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那一家，那个C形龙不错，他对小祈使了个眼色，小祈给了他一个了解的小微笑，拉着他的手臂往那边走。
也学着他的样子挑挑着小物件。
挑出来几样，然后问老板多少钱。
老板说了个价不是很低。
小祈还是很不好意思的，“老板我可以还价吗？”然后颤颤巍巍还价说出：“一百块？”
他有点看不下去了，换他上场吧。
“一看老板就是实在人，孩子喜欢，拿着给孩子玩的，一百的价都有点高，老板能便宜点不？”
“老板生意兴隆，便宜点便宜点吧。孩子也不懂。”
他摇摇头。
“这个形看的也太多了，而且这个件挺小的，老板便宜点。我说个实价，这个价就拿了。”
“别三位数，就这个价吧，我出的也不少了。”
“老板你说得还是有点高，那我再转转看看。”
说完起身要走。
小祈可怜巴巴地说着，“老板叔叔便宜点，这个，挺想买的。”
老板最后一拍板，“行行行，便宜点卖你吧，开个张，看孩子也真喜欢，行，拿去。”
“谢谢老板！生意兴隆，开张大吉！”
最后他以一个比较合适的价格拿下来的。
离开那个摊位，他把那个小挂件C形龙放心地交给小祈。
“之前的那些C形龙，是染色的，这个做工比之前的好，而且也没有染色，这是真正的岫岩玉做的，适合小祈拿着玩。”
“诶，阿相为什么之前没告诉小祈。”
“因为小祈喜欢之前看到的。”
“唔？那阿相为什么现在告诉我。”
“因为喜欢现在看到的更好的这个。”
小祈若有所思，感觉自己似乎品出来点什么感觉。
他拿出湿巾擦了擦手，毕竟碰过不少东西了，等了会，才轻轻摸摸小祈的头。
“越看，才越了解，眼界才会越开阔，不至于不见泰山。”
远远地就看一个摊上的东西，看起来就很开心。
巴掌大的小面具，笑的很卡通，陶土做的。
“老板可以看看吗？”
老板点头。
他拿起来把玩一下。
“这是汉代的陶器。”
“嗯，是，小东西长得是挺淘气的。”
“这八万。”
“谢谢老板，我再转转。”
他现在是明白了，你的把玩就是他的八万。
又逛了几家，什么时候的都有。
老板一开口，就说出上下五千年。
满街就听见焊的，聊的，三锅的，糖的，送的。
甚至出土什么天降异象，什么博物馆就差我这一件了……
真的，有些老板不去说书，这都可惜啊。
这不小祈就被说服了。
小家伙懵懵地问他：“阿相，这是真的吗？这些老板是从哪里找到的啊，小祈也想去诶～”
这要都是真的，不得都组团盗墓吗。
哎，防火防盗防忽悠。
他问了小祈一个问题。
“假设有几件货，如果让小祈卖货，小祈会怎么说？”
“会……嗯？”
他笑笑，擦擦手，揉揉似乎又明白点什么的小家伙。
带小祈走到一边的地台边，喝点水，歇一会儿。
“话，只听个热闹就好。”
盘着小家伙，给他家小家伙手动洗脑。
“比起他们嘴里说的年代，更有价值的是他们聊天的技巧。”
“只用短短几分钟的交谈，就能成交，这才是真正有技术含量的事，小祈可以品品看。”
“哦哦～”
小祈很认真地点点头，然后又拿出了自己的小本本。他刚刚听那些个老板说的真的很心动，他要记下来。
“确实哦，小祈买菜都要讲价犹豫的，来这里好像就花钱～唔唔～不那么熏疼了……”
“噗哈哈哈哈～～”
他刚刚投喂了小祈一块小蛋糕，被小祈的软～糊糊～的口音给逗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祈歪着小脑袋，嚼着小蛋糕看他，眨着眼不是很明白他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听他说花钱不心疼阿相那么开心吗？
等他笑够了，才回答小祈到。
“听他们说的那么多，我还想说呢，我家小祈真是神祈宝贝呢。”又笑了笑才说，“是啊，小祈说的没错，小祈不是对心理学感兴趣吗，这就是人的心理拿捏的很准。”
小家伙认真地吃着小蛋糕，就好像就是在认真地吸收他的话。
他喝了点水。
“对了小祈，如果你在地摊上，看到了博物馆馆藏品，那就应该知道，百分之八十不要买，剩下百分之二十，就摸一摸吧，毕竟博物馆里可没有上手的机会。”
