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虎男王老五,身材魁梧,长相英俊,英气逼人。
他一入场,就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一个成熟的龙男,仗着个高腿长,抢先一步出现在了王老五的眼前。
他优雅地跳出了一个深情款款的示爱舞步。
打竹帖游戏,虽然同时有成百上千人参加,但并不是混战,而是两个一组,捉对厮杀。
厮杀也不是乱来,而是需要经过一定的仪式。
捉对,首先由示爱开始。
谁看上谁了,那就抢到他的面前,率先跳出示爱舞步。
立定,小跳,右脚后退,左脚上前一步,勾起脚尖,是为示爱步。
这是“爷看上你了”的肢体表达。
被示爱的人,需要做出相应的回应。
回应有两种,接受与拒绝。
如果你也看中了对方,那就抖肩回爱。
左腿上前一步,与对方前勾的左脚相并,然后侧身抖动双肩。
这是在说“来吧,让我们一起摇摆,一起摇摆!”
这个时候,双方可以友好地相互交换竹帖。
当然,如果两人都一见钟情,认定了对方,也可以就此携手,退出游戏。另找地方,弄那花前月下的浪漫。
如果你没有看上对方,那就后退拒爱。
右脚后退,带动整个人向后小跳一步。
它的意思是:“吓死俺了,爷不喜欢你!”
这个时候,双方就可以开始互抢竹帖。
喜欢的人,拿下对方的竹帖,以后还有机会认识。
不喜欢的人,拿下对方的竹帖,也还有别的用处。
总之,只要不是两情相悦,那就可以大打出手。
龙男与虎男的个头相近,虽然是个薄肌,却也相貌堂堂。
不过,虎男王老五显然没有看上他,他毫不犹豫地后退了一步。
两人迅速开打。
“你个穿白鞋的,他这不是在逗人玩吗?”
看了一会,左顽雀愤愤不平地爆了一句粗口。
王老五显然没有拿出他的实力,他好整以暇,意态悠闲,并没有全力出手。
左顽雀见识过他的实力,在他看来,王老五简直就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都是普通人,他不藏着,那还怎么玩啊!”
李二娃目光炯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王老五,随口应道。
又过了一会,左顽雀再次发现不对的地方。
他发现场内的王老五从来不主动示爱,都是被动拒爱。但凡来者,无一不被他打落竹帖。他似乎谁也看不上,也似乎就是纯来玩的。
“他好像是个稻子……!”
左顽雀猜测道。
“不是好像,他就是一个稻子!”
李二娃肯定了他㚘夫的想法,他看得可要比左顽雀仔细一些。
一般的个竹,开抢之前,都会互相打量一下彼此。只有这个王老五,看都不看,只要有人来,那就是一个小跳,后退拒爱。这显然不是一个正常的行为。
“啊呀,他的身手这么好,没人是他的对手。这样下去,那全场第一不是非他莫属了……!”
左顽雀忽然想到了一点,脸上露出的忧虑的表情。
“不好……!”
李二娃也好像想到了什么,脸上突然变色。
“怎么了,老㚘?”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王老五要是拿了第一,他又不肯当这个‘㚘神伊’怎么办?”
打竹帖游戏,最后还有一个统计夺取竹帖最多的环节。
抢得竹帖最多的人,可以成为“㚘神伊”。
㚘神伊,就是㚘神的衣服。
相㚘游戏结束之后,紧接着是㚘神出巡环节。
别的神仙出巡,都是抬着塑像。唯有㚘神出游,用的是活人充当法身。
相传,㚘神出巡之时,他将会上“㚘神伊”的身。
对于一个竹子而言,这可是一个无上的荣光。
但对于一个稻子而言,显然就没有那么荣耀。而且,还有一个很大很关键的问题是:㚘神伊需要裸体示众,在怕听荷塘绕场一圈。
如果这是一个竹子,或许没有什么。
可是如果这是一个稻子,并且还是一个厉害的修行者,他能接受在普通人面前赤身裸体吗?
答案似乎是否定的。
“是哦,他是一个术士。万一恼起来,放在一把毒火,那大家不是很危险……?”
㚘俩对望一眼,焦虑之情溢于言表。
“毒火?”
突然,㚘俩的身后有人惊讶地问了一声。
㚘俩回头,却见身后站着两位书生模样的人。
这两个书生,一老一少,一个中年,一个少年,正是之前来他们摊位的两位。
“是你们……?”
李二娃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他认出了他们。
“我们是这看场的……!我是姬缘,这是章辑!”
中年书生姬缘年约四十,个高体匀,是个龙男。
青年书生章辑二十左右,个齐体匀,一副小奶狗的模样。
对于他们的身份,夫夫俩并不感觉意外。
九指山㚘神庙会,是天底下规模最大的庙会,参与人数成千上万。
如此规模,自然需要强大的安保力量。
广场之上,处处都有穿着统一服装的人。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他们。一有什么纠纷或意外发生,他们也会主动上前处理。
统一服装的,只是摆在明面上的力量。还有许多穿着私服的,混在人群之中。
姬缘与章辑,或许就是其中之二。
“我是李二娃,这是我㚘夫左顽雀!”
