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凯撒与庞培两军,在法萨鲁斯平原遭遇,即将展开一场大战。
庞培虽不愿过早与凯撒决战,不过,今日既然箭已在弦,激烈战斗一触即发,他所想的亦只有胜利,并且,他有十足的信心在法萨鲁斯彻底击败这个老对手,毕竟,他的军团,占据着绝对的人数优势,光是罗马公民组成的主力军团,兵力就是凯撒军团的两倍,只要指挥得当,胜利就是必然!
此时,庞培大营之中,他正在进行着最后的战前安排,这次战前会议没有通知那些非罗马人的盟军,在罗马贵族的心里,那些人也没有资格参加。
庞培对众人道:“两军交战,中军阵线,最为关键,乃是保持大军整体阵型稳固之最根本所在,老夫想亲率我的奇里乞亚军团,担当此任,另外。。。。。。”
不料,西庇阿突然插话道:“哎!杀鸡焉用牛刀,庞培大人,你在后队压阵即可,可让在下领我的两个叙利亚军团担任中军,当先冲击凯撒军阵线!”
庞培明白,西庇阿认定凯撒军团已是穷途末路,此战必胜无疑,提出这样的要求,其意自是想抢功,忙劝道:“凯撒军人数虽少,但都是百战之师,十分强悍,绝不会一触即溃,况一旦交战,战场态势瞬息万变,恐怕。。。。。。”
卡托一看,插话道:“庞培大人,不想到了这般时候,汝还如此畏惧凯撒!”
庞培一听,气上心头,怒道:“好!既然如此,那就让西庇阿大人的叙利亚军团担任中军,老夫的奇里乞亚军团居右翼,余下几个从意大利过来的军团,各依次排列在左翼,大家记住,所有军团务必按前中后三线列阵,每一线的纵深,要超过日常规范的十排,我军新兵太多,要防止出现溃逃!”
庞培说完,布鲁图斯问道:“那些同盟军该如何安排,还请庞培大人示下。”
庞培沉吟道:“呃,在我军最右翼,有埃尼珀斯河拱卫,可让那些本都的轻骑兵和标枪步兵都守在河边,另外,布鲁图斯大人,同盟军的骑兵有多少?”
布鲁图斯答曰:“据在下所知,加起来足有六千多人,只是成员太过复杂,分别来自希腊,马其顿,色雷斯,弗里吉亚、卡帕多西亚、加拉太、叙利亚和亚美尼亚等地,号令不一,组织混乱,必须要有一得力之人,来统一指挥。”
庞培听了,稍作思量,果断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把所有骑兵都集中到左翼外侧,战端一开,负责包抄进攻,杀奔凯撒军侧后,以成包围之势,此处乃一平原,凯撒又缺马匹,骑兵将是左右这场战局胜负的关键,拉比努斯将军,所有骑兵,由你来指挥,老夫知道,汝曾随凯撒远征高卢,但老夫也相信,共和大义当前,你能拎的清,国家命运与私人之交孰轻孰重。”
拉比努斯闻言,激动地说道:“感谢庞培大人信任,属下一定不辱使命!”
庞培点了点头,又对布鲁图斯道:“布鲁图斯大人,你可率三千轻步兵,在骑兵军团身后,多备些复合弓,轻标枪和投石,用以支援协助骑兵军团!”
布鲁图斯领命道:“是!不过,有的同盟国部队,某认为,不应该让其参战。”
众人听了,都瞧向了布鲁图斯,大部分人,都不太理解他的意思。
布鲁图斯这才缓缓说道:“在下所指的,就是那些追随本国政要而来的亚洲希腊人,加拉太高卢人,比提尼亚人、叙利亚人、犹太人和阿拉伯人,一者,他们的队伍杂乱而不可靠,二者,此乃罗马内战,若用这些外族士兵来击杀罗马公民,既不符合罗马传统,也是令真正罗马人所不齿的行径。”
众元老贵族听了,纷纷点头,庞培亦道:“不错,确是此理,来人!去给那些东方外族部队传达老夫之命令,今日乃罗马处理自家之国贼,外人不需插手,让他们去北面山坡上观战,等凯撒军战败溃散时,才可加以追杀!”
