到军娃家来上门了。
军娃一时有点难以接受新角色的转变,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老丈人郑重其事地摸出一个存折,让他收下,不容他有丝毫推辞。
这存折可以说是沉甸甸,是老丈人卖掉了生活多年的几层楼的祖宅换来的。这一下,老丈人家已经一无所有了。
军娃一阵哽咽难言,老丈人握着军娃的手,目光炯炯抱着坚定的信念:“我就只有一个闺女,早就把你当成我的儿子,你放心去闯吧,我们都看好你!”
军娃顿感身上责任不轻,向老丈人重重地点了点头,“爸……”
老丈人又叫过来了正在玩耍的孙子,小名虎子。人如其名,虎头虎脑,和军娃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儿啊,从今天起,虎子随你姓,姓苏!”
老丈人的话让军娃的老母亲都热泪盈眶了。军娃更是一下跪了下来。
存折里的钱不少,但也不能乱投资。军娃沿着整个飞来峰走了一转,那时山边已有少许果树,以前的承包人因不是本地人,这里规模太小,承包期满就走了,这些果树就荒了。军娃记得以前追小芳时,曾带着小芳偷偷来尝过果子,桃子、李子、梨子味道至今回味,尤其是李子,那个酸甜美味更是让军娃迷恋,偷偷采摘的次数已经数不清楚。
军娃又来到乡镇,刚好碰到县里农发局来的的农技员。善于交际的军娃自来熟,给农技人员一搭话就是半天。
回来后军娃心里已经有谱了。“饭要一口一口吃,稳扎稳打不能操之过急,且定位要精准!”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一个隐隐的蓝图已经绘就,八九不离十只等付诸行动了。
军娃最不差的就是执行力。他说干就干,除了承包梁子坡下一些荒山荒地,还将一些村民的自留地也承包了。这些村民子女好多出外打工,家里也没劳动力,现在不用种地而且每年还能收到钱,自然乐意。
这些地都用来干什么呢?军娃通过县农发局帮忙,购进了大量已经根壮的果树树苗。农技员还下基层指导,让这种高高的果树树苗下了地。军娃付工钱请了村民帮忙,那一段时间忙得早出晚归,连她老婆都心疼了,亲自出马下苦力。
军娃老婆虽然长得普普通通,从小也没怎么吃过苦,但有一股子狠劲,干起活来不知道疲累,让军娃第一次刮目相看。
这些果树有李树、梨树、桃树、樱桃树……农技员说,当地土质适合果树生长,一旦收成后,果子的味道肯定是一绝。
当这些壮硕的果树树苗全部栽种完后,军娃老婆给她递上一张绣着鸳鸯的大红色毛巾帕子。军娃笑嘻嘻地接过来,抹了抹一脸的汗水。两人就一起憧憬着这里变成一望无际的果园。
春天时,各种花开;秋天时,采摘果子。整个小山村就变成了一个大花园,连四季花山都无法与之相比,丰收与喜悦是主旋律,到处弥漫着成熟的气息,诱人的清香。
军娃和老婆心里萌发的甜蜜感,是结婚以来从所未有的。军娃也觉得这种感觉挺奇怪的,慢慢地滋生。他若有触动,破天荒地有了以前与小芳一起在田野追逐奔跑的心动。现在陪伴在他左右的再也不是小芳,而是孩子他妈。
想到这里,军娃情不自禁牵起了老婆的手。他老婆开心地笑起来。
这是爱情的滋味,还是亲情的滋味?
其实爱情是会慢慢转化成亲情的,此时的我,深有体会。
我与小雨婚后的生活也是甜蜜的。只是还略有遗憾,周一与周五毕竟要分离。
那个周二的夜里,小雨与我手机通话后开始无聊起来。我在父母家里,看了会儿书,早早睡了。
小雨手机响了。是曹老二来电。小雨有些不愿意接,曹老二又拨来了第二通电话,他就是这个德性。
“什么事啊?”小雨接通电话有些不耐烦。
“小雨,你爸喝高了,你来接他好吗?”手机里曹老二温言细语。
曹老二平时就爱组个饭局,小雨爸是常客。因为,小雨爸是分管矿山资源的副局长,可是曹老二的财神爷。
小雨当然明白这点,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她爸去参加这种饭局。
但自己爸总不能不管,小雨犹豫一会儿也就去了。推开包间门,一股烟味让她咳嗽了几声,酒味更是满屋飘来。
“看一下,是谁大驾光临了?”曹老二连忙起身迎接。
小雨皱了皱眉。“小雨啊,来……来……敬下各位长辈和……和朋友。”程副局长确实是喝高了,说话的时候舌头都有些不利索了。
小雨只好过去意思一下,倒了一杯酒举起来,打了个批发:“各位亲,我先干为敬!”曹老二忙将酒倒满了一个大杯,“我陪小雨一起敬大家!”
他豪爽地干了,其他人就开始起哄了:“曹老二,你是小雨什么人啊?要你陪!”
曹老二就将一双醉意十足的眼睛盯着小雨笑。
小雨先将自己爸送了回去。曹老二喝多了酒不能开自己的车,也顺道坐了小雨的车。他在县城买了房,并不住在我们小山村。
小雨又去送了他。曹老二下了车后,小雨转身欲离去。
曹老二像是站不稳,扶住了小雨的车不撒手。小雨见状只好下车。
“小雨,看来你是关心我的!”曹老二像是突然有些清醒了,他抓住了小雨的手,“小雨,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喜欢你,你是知道的!”
“起开!”小雨一把将曹老二的手甩脱,心里有些恼恨。曹老二站身了身子,傻傻地看着小雨。
“哎,我劝你早点找个人把婚结了,一天不要东想西想的!你回去吧!”小雨抛下一句话后,钻进车子开车离开。
曹老二仍然站在那里,挺失落孤单的。小雨突然有点可怜他。
小雨把车停住,就拨通了我的手机。铃声让我从梦中惊醒。
“小春,我们在省会城市买个房子吧,我再也不想过这种两地分离的日子!”小雨在电话中突然哭了,让我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