小祈点点头。
有个摊子上摆的全是看起来就很古旧的石器，小祈很小心地问过老板，可以摸摸吗？
老板笑着同意了。
小祈才蹲在那里摸摸看。
等他们走远，他才跟小祈说，让他回头看他们刚刚旁边的另外一摊位。
小祈回头去看另外一个摊。
他告诉小祈，那个摊摆的不地道。
“摆摊一般是有学问的，摊位上，一般东西都是小的，平的，或者不怎么贵重的，不容易磕碰，不怕磕碰的，东西摆在前面，因为你也看到了，地摊再往前一点，就是过道，如果人多，没准就有人被挤到会踩上。贵重的东西，像瓷器，立起来高一点的，就应该摆到后面，在店主身边，一是店主离近东西不容易被顺走更安全，二是东西离走道的人远，摆着也更安全。”
“但是这个摊主，两边都靠近过道摆着个比较高的件，底下还垫半块砖，后面不远可有好几块整砖头，所以这个稳定性就让人存在疑惑了吧。这个摊主这么摆，很可能就是奔着碰瓷来的。”
小祈觉得阿相分析的很有道理地点点头。
“所以小祈看东西的时候，一定要谨慎，蹲下来看摊是对的，人的重心会比较稳定。”
“嗯嗯。”
难怪刚刚阿相等他刚摸完，就拉着他往前直接走了，原来是这样。
他们正说着话，就惊悚地看到有一个老奶奶去那个摊上，拿个水晶球，手颤颤巍巍的，他们俩提心吊胆的，可算那奶奶把东西放下了，到底放到要落地的时候手松的快了。
水晶球砸在一块玉佩上，球还滚了两下，正好碰到他说的那个陶器下面的底座上。
东西还好都没碎，有几个小磕碰。
这事最后也是赔了钱的，几百块。
小祈亲眼目睹的整个经过，也是震惊了。
他能说什么呢，他之所以这么告诉小祈也是因为，他以前来这里跟人逛集市聊天的时候，也遇到了类似的事。那时候那位老人，走到摊上，蹲下来就拿着急去拿东西，手都颤巍巍的，也可能是因为激动，总之是先单手去拿一个很沉的摆件，然后还没拿住，当场就砸了两件东西，一对玛瑙的镯子当场就碎了几瓣。
他还能说什么，只能叹叹气。
“大爷大妈们也挺不容易的，有这钱买点好菜，吃点好的不好吗，这不是菜市场，手劲不好的就别上手了。”
这事情算解决的比较快的。
“没碎就万幸了，真碎了就更不好收场。”
小祈觉得很有道理，搞不好就真摔了个古董，那真就太不好了，怎么想都不好。
他们继续往前走，这个地方早很多年时候是有个公园的，现在公园没了，小树林还是有些的，道路本来是挺宽敞的，现在摊位多，从两条摊位摆成了四条摊位，又赶上天气好的周末，真是非常热闹。
小祈抓抓他的袖子。
“那个是好大的红宝石。”
“确实好大。”
小祈眨眨眼睛。
知道小祈没明白，他笑笑抱着小祈，走得像个大企鹅带着小企鹅，挡住小祈的视线，不想让小祈看那些，等远了些，才低下头用小声在小祈耳边说。
“小祈你都知道，是那么大个的宝石，摊主能不知道吗？”
小祈在思考。
他用下巴蹭小家伙的头顶。
“这种大小都国宝级了，拿出去都惊天地泣鬼神的，还会出来摆摊吗？确实，大，是真真实实的大，至于是～不～是，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哦～～～”
小祈在看一个玉佩，是被人拿起来的，那个绿，绿的就像是宝石一样，很透。
小祈看得半明白不明白。
听那个老板说是翡翠。
“翡翠好好看。”
小祈说道。
他点头应道：“翡翠是很好看。”
然后带他往前走，继续说，
“但翡翠水很深。”
“就是说翡翠，真的翡翠不容易见，会有很多种动手的方式，比如假冒的，比如不好的料子，以次充好，再比如染色注胶的。”
“这些还都是早几年的处理方法，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换新花样。”
“那阿相，刚刚那个……”
“刚刚那个，压根也不是翡翠啊，匪脆还差不多。”
“？”
他想了想，解释了一下。
“天然的东西，不管怎么说，都会有他自身的纹路，那么纯粹的颜色，小块块的玛瑙玉髓比较有可能，但是质地结构也很大不同。”
他带着小祈从这热闹的长街退了出去。
他推门走进隔着几条街的一家珠宝店。