礼尚往来,人家自我介绍,李二娃自然也是如此。
“久仰久仰,原来是飞仙囝魁的父夶,真是如雷贯耳。今日得见,真是有幸!”
姬缘拱手客套。
“你们听过我们啊?”
李二娃㚘俩有些意外。
“当然听过啦,我们是在这看场的,想要没听过都不行。早就听说这届的飞仙囝魁有两个爸爸,早就想看看这对父夶长得什么样子,没想到今天这么巧……!”
跟在姬缘身后的章辑插话道,他的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哎,闲话少说!”
姬缘挥手制止了他。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刚才路过你们摊位,看见你们的神色不对,就跟过来了。你们不介意吧?”
“不会不会……!”
“我听你们刚才说有人在放毒火,怎么回事?”
姬缘的面无表情,语气甚是严肃。
“就是他!”
李二娃急忙将王老五的身影指给两人。
“嗯,这身手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不过,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
“哦,是这样的……!”
李二娃抬头看看天,发现距离相㚘游戏结束还有些时候。于是,他就将他们㚘俩与王老五的恩怨细细说了出来,尤其细细描述了那个女人的毒火以及左顽雀所中的火丹毒。
“火中带毒,而且还是凶狠的火丹毒……。章辑,你知道他是哪一个门派的吗?”
听了李二娃的述说,姬缘随意问道,像是在考查又像是在询问。
“火是毒的克星,火术带毒,少之又少。看他的长相,我怀疑是火蝎门的人。”
章辑沉吟了一会回答道。
“火蝎门远在火焰山,他跑我们门虫国做什么?”
姬缘皱起了眉头。
门虫国,在九州东南。火焰之山,则在九州最西之端。
从火焰山到门虫国,不仅有茫茫大漠,更有万水千山,山盘水绕,足有数千里之遥,却不知他所为何来?
“应该有很重要的事情吧,那么远……?”
章辑挠了挠头,答道。
“要不要把他抓起来盘问一下?”
左顽雀兴奋了。
他终于知道了仇人的来历。或许就叫王老五,或许就是来自火焰山火蝎门。
“那可不行!”
章辑笑了:
“他又没干什么,哪能随便抓人!这里人这么多,万一引发骚乱怎么办,万一引起踩踏 事件怎么办?”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们想错了……!”
李二娃急忙道歉道。
如此规模庙会,最怕的就是骚乱,极易引踩踏 事件。人越多,伤亡就越大。
“对了,你们家左安的耳朵不是特别灵吗,他有没有听到什么?”
姬缘若有所思,问道。
“没有!”
李二娃迅速摇了摇头。
又过了一会,忽闻一声罄响,却是时间已到,打竹帖的游戏要结束了。
只见场上的个竹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纷纷向着听荷塘的出口涌去。
“那个家伙,抢了人家那么多竹帖,应该是第一了吧!”
李二娃看着一群人簇拥着王老五。
在他的腰间,粘满了别人的竹帖。
而他自己的竹帖,李二娃盯得清楚,却是一个也未曾被别人夺走。
竹帖的统计,速度并不慢。因为也不是所有人都需要统计,而是与之前最高数量接近的,才需要统计。
这样的人,并没有多少。
用不了多久,结果就出来了。
果然不出所料,王老五的竹帖数量第一。
按归规则,他将成为今天的“㚘神伊”。
这,显然是王老五所不能接受的。
他似乎并不明白这个规则,因此很是抗拒。只见他不断推开旁人,想要离开。
周围的人自然不肯让他离去,推推搡搡之间,眼看就要起冲突了。
“快制止他啊!”
李二娃急了,生怕他也跟那个女人一样,放出一把毒火。
“不急,不急,我的地盘我做主!”
姬缘慢条斯理地伸手往空中一抓,然后向外一甩。接着,又是一抓一甩。
李二娃瞪大了眼睛,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他什么也没有看到!
然而,当他的目光转向王老五的时候,发现事情起了变化。
只见王老五忽然蹲下了身子,左手捂住了左耳,脸上现出了不敢置信以及惊吓的表情。
接下来,他似乎放弃了抵抗,乖乖地被推进了一块布后。
再出现之时,他已经被剥光了衣裳,只在小腹下挂着一个竹筒,遮住了重要部位。
“你,你做了什么……!”
“哇,师叔,你怎么做到的?用了什么招?”
章辑也兴奋地喊了出来。
“小意思,送了他两粒风米而已!”
姬缘嘴角一勾,淡淡说道。
他的右手当空一抓,随后摊开。只见他的掌心里,隐隐约约出现了一粒似有还无的氤氲。
“凝风成实,即有风之速,又有火之热。当做暗器使用,一粒封他经脉,一粒灼他耳道!”
“灼耳道?那会怎样?”
左顽雀好奇。
“也不怎样!”
姬缘解释道:
“光听你们一面之辞,也不好出重手。只是吓他一下,让他聋个十天半月。”
“谢谢先生!”
㚘俩齐齐躹了一躬。
“不用客气,维护秩序,可是我的责任!”
姬缘很是客气。
“哎,你们不是跟他有仇吗,㚘神出巡马上开始了,还不准备准备,一会趁机砸他几把!”
章辑却是一副唯恐事不够的表情。
“正好,我刚收了一大兜的铜钱!”
得他提醒,左顽雀的眼睛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