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麻杆不断的催促声中,两人就这样以比平时快了将近一倍的速度,回到了吴婶家的民宿。刚走到民宿的门口,偏巧赶上吴婶出来倒水,见二人的身上和手上都沾满了泥土,不禁奇怪的问道:“你们两个到底干什么去了,怎么身上看起来这么脏,”
“我们什么都没干,就是出去凑了个热闹,看年轻人锻炼去了,”
“可能是因为刚才摔了一跤,身上的土还没抖落干净,看上去有些脏,这就回房间去换衣裳,”
两人满脸堆笑,一边在嘴上不自然的解释着,一边瞅准时机从吴婶的身旁溜了过去。
“出去凑热闹,至于把裤子都弄湿了吗,”拿眼神仔细盯着二人看了一会儿,吴婶转头望向他们两个狐疑的问道。
“吴婶,走了半天路,腿上哪有不出汗的,更何况我们身上本来就虚,汗出的多了不就把裤子浸湿了吗,”
“就是,吴婶,我们不跟你说了,先回屋歇着去了,”
麻杆和疤瘌听吴婶这么问,一边在嘴上不停的找着借口,一边抓紧时间开门。
“进屋赶紧换身干衣服,别感冒了,”两人进门后,吴婶仍然不放心的叮嘱道。
在屋里换完衣服,两个人把椅子往外面一拉,呆坐在上面,谁都没有说话。想到这些天以来村里人对他们的关心和照料,自己不仅不知道感激,还背着大伙偷偷的到后山寻宝,直到惊扰了长眠在这里的先人,对一直关照他们的吴婶也不能坦露心声直言相告,想到这些,二人心里感到说不出的惭愧,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不知该怎样开口。
“麻杆,我看咱俩腿上的伤再过几天也就能痊愈了,要不明天到村委会跟林书 记打声招呼,离开这里好了,”疤瘌低头想了一会儿,抿着嘴唇说道。
“行,就照你说的,明天去找林书记,跟她说咱俩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不想再继续待在村里给大伙添麻烦了,”麻杆听了疤瘌的话后,耷拉着脑袋叹了口气答道。
“那我现在就收拾东西,咱们明天上午就走,”疤瘌说着起身打开柜子,将里面挂着的一些换洗衣服叠好。
“有什么好收拾的,咱俩本来就一无所有,仅有的几套衣服和被子还是过来时村里人给备的,”麻杆望着疤瘌收拾东西的动作,沮丧的说道。
“正因为是大伙给准备的才要装好,以后出门在外,瞧着也是个念想,”疤瘌一边往袋子里装着衣服,一边低声说道。
两人将需要带着的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随后便熄灯躺在烧得暖烘烘的热炕上休息了。今晚经历的一切让他们即使回到民宿仍然觉得惊魂未定,而即将要离开这里的感伤,也让两个疲惫不堪的人一时睡意全无,尽管眼皮一直在打颤,却怎么也无法安心入眠。
第二天一早,一夜未眠的两人起了个大早,刚吃过早饭,就拄着拐杖来到了村委会,林紫晴这会儿也是刚上班,见他们两个进来后,抬头看了一眼,关切的问道:“两位今天怎么来村委会了,可是缺什么东西,来让我帮着添置吗,”
“不,不,林书记,我们什么都不缺,这段时间以来乡亲们对我们两个十分关照,无论是穿的用的都提前给我们准备好,说实话我们哥俩出门在外这么长时间,各种地方也去过不少,像大伙这般热情的款待还是头一回遇到。”麻杆担心林紫晴误会,摆着手解释道。
“既然没缺什么,二位这一大早的过来,所谓何事啊,”林紫晴接着问道。
“我们是想说,我们……”
“紫晴,你在吗,我有重要的情况跟你汇报……”还没等二人说完,王大虎风风火火的走进来,在嘴上吵吵道。
“王大虎,你这火急火燎的脾气能不能改改,没看到这边还有客人吗,”林紫晴朝王大虎使了个眼色,有意提醒道。
“不好意思,我过来的比较急,没发现你们二位刚好也在……”王大虎朝麻杆和疤瘌的方向望了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
“林书记,既然你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谈,我们就先出去了,等晚些时候再过来,”见王大虎找林紫晴有事,麻杆和疤瘌一边在嘴上说着,一边朝门外退去,不料刚走到门口就差点被突然闯进来的段行风撞倒。
“林书记,你快去看看吧,一个来咱村旅游的城里人不知什么原因,正在青莲婶子家的门口大声叫骂,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口口声声要青莲婶子赔钱,青莲婶子一个妇道人家哪遇到过这样的架势,这会儿都快急哭了,周围围着一帮村民在那儿帮着调解都没用,”段行风急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有这回事?赶紧带我过去……”林紫晴听后赶紧起身随段行风一起朝门外走去。
“紫晴,你别着急,我跟你们一起去……”王大虎闻听此言,跟在他们的身后高声喊道。
“麻杆,你说咱俩要不要一起跟过去看看,”疤瘌站在门口,见林紫晴他们都走了,面朝麻杆问道。
“当然要去,青莲婶子咱们说起来也算认识,刚到民宿的时候就是她见咱俩的鞋里连双鞋垫都没放,亲自将自家纳的鞋垫带过来,给咱俩垫上,如今轮到她遇到为难的事了,咱们不管怎么说也应该过去看看,就算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站在她身边帮着说说话也好,”麻杆毫不犹豫的答道。
“麻杆,你说的没错,咱们不能任由外人欺负青莲婶子,这就跟过去一块瞧瞧,”疤瘌点了下头说道。
两个人打定主意后不再迟疑,拄着拐杖调转方向,随林紫晴等人一起朝宋青莲家所在的位置走去。
众人一起来到宋青莲家的门口,只见她家的门前此时围了一群的村民,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被大伙围在中间,指着自己的鞋底正骂骂咧咧的埋怨着什么,蜷缩在一旁的宋青莲面对这个中年人对自己的指责一边抽泣着不停拿手背擦拭着眼泪,一边卑躬屈膝在嘴上不住的给面前的这个人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