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听不懂他们说些什么,只能远远地跟着。
两人一会儿说说笑笑,一会儿打打闹闹,很快就返回到章台宫门前。
齐郁变成嬴政的模样,摘下面具,对守门小兵说道:“不要阻拦跟来的李斯大人,务必带他到后寝,寡人要见他。”
小兵看了一眼远处的李斯,拱手回禀,“小人明白。”
齐郁和李斯彻夜长谈,深感其知识渊博,请求他陪自己接待齐王建,也是满口答应,最后把他安排在章台宫歇息。
第二日来到前殿,准备迎接齐王建一行。忽听殿门外吵吵嚷嚷,不知发生何事?众文武也都转身,向后看去。
殿头官匆匆跑过来禀报:“大王!自从颁布了逐客令后,有不少人迟迟不肯离去,今日居然聚众前来理论,想讨要个说法,不知是否允许这些人进殿?”
今天要接待齐王建,他们来得还真是时候,这不是给我上眼药吗?只能先想办法,把他们都打发走,以免影响到正常的事情。齐郁思罢,吩咐道:“让他们进来。”
很多人蜂拥而入,大殿上顿时乱成一团。他们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听不出个子午卯酉。有人甚至撸胳膊挽袖,吐沫星乱飞,就像大街上吵架的泼妇一般。
齐郁看着他们,脑仁都疼,感觉就像一群苍蝇,在他的身边“嗡嗡”乱飞,挥之不去,拍之不到。不知先跟谁说,先回答谁的问题。正在闹心的时后,一位老者分开众人,来到前面。定睛看,那人竟然是尉缭老先生,心想他怎么来了?跟着凑啥热闹!
尉缭也不施礼,趾高气昂,“大王!我们虽然不是秦国人,却愿意全心全意效力,有什么对不起秦国的?现在竟然要驱逐我们,这跟资敌有何区别?”
齐郁心想,这些事情难道不是吕不韦和你搞出来的吗?还想倒打一耙、反咬一口?真是岂有此理,强压住怒气,“尉缭老先生,您虽然是魏国人,可驱逐令中并不包括您哪!”
尉缭“嘿嘿”一阵冷笑,“难道老夫生在秦国?我怎么不知!”
他身后有一人高声质问:“为何不一视同仁呢?”其他人跟着起哄,异口同声,“对呀!为何不一视同仁?”
齐郁讨好不成,气急败坏,对着尉缭怒目而视。
尉缭用同样的眼神看他,突然身形一晃,来到跟前,把嘴凑到了他的耳边,悄声道:“请问君来自于哪个国家?您人不错,可惜上错了身!”
齐郁听罢,如雷轰顶,难道他识破了自己的身份?难道他认出自己并非是真的嬴政?
大殿上的文武群臣和后来的人,不知道尉缭都跟大王说了啥?却见到大王脸色突变,面若死灰。
尉缭转身,大笑不止,左右看向大殿上的众人,慷慨陈词,“各位,老夫自幼便学会识人看相之术,每看必中,从未失误。咱们的这位秦王,长得是蜂准、长目、挚鸟膺,声如豺狼,为人必寡恩而有虎狼之心。居约易出人下,得志亦轻食人。老夫虽身为布衣,他见到却总是谦卑居下。诚使他得志,天下必皆为其虏。这种人不能长久跟他交往啊!说完,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自顾自地向殿外走去。
来到大殿门口,突然转身,又补充了一句,“何必留恋秦国呢!此地不养爷,自有养爷处!”
他这句话非常有煽动性,有几个随声附和,“对!对啊!咱们走,上别的国家!”众人相继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