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瞒事故省城灭火
书名:长河涛影 作者:马驰千里 本章字数:7990字 发布时间:2022-04-22

每年的过大年对于中国人来说是最喜庆、最愉快和最安详的节日,举国上下张灯结彩无不呈现这一副吉庆而热火的景象。

在这最具兴味的日子里也有着一些人或者一些小群体会觉得天空灰暗心情阴沉。

吴成德和他矿上的所有人就是这样一伙人,矿难的发生让他们这个年过得焦头烂额。

当天边的礼花和鞭炮声响彻在天空的时候,他们的心仍然不能安生消停下来。

这次矿难不算住在医院里的伤员,只是死亡的人数就有六个。

为此,他们不得不下血本打通县里主管部门和领导的环节,否则,即使安抚了死亡者家属也交代不了上级主管部门。

县政府要层层问责,主管部门要按规定对矿上责任人员进行追责。

停矿停产是最轻的,真正追下来身为矿长的张和宁和分管井下安全的胡小红势必都要受到刑事处理。

黔驴技穷,情急之下他们不由地想到了与矿难家属私了,向上面瞒报的拙劣之招。

要想私了不难,通过一番讨价还价,人死不能复活,对方家属只能从金钱上求得心里满足,双方即可达成悄悄私了的意愿。

可瞒报就显得难度倍加,上面三令五申严禁煤矿事故瞒报,这次事故又是轰动全县。

屁股大一个小县,出了这么大的瓦斯爆炸事故岂能瞒得住?

要想瞒报就必须买通所有涉及到的政府机关主管人员,不花重金是没有人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到了年关三十,吴成德和他的理事会大员们分兵几路忙着求人送礼。

好在当时吴成德心中精灵,所有从矿井下救上的人员不管死活一律都往医院送。

即使是已经断气的当时也没有朝外宣布死亡,直接拉进了医院,悄悄转进了太平间,朝外朝上发出的消息是都在抢救中。

其二好在死亡的人都是外地打工民工,只要能和家属勾扯通,悄悄从太平间弄走,没有人会知情,更不会让外人知道。

六具尸体,在他们紧锣密鼓的讨价议价下谈妥每个25万元价格后,一夜之间从冯阳县蒸发得无影无踪。

当然,那些一直在现场进行指挥并参与抢救的政府和部门人员也不是傻子。

有的矿工从井下被抬出来就已经是断气,他们并不是不知情。

对这些知情的领导吴成德必须要打点好,满足了他们的胃口,他们才会闭嘴佯装不知。

矿上把所有的环节都打点通顺后还要照顾那些呻吟在医院病床上的伤员。

一个年过下来,矿上的几个当事人就像脱胎换骨了一样,面黑肌瘦。

头发长了顾不上理,胡子茬高也没心情刮。

瞒报的材料硬着头皮报上去了,重伤3个,轻伤5个,没有死亡。

这样一来,张和宁和胡小红就可以免去受到刑法的追究,煤矿也不至于被勒令长期关停,整改,按主管部门的要求引进安全措施后还有希望尽快恢复生产。

期间,吴成德当然不会隐瞒郑小立。

郑小立对这次矿难的真实情况了如指掌。

不仅是知道情况,而且从中还为吴成德暗中出谋划策,甚至牵线搭桥,为他们疏通县里的关系筑路铺道。

纪检委书记那里就是郑小立介绍吴成德去认识的。

纪检委书记虽不是现场的知情人,但接到瞒报以后不去深究就是对吴成德网开一面,也是对他们的最好回报。

不过有一个人是他们最头疼的,那就是县长付子强。

正月还没有过完,二月二龙还没来得及抬头,付子强就召开了对这次煤矿事故的听取汇报会。

听后责成有关人员必须把煤矿在册人员的底数澄清,对事故后具体情况加以落实。

责令由煤炭监察局牵头公检法参与的事故调查小组即日起进驻煤矿。

把所有细节搞清楚并形成书面报告向县委政府进行落实汇报,坚决杜绝敷衍瞒报现象,违者将受到党纪国法的处理。

如此无形之中就会给吴成德他们形成严峻的压力。

真要细查起来难免人多嘴杂,矿上矿工们内部很难杜绝有知情者乱说,一旦传出口风将会让他们年前处心积虑的经营成果付之一炬。

会后,吴成德只能找到了郑小立。

他现在是热锅里的蚂蚁方寸大乱,唯有抓住这根唯一的救命稻草。

郑小立想了想给他出了几条主意。

其一,郑小立想办法在县里拖住调查组的领导,推迟他们的进矿时间。

其二,吴成德私下尽量把所有参与抢救的矿工打点好。

其三,等检查组进入后,尽量安排内部领导及其人员全程陪同,不要让他们与那些知情者单独接触。

第四,必须好好款待调查组人员,红包不能太小气。

把这些做好以后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郑小立如此给吴成德出主意首先是出于弟兄之间的情谊,其次还有一层深意,那就是从心里有一种对怼付子强的忤逆心态。