他四下扫了几眼，指着其中一个柜台对老板说道。
“老板你好，这块牌子，可以拿出来看看吗。”
今天人有点少，确切的说，就他这一份，老板很热情。
“老板你这货不错啊。”他指了指附近另外几块，“这几块都很润的。”
“这位小老弟，一看就是行家。我这个拿货拿的比较早，现在这种货可找不着喽。”
小祈从那一串子的零中的震撼中还没有走出来，只知道是好多好多个W，没太听清阿相都在说什么。
“老板，我们可否坐下来看看。”
“行。老弟太客气。”
他坐下来，
“介意让我家孩子看看这块冰种吗？碎了算我的。”
“老弟说笑了，随便看吧。”
他在小祈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让小祈坐到旁边看看那个小玉件，小祈听见他的话，才敢双手捧着那块连带着精致小盒子的翡翠，但半点都不敢离开桌面。
小祈的一双小眼睛恨不得贴在上面去观察，像是想从里往外的研究透这个翡翠，好像就能明白怎么得那么多W。
他坐下来抿了口老板的茶水。
“这龙井不错，应该不一般，老板品味真好。”
他其实喝不出来，不过这种茶叶泡出的他还是认得的。
“老弟真识货。我这可是上好的龙井，朋友特意给我带回来的。”
“老板真是个讲究人。”
他敬了敬，之后把茶杯放下。
“老板，古玩街最近行情挺好，生意不错吧。”
“害，好啥，真那么好，我有空跟老弟你在这里闲着品茶吗？不过听这意思，老弟是有什么高见吗，一看老弟就不一般人，可否指点一二。”
“老板说笑了，指点可谈不上。”
他看了一眼正认真看翡翠的小祈，跟老板慢慢聊起来。
一盏茶，由口入心。
“老板叨扰了。”
“诶呀，老弟这话说的，你可真是个，真是个有意思，很有意思的人，哈哈哈哈哈哈。老弟有空常来啊。”
他轻轻唤了下，小祈还没有醒过来似的，他拍拍小祈，把小祈从沉浸式感悟中唤醒。
“好说，那我就叫一声老哥，老哥不用送了，生意兴隆啊。”
把东西还给老板。
“对了，老弟，有个店值得老弟去转转。”
“哦，老哥请讲。”
“在后街，那么三十几户，最后面，最后面，单独有一家门牌号88的那一家。”
他笑了笑，“这门牌号，就很有意思了。”
“嗯，老弟我说是说不好，反正你去看看，绝对值得一转。”
“好的老哥，我们先逛个热闹，就往那边走。”
“嗯，慢走啊。”
“好的老哥，别送了。”
等他们快回到古玩街摊，他问小祈：“看出什么了吗？”
“翡翠，好漂亮，真得好漂亮。”
“翡翠质地很硬的，然后它的内部结构，慢慢感受吧。我接触的翡翠也不是很多。”
“嗯。”
“翡翠按水头来分，就是从最透明到不透明发干，大体分为玻璃种，冰种，冰糯种，糯种，豆种。天然无处理的被称为翡翠A货，漂白酸洗的被称为翡翠B货，注胶之后再染色的称为B+C货。有个小的鉴定方法是，注胶染色的用紫外线灯打一下会出现非常大的荧光反应。”
“因为我对翡翠不是很有感，所以也不过多研究翡翠，我个人就只喜欢翡翠里比较喜欢冰种无色的翡翠，感觉比较清凉。”
“而且，这种东西价格太高了，没什么必要，动不动就百八十万的，就那么一小块，实在是没什么必要。想弄一块，以万起步吧，想入翡翠这行，没个几百万的实力，就看看吧，水太深了。”
小祈很认真地在做笔记。
又回到了古玩摊，这里比之前还要热闹，甚至在林子底下还挤了些卖菜的摊位。
嗯，都是买卖么，民以食为天，这都可以理解。
他比较不理解的是，有点理解不了，现在人理解的对于古人审美的理解的奇怪理解。
就比如他面前这雕功犀利的东西。
这弯弯的月牙一样的眼神，和嘴角与太阳并肩的高度，还举着一颗半圆不圆的星球。
这是什么品种的奇行种？
猴子偷桃吗？
？？？？？
真是古玩市场欢乐多。
“小祈扶我起来。”
他感觉现在这东西挺了不得的。
“小祈时代真是变了。”
小祈给他递水。
他喝了一口，感叹道：
“这里的游戏从：你猜它是不是个真东西。”
“成功地变成了，你猜我猜它究竟是不是个东西。”
他哭笑不得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