书中代言,在庞培所有的盟军中,只有来自希腊本土各城邦的辅助步兵,因纪律良好而被安排在主力军团和骑兵之间,而那些东方部族都被排除在外,这其实反映了罗马政治家眼里他国地位的高低,但后来的历史却表明,正是这些被高看一眼的本土希腊人,把庞培和整个共和派都给坑了......
传令兵,领命出帐,快马去向各同盟军传达庞培命令。
安排完毕,庞培高声道:“如此,大家可各自回营,整顿兵马,准备开战!”
众将齐声应道:“遵命!”
不多时,双方在自北向南流经此地的埃尼珀斯河河畔,列阵相对,凯撒军团在南,左翼临近河岸,庞培军团居北,右翼靠近河边,而埃尼珀斯河水流湍急,因此,两军都无法在挨着河水的一侧,发起迂回攻击,不约而同的,都在另一侧部署了更多兵力,显而易见,最关键的较量,必将于这一侧进行!
凯撒观察着庞培军动向,发现敌军已列好阵势,马上命令道:“安东尼,汝带一个军团和那些埃托利亚的希腊轻步兵,负责靠近河岸的左翼!”
安东尼答应一声,催马而去,凯撒又道:“德米特里乌斯,汝率三个军团负责中路,不管伤亡再大,也要严守阵线,万万不得有误,否则提头来见!”德米特里乌斯,亦领命而去!
跟着,凯撒对雷必达道:“汝率两个军团居右翼,老兵军团随我押后阵!”
此时就见,凯撒军虽也列好了阵势,并让宽度与敌人持平,但由于兵力太少,阵线的厚度,明显不如庞培军,位于前沿的一二线,仅有六排纵深而已。
甚至,凯撒亲率的,位于第三线的老兵军团,为了填补前方队列的空缺,也被大量抽调过去了,最要命的是,凯撒手里只有一千来自高卢和日耳曼的骑兵,不但兵力少的可怜,骑战能力也根本无法与庞培的骑兵军团相比。
凯撒心中明白,指望死打硬拼,此战必败无疑,所以,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破敌的计划。
安排完左中右三军后,凯撒找来了乌瑞纳斯,表情严厉,下达指示道:“乌瑞纳斯,我已自各兵团抽调了一千精锐之士,组成了六个步兵大队,交予你指挥,尔等必须在第四线按兵不动,无论前方战况多么艰巨,你也不得下令出击!”
乌瑞纳斯不解问道:“凯撒大人,某自当遵命行事,可我们的任务是什么?”
凯撒抬头看着对面,缓缓道:“一旦开战,敌人必定会以骑兵军团从侧翼包抄,而我军骑兵不足,战力堪忧,所以,今天是胜是负,就看尔等是否足够勇敢了......”
号角声响,战斗开始,双方军阵慢慢接近。
却在距离刚好够步兵发起冲锋的时候,都停了下来,战场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
原来,庞培下令,不得率先出击,打算使用疲兵之计,诱使更迫切交战的凯撒军,率先发起冲锋,让其奔跑上两倍的冲刺距离,耗尽其锋芒与体力,然后,再利用自己的兵力优势,一扑而上,同时,骑兵从左翼出击,完成致命回旋,彻底包围凯撒军!
当然,庞培不会明说的是,不率先进攻的另一个原因,是他对自己这支人数众多的大军在短兵相接时,缺乏信心,毕竟麾下尽是些新兵和久疏战阵者,无论士气纪律还是搏杀战力,都无法与身经百战的凯撒军相比,等待敌人冲锋,才是最稳妥之选择。
不过,凯撒军第一线的百夫长们,作战经验都很丰富,他们一眼就看穿了庞培的意图,因此,没等将军们下令,就各自叫停了冲锋,于是,双方就在集体沉默中,互相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