与此同时,不免心中还有另外一种小谱谱,那就是周家旺反映付子强的那事。

他虽然一时弄不清是真是假,但有着一种直觉,无风不起尘,事出必定有因。

心想只要付子强的丑事能给掀出一个头绪来,就不难打到他的方寸上,到时他自身不保还有什么精力来顾及那些。

这要看事情如何发展,要看周家旺那边是不是能再传来捷报。

这些也只有耐心地等待,性急吃不上热馒头。

县煤监局的局长和煤管局的局长同属一人。

他虽然对这次煤矿事故真相没有确切的了解,但对这次煤矿上报的数字心有狐疑。

那么大的瓦斯爆炸事故竟然没有一个人死亡,这在事故史上也是少见的,而且可以说是一个奇迹。

难道瓦斯爆炸的时候矿工们正好都躲在了安全地方,即使受了点伤也不至于要命?

这要是讲故事写小说还行,可现实中这样的情况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不敢恭维。

怀疑归怀疑,不相信归不相信,付县长的指示必须执行,工作组必须进驻会富煤矿。

让他左右为难的是年前刚收了会富煤矿的礼金,一转身就调过矛头来调查人家实在是难为情,但上命又难违,只得照命行事。

心中正在犯愁该怎么着手进去调查,既能应付了付子强又不至于惹恼吴成德。

忽然接到郑小立的电话,说县委要组织正科级领导进行集中政治学习,以便进一步贯彻落实上级提出的科学发展观。

所有执法机关都同样接到了县委的通知。

正瞌睡给了他个枕头。

尽管学习时间只有一个星期,但对于煤监局的局长来说已经是很好了。

他考虑在一个星期内吴成德他们如果有什么漏洞也会趁此机会弥补一下,以免到时真的被查出什么来,不好处理。

接下来的事让吴成德他们有点应接不暇,首尾不能相顾。

首先就是公安局来矿上拘传了张和宁。

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公安局在拘传胡小红的时候到处找不到人,大伙这才知道胡小红害怕担责逃跑了,不知去向。

这样一来,吴成德也就成了重点的监控对象。

公安局尽管没有拘传他,但通知了他和吕鑫在事情未做定论之前不许离开煤矿,说白了就是就地软禁。

这样做,公安局也是考虑到事故后煤矿还要依次处理许多后续事情,彻底限制了他们的人身自由就会影响到煤矿的正常运作,说句大白话,到时就怕到矿上连口水都喝不上。

再说,医院里还住着好几个,矿上乱成一锅粥,所有的事情没人料理立即停摆。

现在的吴成德虽整天被几个警察监视着,但根本顾不上考虑自己的人身自由问题,满脑子都是如何能把这次瞒报的事做得天衣无缝,在调查组到来之前把善后工作做好。

这时吕鑫也从医院回到了矿上。

为了稳定住受伤人员,自从事故发生后吴成德就安排吕鑫专门一门心思地照管医院那边。

吕鑫出现后吴成德的第一反应是医院那边一定又要要钱。

之前陆陆续续已经花费进好几十万了,医院成了无底洞。

尽管躺着的几个都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要彻底治愈还需要继续往里面添钱才行。

吕鑫把他扯到一边悄声低语地说又出现了新的不好情况。

有一个省报社的人员趁他不在的时候对病床上的矿工进行了采访。

吕鑫担心那些伤员把和他们在一起挖煤死掉的几个人给说出去,又知道这些天来吴成德已经被公安局监视在矿上,打手机又怕让警察听了去,情急之下只好亲自赶回来汇报。

吴成德一听心中就凉了半截。

若要被记着给捅出去,这次的瞒报就会功亏一篑,肯定是罪加一等!牢狱之灾在所难免。

不由地身上感到冷麻和战栗。

无奈之下只好再打电话求救他的救世主郑小立,慌慌张张地把吕鑫说得话告诉郑小立。

郑小立一听也是心中一片茫然,一筹莫展。

要说县里几个部门的调查人员,他能借个由头把他们的进户时间拖后几天,这个做到没有问题。

要说是省里的省报记者采访,这谁能拦得住?

