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过去,尤百川时不时能听到几个人的心声。
这读心的功能,时灵时不灵,经过长时间的聆听和观察,尤百川总结了几个能听到心声的必要条件:
第一,只能听到结婚前的人的心声;
第二,两个人必须同时出现,其中一个不在,都听不到;
第三,这对情侣必须站在离自己两米远的距离内,超过这个半径,声音若隐若现听不清楚;
第四,只有带着棉花娃娃出门的时候才能听见,而且必须是叫杜若的那一只。
在发现自己能听到别人心声的时候,尤百川是狂喜的。
总结到最后一点的时候,尤百川一瞬间脊背发凉,联想到见到的那个杜若的女孩子,尤百川不敢去想棉花娃娃和那个女生之间的诡异联系,一想就鸡皮疙瘩起一身。
尤百川决定好好审问一下这只棉花娃娃。
挑了个太阳毒辣的中午,把棉花娃娃放在一个盆地,拿到院子里,放在太阳底下暴晒,以免阴气太重,闹鬼。
右手拿个歪斜的衣架,左手拿着一把蓄满水的水枪,站得离盆老远,看了看四周没人,然后用衣架指着盆里的棉花娃娃,义正严词地说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片刻过后,除了远处的狗吠了两声,什么动静也没有。
尤百川清了清嗓子,“接近本尊,什么目的,犯过什么事,一一招来。”
等了许久,尤百川觉得自己像个二傻子,不甘心,又提高嗓音继续指着棉娃“如实招来,可从轻处罚,不然就上极刑。”
“哐”,邻居到院子里晒衣服,将装满衣服的盆放在地上。
尤百川尴尬至极,装得若无其事,踱步回了房内,可能自己真的想多了,会不会是自己心理压力太大,幻听了。
算了算了,吃点零食冷静一下。
拿出了一包小馒头,走到院子躺在竹制的躺椅上,撕开包装,清脆地嚼起小馒头。
约莫一分钟后,尤百川眼睁睁地看着盆里的棉花,一点点膨胀,越涨越大,越长越高,高得快要碰到晾衣绳了,尤百川愣在了躺椅上,手中捏着的一颗小馒头掉在地上,热胀冷缩?
那一大坨棉花忽然闪了一下变成了透明的,又是一闪,就变成了个那天见到的女生,叫叫叫,叫什么来这,杜杜杜,杜若,对,杜若,跟棉娃重命来着,只不过那天穿的蓝裙子,后来染了墨水,换了套绿裙子。
什么,她就是她,而她就是她?
手里的小馒头顿时就不香了。
“你你你,你是谁?”
尤百从躺椅上一跃而起,慌不择路,想跑进房内,发现门被风带上了,钥匙不在门上挂着,又躲到躺椅后面。
杜若走过来,捡起掉在地上小馒头,捏了捏,“咔嚓”一下捏碎了,碎屑从指头间掉在地上,杜若把手指上还剩的塞进嘴里。
“脏”尤百川伸出一只手,阻拦不及,但又不敢去拉杜若。
吃完小馒头,杜若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屑,意犹未尽。
杜若完全没有了初次见面的惶恐,大方地朝尤百川走过去。
“你想干什么?”尤百川说话还是有点哆嗦,手指紧紧捏着躺椅的靠背上缘。
“我叫杜若,构成材料是木棉花,特性喜欢吸收阳光,捡到我的第一个人有第一次塑形权和命名权,共有三次塑形权,每次塑性后的保质期是两年,目前还有半年的保质期,功能是读心,可将读心内容同步传导给塑形的人,读心内容由这个人决定,下一次变更读心内容的时间和塑形时间同步。“杜若像背说明书一样介绍着自己。
尤百川平复了好久,才按下心中惊恐的感觉,又消化了一下杜若说的话。
“读心内容由我决定?你没问过我啊。”尤百川回忆了一下自己能听到的心声。
“问过你了,在读心内容共通前,杜若已经吸收了你的情绪,共情过你的心理,我分析出的结果是,你现在最想知道结婚前的人最真实的内心状态,你觉得,如果能知道结婚前的人到底在想什么,就可以避免可悲的婚姻。我现在能量有限,只能读取其中一个人的想法。”杜若回答道。
“以后你可以读取两个人的心?”杜若好奇。
“只要能量足够。”杜若有些得意地炫耀着。
“怎么增加能量?”尤百川两眼放光,像极了压榨打工人剩余价值的资本家突然发现了新的剥削形式。
“我刚刚说了嘛,晒太阳,还有就是...”杜若看了看尤百川手里的小馒头。
尤百川注意到杜若的目光,一把将剩下的大半包小馒头塞进杜若手里,“给你给你,都给你。”
杜若抓起一把小馒头塞进嘴里,塞得腮帮子鼓鼓,一脸餍足。
尤百川欠不登地问了一句,“你不是棉花吗?你吃完能拉出来吗?怎么拉啊?”
杜若听了这话,又嚼了两口,若有所思,“哼”了一声,转头不理尤百川,自顾自吃着。
尤百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