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良雪竟一咬牙,双眼中,射出一道寒光来!
“你是说,皇叔,万幸林??!”
“不错。星郡亲王,国王唯一的亲叔叔,皇叔,万幸林……所以,即便你找到证据,你也没有任何办法,能够帮长辉翻案……”
“那是后话!我只想知道,事情的经过……”
“其实,这也只是当年我跟长辉在私底下根据一些蛛丝马迹的推断,我们也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证明……那年平息百军之祸后,局势初定,各郡统一上函要求国库拨款,对各郡毁于战乱的基建设施进行重建或修葺重整……你要知道,这可是一笔不可想象的开支!当时的国库,已经捉襟见肘,前任国王情急之下,跟摄政首相万幸林商量后,决定动用皇室库藏,暂时补住漏洞,等国库回流后,再依照账单,补回给皇室库藏……可让人没想到的是,本来就让人觉得可怕的所谓“基建修复”,这里面牵扯到的,还有一些之前根本就没有出现的设施及名目……库藏的钱每天像流水一样往外出,我也不敢做声,但是,这件事,被当时的“基建修复资金核准委员会”,给叫停了……”
“你是说,任先生……”
“对。长辉是当时双郡亲王的老师,明面上经营着艺馆和一家研究所,可实际上,他是皇室库藏资金核准委员会的主事人……说白了,就是皇室派来制衡监督我的……库藏的钱都是经由民疆银行做账流出,而这家私人银行民疆,幕后最大的支持者,应该就是万幸林,资金实力深不可测……库藏是皇室最后的根基命脉,钱不可能无限制外放,所以有一部分,是靠在民疆的借贷完成的,而民疆当时开出的条件,就是必须与国库、库藏三者合流后,再由其经手并从中按照比例抽取一定量的报酬……”
“政府怎么会甘愿受制于一个民间的私人银行??”
“当时的情况,资金空虚,浮南如果敢走印钞架空的路子,就会导致经济泡沫,那就等于是亡国之举……而民疆恰好又有这样的实力,即便再不愿意,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就因为这个,任先生一家惨遭灭门??!因为钱??!”
“这还不够吗……那已经不叫钱了……简直就是开了闸的洪水……每多流一秒钟,就无可计量……几百万都有可能买条人命,更不用说……”
“当时民疆跟皇室间负责沟通的主要人物,叫什么?”
“李展明。他是官方执行人。可是那件事之后,就人间蒸发了,这么多年,没有任何消息……”
“李展明……任先生当时有没有助手?”
“有,一个叫张新华。还有一个,凌双。”
“他们也消失了?”
“不,张新华现在是红京西城新华茶楼的老板。至于那个凌双,我不太清楚……这些年我也暗地里调查过,没有什么他的消息……”
公良雪竟微微闭眼,“出了这个屋子,你说过什么,我都会不记得……”
“答应我一件事……”
“放心,我不会让柳美雯牵扯其中的,只是……关键时候,我需要你的援手。”
“我会尽力,但你要量力而行,你跟他们的力量,根本就不成比例……”
“明白。能知道来龙去脉,已经算是解脱了……”
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爸爸,妈妈让我来叫你们,准备吃饭了。”
“好的,马上下来。”
公良雪竟看了看他,感激的说道:“柳叔,谢谢。”
柳开复有些痛苦的点了点头,不知该说什么了……
恍恍惚惚的吃了一顿饭后,公良雪竟和阮敏儿便执意告辞离开,柳开复一家也是热情送别。司机将他们送到山脚下,一过了关卡,公良雪竟便让司机停了车,告知他可以掉头回去了,两个人只推说是想要走走路随便逛一逛,司机见拗不过他,也就回去了。
“有话说?”阮敏儿见只剩下自己这两个人了,这才神秘一笑,看着公良雪竟问道。
“先不要提问题。我记性太差,趁着这会儿我还能记住,有几个关键信息,你赶紧都记下来,等我说完了,你再问。”
“嗯。你说吧。”
“第一,那幅《溪山行教图》,刚画的,线条、用笔、技巧、画风,同《布道图》。第二,关于画的得来途径,柳开复在说谎;第三,有三个人,快速记下:张新华,红京西城新华茶楼老板。还有两个,一个叫凌双,一个叫李展明。第四,记着提醒我让穆倩帮忙给弄一份民疆银行的主要人事架构名单来。好了,你可以问了……”
“看来,跟你未来岳父吃这顿饭,收获不小嘛,嘻嘻……”
“岳……你大爷……他要真是我岳父,我下半辈子就不愁了……你要再瞎侃,咱俩分道扬镳,各走各的吧!”
“好了好了,开个玩笑,小气的要命,嘿嘿……说正事——你是说,你见到那幅《溪山行教图》了?那你为什么说它是刚画的?它不是任先生的藏品吗?怎么会在柳开复的手里??”
“你果然是个急性子的女人,嘿嘿。一下子八个问题,不过,有脑子,我喜欢……”
“你,说我,是个急性子的,什么??!”
“哦,女孩子,女孩子,哈哈哈……好了,好了,说正事——柳开复让我看的画,就是那幅《溪山行教图》,不过,我敢肯定,不是当初我看到的那幅!虽然乍一看,很像,但是线条更加圆润流畅,有八成像而已。我说它是刚画的,更直接的证据,除了彭真人的落款之外,更重要的是,在皴画的山体里面,我又发现了,隐藏着五个特殊的符号……”
“你是说……wzddx??!!”
“不错。这个玩意儿竟然又一次在这幅画里出现了!简直诡异十足!这说明,它的成画时间,也是在最近!而且,如果我们先前的推断不错的话,它的作者,是简善开!由此也能推断出另外一个事实:当年虽然任先生跟柳开复关系很好,但,柳开复根本就没见过任先生的那幅《溪山行教图》!并且,以讹传讹的认为它的作者是彭真人!而彭真人也并未就此做过解释,反而默认了自己就是作者,真是其心可诛!但同时也说明了,彭真人应该见过原画……而柳开复跟我说是因为他的一个朋友保管不善,导致画有了残缺,才低价转手给他的,就更是在说谎!”
“为什么??”
“他所说的残缺损坏,一来是一处空白,二来只有指甲大小,且修复后已经如初,根本就不影响品相,更无从说起什么价值上的大打折扣了!这三嘛,作为一个资深画痴,我所说的两条,他不可能不明白!但他却依旧牵强催眠说服自己接受,这只能说明:他根本就是难以抵挡喜爱之情,为受贿找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