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提前半个小时过来，这边要拜神，所有人都要参与，拜完之后，老板还要发大红包。”
牧阳点点头：“娟子，你啥时候下班，我想等你一起。”
黄娟：“早点回去吧，看你也累坏了，我下班时间还早呢。”
“好吧！”
牧阳有些尴尬，想留下来等她也不好意思了，加上今晚上实在是觉得太累太累了，从来没有这么累过，感觉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又累又困，还没一点力气，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然后倒在床上就睡了下去。
这一次更离谱了！
等牧阳醒来，已经十一点了。
他来不及多想，担心自己迟到，洗了把脸，在外面小卖部拿了个面包就急匆匆的跑过去上班了。
这一次并没有像昨天一样，被困在路上一个多小时，十一点半就到了，进门就看见所有人都站在大厅里，面朝着墙壁。
在那墙壁上，挂着一个黑不溜秋，花里胡哨的的神龛。神龛的门被一张黑色的布遮挡着，也不知道里面供奉的是哪路神仙。
不管是哪路神仙，牧阳都觉得非常好奇，甚至有一丝惊悚。
我去！
牧阳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站在神龛旁边的杨森，突然揭开了那块遮挡神像的黑布，里面供奉的神仙，差点没把牧阳吓个半死。
神龛里面，哪有什么神像，分明就是一坨泥巴。
这坨黄土泥巴的造型，像是一个蜂窝，大概有十五厘米，牧阳的拳头粗细，布满像毛毛虫……
不！
这就是一个泥巴做成的毛毛虫，有五个触手，每个触手都是一颗面目狰狞，龇牙咧嘴的人头。
莫非是五通神？
“一拜！”杨森忽然喝声。
牧阳看大家都拜了，也跟着假把式的鞠了一个躬。
“二拜！”
“跪拜！”
牧阳不由得一愣。
他没有想到竟然还要下跪，看黄娟他们，还有老板杨森都跪下来，自己要是不跪，会不会被骂？
“跪拜！”杨森忽然回头大喝一声。
吓得牧阳一哆嗦，就跪了下去。
这一跪，在膝盖落地的刹那，牧阳微微一阵恍惚，感觉像是少了什么一样，有一瞬间的失神，等到清醒过来，拜神仪式也结束了。
杨森一脸笑容的给每个人发了一个大红包，摸起来挺厚实，也不知道里面包了多少，估计有个一二百，也有可能是十几块钱折起来。
牧阳本想趁没人的时候拆开看看，要是钱包少了，打说什么也要找杨森理论理论，自己不跪天，不跪地，也不跪神，就跪过父母。
来这边打工，还拜神，还要下跪，结果就给十几块钱，说的过去吗？
也不知道今天是咋了，特别特别的忙，全都是外送，根本不见有人堂食，忙的牧阳也把红包的事给忘了。
华阴小区，又是华阴小区！
这是牧阳在今天晚上，第十四次往这个华阴小区送餐，他看了看时间，还是跟昨天晚上一样，凌晨三点整。
十二点半左右，主要送黑猫网吧那边，一直不停地送，一直送到凌晨两点半左右，就开始往这个小区送，也是一直不停地送。
这单送完，回去又是一单，还是送到这个华阴小区。
牧阳是第一次做这种工作，昨天晚上没有在意，今天他有点烦了，觉得这小区的人是不是有毛病？
大半夜的，一个接着一个点？
眼前的小区，极为的老旧，门卫也没有，大约有六栋楼，灯光异常昏暗，特别是狭窄的楼道，更是阴森森的，一些房门外，还贴着门神。
阴暗潮湿，空气里还有一股刺鼻的腥臭味，滴滴答答的水声，在半夜三更，夜深人静的时候，极为的清晰，甚至有一点点吵的慌。
4栋4单元404号！
看着单子上的地址，牧阳不由得吞了吞自己的吐沫，昨天晚上，到刚才，所有的单子仿佛换灯片一样在他的脑海里飞速闪过。
4栋4单元404号，秦先生！
牧阳摇了摇头。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昨天晚上，以及刚才所有的外送订单，都是这一个小区，同一个住户，同一个门牌号！
叮咚——
颤抖的手，按下了404号的门铃。
“什……么……人？”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只是声调有一些长，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牧阳颤抖着，恨不得丢了餐就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仿佛有一股无形之手，把他死死按住了。
“送餐的。”他颤抖着回应。
片刻。
“放……外……面！”
鬼啊——
牧阳终于忍受不住，丢了手里的餐，拼了老命，挣脱那种无形的束缚，拔腿就往楼下跑。
呵呵呵呵——
身后传来，那个女人尖细绵长，冰冷无情的阴笑声。
牧阳从小区跑出来，电动车都不要了，直接跑向到大街上。
空荡荡，冷清清的大街，几乎没有一个行人，夜风吹过，那路边停着的汽车，仿佛轻微的晃动了一下。
牧阳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眼花了，这一揉不要紧，揉完之后，就看见一辆银白色的跑车，直接被风给吹了起来，吓的他只想赶紧跑。
随便找个了方向，疯狂的奔跑，直到跑出这条街，看见不远处的白云网吧还亮着，毫不犹豫的冲了进去。
“牧羊人？”
一个杀马特青年突然从网吧里走了出来，这个人是白云网吧的网管阿郑，也算认识牧阳。
“有鬼！”
“我撞鬼了！”
见到认识的熟人，牧阳不停地喘息着，整个人瘫软的坐在了地上。
阿郑并没有大惊小怪，他走到牧阳身边，伸手一拍牧阳的肩膀：“你果然是见鬼了！”
牧阳不由得扭头看向阿郑，有些莫名其妙：“怎么说？”
阿郑：“我天天看你往那废墟里跑，问你就说送餐，可是废墟里面，哪会有人点餐呢？”
“什么？废墟！”牧阳忽然站了起来，伸手指着漆黑一片的北方，“你说那里面是废墟？那里不是有一家黑猫网吧吗？怎么可能是废墟！”
阿郑摇了摇头：“你跟我进来。”
“上网么？”
牧阳奇怪的看了一眼白云网吧吧台的值班小妹，心想你一个收银员，是不是眼睛瞎了？
阿郑来到一台电脑前，开机之后，点开百度，然后在搜索栏里打出“松兹黑猫网吧”几个字，然后按下回车键。
只见那电脑页面一闪。
整个屏幕滚动出一排滴血的大字。
二十年前。
松兹县铁山坪镇蓝田开发区。
黑猫网吧发生一场离奇火灾。
烧死了里面52名通宵上网者。
“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