他的第一反应就认为这一手一定又是付子强使出的绝招。而且存在的可能性几率很大。

他立即安排人从侧面打听了一下,政府办那边也不知道。

记者既没有到县委政府,更没有任何政府机关有人去接待。

这使他稍稍打消了是付子强安排的顾虑。

如果是付子强所为,那个记者不会不到政府露面。

再者,即使是不到机关露面,也应该在招待所什么的酒店下脚,然后也要有政府或后勤人员招待才是。

这样一想更使他感到迷惑不解。

事故发生的不小,抢救时间也不短,从腊月到正月,整整一个多月的时间,中间还过了一个年。

上面对这次矿难也很重视,省报记着光临也不是奇事。

关键是这位记着独来独往,突然闯到医院进行暗中采访,这就非常不合常规,让他们措手不及。

他按照正常工作程序向县委书记郭维同汇报了此事。

因为神秘的记者不仅只是会对会富煤矿吴成德他们不利,而是不可避免地会影响到县委政府的形象。

如果突然出一条爆炸性的新闻和采访报道,对冯阳县委政府那简直是一颗炸弹,会炸得人仰马翻。

关键是,这位记着究竟掌握了什么,采访到什么,谁也说不清楚。

郭维同召集县委政府一班人开了一个紧急会议。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莫名其妙,就连付子强也觉得突然。

不过他认为记者要报道事故真相并不是坏事,这也正是他想了解的。

话虽这样说,这件不确定的事情还是让郭维同感到很被动。

责令调查组当即停止政治学习,立即进驻煤矿,以求在报道发表之前,县里能掌握切实的信息,以利于下一步向市里进行汇报交代。

这样做也是为他自己头上的乌纱帽着想。

当郑小立把这些雪上添霜的情况信息传递给吴成德时,吴成德的头几乎被炸成了爆米花,乱糟糟的一团,除了惆怅就是颓废。

正在一筹莫展、苦心积虑、无计可施之际,一个人的一句话又仿佛是在黑夜中让他看到了一个火把。

那就是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陪在身边的武学兵。

原来他和吴成德一样寄希望于郑小立,认为记者肯定要经过县里的招待,然后再想办法。

没想到郑小立的回复很无奈,很无力,也很让他们感到失望。

神秘记者的出现让本已苍凉的心更加荒芜。

郑小立都没办法,还有谁能帮到他们?

苦思冥想中,武学兵想到了一个早已淡出记忆的人,那就是初中同学牛继红!

他们都知道牛继红调回了省日报社当领导,这不是天佑我吗?

两个人不免一阵兴奋,但很快地吴成德就又冷静下来。

毕竟和牛继红已经是三十年没有见过面了,她还会不会念初中那段淡薄的同学情还不好说。

即使认了同学,人家身处要职,从自己的利益和前途上着想又会不会出手相助?

而且还有一点让他们更是不敢确定,那就是采访的记者是不是就是省日报社的还说不准。

当吴成德把他的顾虑告诉武学兵的时候,武学兵也顿时感到了踌躇和怅惘。

不过武学兵毕竟与吴成德不一样,他是个想到就要去做的人没有太多的顾虑:“事到如今,管他呢,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宁可信其可,不能信其不可,牛继红她认不认我们那是他的事,我们找不找她是咱的事,宁让羞了也不让丢了。她到时不给办事咱也只好听命,但总不能有希望不去找她吧?再说,那个记者即使不在牛继红的手下,他们毕竟都是一个行业,牛继红的办法总比咱多。”

听了武学兵的建议,吴成德还是觉得没有把握:“那时的牛继红是学习成绩好的女生,而我们两个的成绩都是差等生,虽在一个学校上学,几乎没有说过几句话,更别说交情了,现在我们去找她,她能搭理咱吗?”

“嗨,管她呢,怎么说也是二年半的初中同学。”说到这里,武学兵停了一下顿时喜形于色地:“要不,让冯清水找找她?”

“冯清水?”吴成德一听一脸懵逼,脱口而出:“那和我们不是一样吗?他现在混得也比我们不怎地。”

“成德,这个你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别忘了冯清水当时在初中可是尖子生,况且,据我印象,冯清水好像和那个牛继红当时的关系不一般,为这个你们家武荷香,我那妹子还吃过醋。”

吴成德接上说:“荷香哪里还是我们家,就差一张离婚证了。”

武学兵也没有接他的话:“冯清水出马,效果一定比我和你都要强上十倍!这个,连岩格也不如他。”

吴成德似信非信地:“也只能这样了,只要我们人尽其事,就听天由命吧。”

武学兵一听吴成德的话不免又犯起难来:“只是——”

吴成德纳闷地:“还只是什么?”

