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淅淅沥沥的小雨伴随着敖拉倚的琴声，这是姜长庚非常熟悉的音乐——《雨一直下》。
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至祥啊……攻下来了？……审了三次？……刘尔贵承认了？……东西找到了吗？……没找到？你们是不是动手了？只凭他有作案时间和条件不能定案，问题不是那么简单，先拘了，明天再审吧……”
门锁响了，姜美祺和白小艺进屋，抖掉伞上的雨水，看着姜长庚。
姜长庚放下电话，眉头紧锁。
姜美祺一进屋，就高兴地说：“老姜，从门外就听见了，案子破了？”
姜长庚没有吱声，望着窗外。
白小艺凑过来，不解地问：“姜爸，你每次案子破了不都特别高兴吗，今天怎么‘阴天’啊？”
姜长庚没有回答。他一边收拾起桌上的东西，一边问：“哎，美祺、小艺，你们俩怎么不回来吃饭啊？”
白小艺撒娇般地抱住姜长庚的脖子，看了一眼姜长庚的结婚照：“姜爸，我想起来了，今天是你的结婚纪念日，你又在这儿睹物思人、暗自伤神呢？脆弱的男人，现在你这么做还有什么用啊？”
一见小艺这样，姜长庚顿时脸色释然。他把结婚照收拾起来，故意轻松地说：“小艺批评得对，我以后要坚强。小艺今天很高兴？”
白小艺得意洋洋地说：“是啊，我今天首演成功，说明我报艺术院校专业课是没问题的。最最高兴的是，我赚了一百元演出费。姜爸，归你，买烟！”
说着，掏出一百元钱在姜长庚面前晃。
姜美祺一把抢过钱，说：“小妮子，就知道让爸爸买烟，这屋都抽成啥味了！”
“唰”，姜长庚把钱又抢了去，交还了白小艺：“小艺，钱我不要，只要小艺高兴就好。”
这白小艺本来就舍不得，她顺势收起钱，得意地说：“姜爸，还有比我高兴的呢！”
说看，向姜美祺那边努嘴。
姜长庚一脸疑惑：“嗯？”
面对父亲疑问的眼神儿，姜美祺兴奋地说：“爸，我们出去喝了点儿咖啡。”
一听这个，姜长庚释然了，说：“噢，我知道了，直帆找到你了。”
白小艺说：“赵直帆？不是啊，姜爸——你当刑警快三十年了，就知道瞎猜。”
姜长庚一愣，说：“不是赵直帆？他今天电话都打我那儿去了，没找到你？美祺，你也是二十六七岁的人了，你和谁交往，爸爸不干涉，可是你得向我汇报。我呢，以一个老刑警的眼力替你把关定向，对你没坏处。”
白小艺问：“姜爸，她要是相中谁，你能支持她吗？”
一听这话，姜长庚沉思了一下，说：“那我得看是谁。凭我姑娘——一个记者的眼力，不会让我失望的。美祺，你说说？”
只怕爸爸“把关”卡住，姜美祺喃喃地说：“爸爸，是龙大章请我……”
“啊？”姜长庚眼睛瞪得吓人，直视着姜美祺，这状态反应超常。
见此情况，白小艺趁机思溜：“姜爸，怎么了，你这样可真吓人啊！我可是睡觉去啦。”
话不投机，各自沉默。
姜长庚站起来，把一根刚点着的雪茄狠狠地捻灭在烟灰缸里，拿着夫人的照片和那个红布包默默地回卧室了。
姜美祺不知所措，也回了卧室。
白小艺惊讶地从门缝里看着，只见姜长庚的眼泪滴在了照片上。她看见他倚在床上，拿着姜美祺的照片和妻子的照片对比着。看着看着，便向姜美祺招手。
门响了，姜美祺拿着一本相册站在门口：“爸，你又想妈妈了？”
姜长庚坐起来，面色深沉地说：“美祺，我想和你谈谈。我费了那么大的劲把你送到国外，你为什么执意要回来呢？”
对这个问题，爷俩曾沟通过，可理由令人难以信服。
这次，姜美祺平静地换了一种说法：“爸，要是我说为了这个城市的一个人，你能懂吗？”
一听这活，姜长庚低沉地说：“我看出来了，你回来不是为了我，是为了大章。”
“也不能说不为了你，我不是许诺过，你养我小、我养你老吗？”姜美祺一边释一边问，“爸，你不认为大章是个好刑警吗？”
姜长庚深深地点点头：“他是我最得意的徒弟，那还用说吗？”
姜美祺趁机问：“那为什么不让他办鸡血麻神案，是怕他徇私舞弊吗？”
姜长庚知道美祺一根筋，无奈地解释道：“美祺，这是纪律。我们不说龙大章了好吗？不早了，去睡吧。”
见爸爸无意和自己深谈，姜美祺说：“爸，我明白了。你也睡吧，别总活在往事中。”
二人对笑了一下，美祺拿着相册向外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