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一栋两层的老式别墅,一阵风吹起薄薄的窗帘,一本《木叶山你在哪里》的书稿随风翻页,敖拉倚在重复着一个梦:
祠堂的香案,香火明暗。
一个身着兽皮圆领长袍、脚蹬长靴、头戴皮帽的男人,在诡异的先祖像前跪拜于地:我祖契丹,古居方城。延至清代,始称龙城。先人传下鸡血麻神,被迫充公,你要请回麻神,请回麻神,请回麻神……
敖拉倚“嗷”的一声坐了起来,捋了一下散乱的头发,擦了擦额头的汗,把枕头翻了三个个,打开窗帘,顺着晨光向一楼走去。
一楼北侧,设有一个神秘的祠堂。
祠堂北面的墙的正中,挂着先人十三代的画像;南墙的正中,则挂着辽代五京地图。上面标示的辽上京临潢府、中京大定府、东京辽阳府、南京析津府、西京大同府清晰可见。
敖拉倚伫立地图前,心中五味杂陈:
辽五京中的二京在龙城境内。其中辽上京临潢府就在眼皮底下,曾是辽国早期的政治、经济、军事和文化中心,现已成地地道道的遗址;辽中京大定府远在三百里之外,也只有三座古塔在风雨中斑驳。
至于位于辽阳的东京太子辽阳府、位于燕京的陪都南京析津府和位于大同的名镇西京大同府,因与她的家族没多大交集,感情就淡得很多。为了便于统治和开疆扩土,辽之先人们搞了五京拱卫,她由衷地敬佩祖先的智慧。
她挽起契丹族最具代表性的蓝边儿长袍,脱下白袜花鞋,想和先人汇报历史的变迁,已经没有多大兴趣了。
她只有满脸憔悴地跪拜在先人画像前,祷告着现世的灵光再现。
“爸爸,你怎么老给我托梦啊?你的话我都融在血液里了。”
祷告完,她把香正了正,进入主题,“初一、十五,晨昏三叩,早晚一炉,祈求上苍,鸡血麻神,回来吧……”
“砰——砰——”的礼炮声惊得她愣了一下,手让香灰烫了一下。
她快步向二楼阳台走去,在这里,可以看到龙城很多标志性建筑。
进入眼帘的是一个“条筒万”俱全的高大建筑,阳光串成一串奇特的光晕,这神秘而奇异的光晕透过那座大厦,落在契丹王府博物馆蓝灰色的顶子上。
不知是利剑般的阳光,还是山响的礼炮,惊起了几只鸦雀,直冲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