武学兵习惯地抓了一下头皮:“你离不开这里,打电话又不方便,我——”

“你去不就结了吗?你和我不是一样吗?”吴成德不假思索地说。

武学兵舌头不展地:“上次我去找冯清水就碰了一鼻子灰,这次——”

吴成德不解地看着武学兵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笑着拍了拍武学兵的肩:“嘿嘿,上次那事和这事能一样吗?那事就是搁在我身上我也不敢答应你。”

武学兵想了想决定试试。

他找到冯清水把情况一说,冯清水又犹豫起来:“本来矿上这次的事故状况是瞒报,如果牛继红问起来我们该怎么说?要瞒着她会觉得是不信任她,如果把真实情况告她,这可是绝对的机密啊。”

武学兵听后也沉吟起来,觉得冯清水说得不无道理,想求人家办事不把真实情由告诉人家着实有点说不过去。

他挠着头皮想了想,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不能不说武学兵在社会上闯荡这么多年,无形之中积累了不少宝贵的经验和智慧。

他说:“如果牛继红问我们真实情况,我们必须一口咬住此次事故没有死亡人员。那个记者如果采访到与我们说法不一样的情况,咱就坚决认定是有些伤员大脑迷糊不是太清晰,所说的情况有误。”

冯清水想了想也只有这样说了。

请了几天假,坐武学兵新买的奥迪车直奔省城。

下午两点,他们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了省报社的大楼。

在过道门口被两个保安拦了下来。

没有预约不准私自进大楼里面。

他们只好乖乖地站在门口等着。

有个保安也很人性化,从里面给他们提来两个小凳子,让他们坐着,然后对他们说:“牛副社长今天下午可能是到省里参加一个会议,开完会到不到单位来也说不定。”

两个人对望了一下,不用说心里想得也一样。

既然大老远的从冯阳来了省城,就是等到黑也要等。

哪怕是她今天不来,也要等到明天。

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刚过了半个多小时那个给他们提来凳子的保安走过来用似信非信的眼光瞅着他们:“你们是牛社长的什么人?”

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用纳闷的眼光看着那保安神秘兮兮的样子。

武学兵顺口反问:“怎么?我们是同学呀,有什么问题吗?”

保安仍然把声音压得很低说:“既然是同学,你们面对面会不认识社长?”

“面对面?”冯清水感到不解。

“什么意思?”武学兵也觉得莫名其妙。

“刚才走进去的三个人,中间那个女的就是牛主任,你们难道没认出来?”

“刚才——”武学兵若有所悟地看着保安,又把眼光转到冯清水非常惊诧的脸上。

刚才那个胖胖的女人,一边和身边两个男人说着话一边急匆匆地走进去的。

他们两个竟然谁也没有看出是牛继红!

再一细想也难怪没有认出她来。

她的鼻梁上多了一副眼镜,体态多有发福,毕竟三十年已经没有见过了。

上次吴成德组织了一次同学聚会她也没有回来参加。

这么多年,人的变化太大了。

以前梳着小辫子的小姑娘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发福的中年老妇女,难怪对面而过都没能看出来。

武学兵带着责怪的口吻对那个保安说:“既然你知道我们来找牛社长,刚才他们走过来你怎么不提醒我们一下?”

那保安也没有个好脸色:“你没认出来现在反倒怪上我了!我倒是怀疑你是不是真的认识牛社长,哪有同学见面不认识的。”

冯清水扯了扯武学兵的袖子满脸堆笑接过话来:“大哥,我们和牛社长是初中的同学,这一别就是三十年,都变样了。”

那保安想了想:“也是,三十年真不短,这样,你们在登记簿上签个字上去吧,牛社长在三楼,门上有牌子!”

两人一听心中很感激:“谢谢大哥,我们给您添麻烦了。”

保安的态度比刚进门那会儿随和不少:“牛社长的同学,都知道了,哪有不让你们上去的,去吧!”

他们一边往上走,冯清水的脑子里在交替闪现着牛继红当初高中时的样子和现在样子的两张幻灯片。

要不是在这里,真的不敢相信牛继红变成了那样。

在他的印象中就是一个脑后甩着两条短短小辫子的小女孩,沉稳而阳光的青春少女。

当他们敲开牛继红的办公室门的时候,牛继红看着他们就像看着两个陌生人,顺口问:“你们找谁?”

“继红,我们找你呀!”武学兵性急先开口说。

多年的摸爬滚打已经让武学兵粗糙的脸膛过早地爬上了皱纹,再加上满脸的络胡子,难怪牛继红一时认不出来。

她用陌生的口气问:“找我?你们有事?”

“继红,我是清水,冯清水!”冯清水跨前一步对牛继红说。

“冯清水?”牛继红仿佛还愣了一下,很快脸上就出现了笑容:“是你,冯清水,你怎么一下子变成了个胖子,还真让人不敢认了。”接着又把目光转向武学兵。

冯清水连忙介绍:“学兵。”

武学兵也咧嘴笑着自我介绍:“武学兵,大个子!”

“哦,是武学兵,真是你,快,快进来。”

两人在牛继红办公桌对着的一对单人沙发上坐定,牛继红给他们倒了一杯红茶才又续上话来:“你们不说,我真的不敢认你们。”

三个人不免又说笑着闲聊了一会,牛继红才想起来问道:“你们两个是来省里出差?”

武学兵抢先说:“哪里,我们是专门来找你的。”

牛继红听后笑笑:“你们找我?别尽说好听话了。”说着把眼光投向冯清水。

冯清水很正经地朝她点了点头。

牛继红收起笑:“清水,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冯清水和武学兵对视了一下说:“继红,我们有点麻烦事想请你帮忙。”

接着他们就将吴成德煤矿的事一五一十地给牛继红讲了一遍。

牛继红显得很为难:“你们这次来,是想请我给你们从正面报道报道?可你们煤矿的事省里已经年前就知道了,这种事描不黑就不错了,美化很难做到。”

“对对对,继红,我们这次来就是怕有人给描黑才找你的,你一定要给抹平这件事啊,出钱的事都是矿上的。”武学兵急不可待地说。

“描黑?谁要描黑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她说着把目光又转向冯清水。

冯清水这才接上话来:“是这样,前两天有一个省报的记者秘密到医院采访了一些受伤职工,也不知道都采访到些什么内容,在这个节骨眼上成德和学兵他们心里都很不放心,一旦在电视报纸上报道出去加以渲染这烂摊子就更不好收拾了,所以,我们——”

牛继红听后沉思了一会:“那个记者是哪个报社的?省城的报社有好几家,这个还真不好说。再说各家报社之间来往并不是很多,人家的报道我也没权要求人家停下来,而且还是关于矿难的报道,就更不可能了。”

武学兵一听心中就凉了半截,着急地:“继红,你是我们的唯一希望了,如果不把那个记者拦下来,这一报道出去就更收拾不住了。”

“按说他报道的内容应该是真实的,反正你们矿上没有死亡者,大不了就是扩大点坏影响。”说到这里,牛继红仿佛想起什么朝他们问道:“那个记者叫什么?”

冯清水不知道,也把眼光转向武学兵。

武学兵摇了摇头。

牛继红无奈地摊了摊手:“这就更难了,又不知道是哪个报社哪个记者,就是想做点啥也无从下手啊。”

武学兵接着说:“可我听说那个记者姓邵。”

“邵——”牛继红低头想了想,像是在大脑中筛选着答案。过了一会,伸手拔了几下电话。

里面传出一声回应:“编辑室,您找谁?”

牛继红说:“是小张吧,你来一下我的办公室。”放下电话,“是我们社编辑室的主任。”

不一会,一个三十多岁的后生很干练的样子,走进来满脸带笑朝牛继红问:“牛社长,您找我有事?”

“小张,我们社有姓邵的人吗?”牛继红直截了当地问。

那后生想了想:“好像去年刚来的那个锅炉工是姓邵。”

牛继红毫不迟疑地问:“有没有其他姓邵的?特别是在记者当中。”

那后生听后摇了摇头:“没有。”

所有人一阵失望。

 牛继红也是一脸失落对那个主任说:“好了,我就是问问这个事。”

那主任就要转身离开,牛继红又追加了一句:“最近有没有到宁州市东边县去采访的人员?”

那主任回过头来站定,想了想,突然想起什么:“好像,好像,赵利平刚从宁州东面的县采访回来。”

“哪个县?”牛继红紧追不放。

那个主任不假思索地笑了笑回答:“这个事是采访科他们临时决定的事,具体还没有向我汇报。”

“他现在在采访科吗?”牛继红又问。

“今天上午刚上班见了一面,下午我没有见到他。要不我现在去叫他过来?”那主任说着就要出去。

“我来吧。”牛继红说着伸手就在面前的电话上拔了几下,听上去接电话的是一个小女孩:“你好。”

“我是牛继红,请问赵利平现在在吗?”牛继红问。

“是牛主任,赵利平今天有事向我们科长请假了。”

打罢电话,牛继红接着向他们摊了摊手:“请假了。”

牛继红当日做东到楼外的一家餐馆请了客,然后告辞而别。

按照牛继红的安排,他们在附近登记了一个旅店住下静待她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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