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张路下班时间,我决定去医院门口偷偷看一眼。
谁知我刚停好车,便远远的看到有几个人从医院门诊大厅出来,三男两女,其中便有张路。
此时她正与其中一个男子并肩走着,旁边一个姑娘还不停的打趣道:“雷哥今日回来可后悔了?路路如今名花有主,枉你追了路路那么多年,偏偏因为出国放弃了,我都为你们可惜!”
另一位男子道:“谁不知道张路男朋友大名?那对张路叫一个殷勤周到,可谓奉为公主、女皇一般,雷哥要是当时在咱们医院,估计也干不过那小子!”
张路却显然不想再提及我,连忙将话题岔开了:“雷哥好不容易回来,就别老谈论我了。今天中午院长都说了,以后雷哥坐镇脊柱外科,可是我们医院三大栋梁的第一梯队接班人了。”
谁知那个号称叫雷哥的男子又把话题绕了回来:“路路,你之前的那个男朋友好像一直不温不火的,我看着你对他也不怎么上心,怎么这次这么快就进入状态了?不会还是应付父母的吧?”
旁边的人又起哄道:“雷哥远隔重洋,还知道张路对上一任男朋友不上心呢,怕不是以为回来还能再续前缘,如今怕真是悔青了肠子了。”
我打量着那叫雷哥的男子穿着长款浅灰色风衣,生的浓眉大眼,皮肤呈浅麦色,身材也高大匀称,看着倒不像医生学者,反而像个服装模特儿。
因为那两个同事一直打趣他们,那雷哥又道:“路路,打实说,你和这个男朋友感情怎么样?”
我赶紧支起耳朵来,却听得张路说:“还好。”“哟,是还好,不是很好,非常好,说不定雷哥你进水楼台,还有机会哟!”
同事们又笑了起来。他们说笑着,便一起上了一辆黑色的奥迪车,因为我车上的红旗过于显眼,我便决定弃车隐身跟着他们。
他们和我当初跟着刘恺一样,也去了一家火锅店。只不过这次不是海底捞,而是一家新开的重庆火锅。
几人进了包厢,在一张大桌前围坐了下来,后面墙角有撤出去的两张多余椅子,我便坐了过去。
众人都让雷哥点餐。他接过菜单笑道:“我在外面可真是被西餐折磨坏了,我们学校又偏远,连个中餐店都没有,我可是夜里梦里都是咱中国的美食,今儿个可要解解馋了。”
那雷哥和张路坐了斜对面,他看着菜单还时不时的会抬头她一眼,中间还问了次:“路路你不是最喜欢吃菌类?给你点个大拼盘。”
他这话又引起了一阵骚动。我很想抬手给雷哥一个禁言,让他少说话,多吃菜。
可是若当真做了,又太明显的能暴露出来我在旁边盯着,未免要惹张路不快。我只能忍着。
一会儿火锅汤底和菜品都陆续的上来了,他们闲聊了一会儿,雷哥又问:“路路,你那个男朋友做什么工作的?”
张路还没有回答,旁边的一个男子便抢先道:“那个人我见过,长的还是挺体面的,就貌似工作不太体面,好像之前是送外卖的。”
“哦?”雷哥眼底闪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又问:“现在还在送吗?是不是学历不太好?”“没有,他最近一直在照顾我,没再工作。学历确实普通一些,最近有在复习,打算和我一起去医科大学读书呢。”
“专职照顾你?”旁边一位女同事惊讶道:“早听说你这位男朋友的各种传闻 ,都和听故事一样,原来竟然都是真的?”
另一位女同事有些眼熟,似乎是急诊科的,忙神秘兮兮的八卦道:“你们不知道路路的这个男朋友对她有多好,说出来都能编一本偶像剧,那怕咱食堂吃不好,每天中午来送饭,还都是他亲自做的,一摆一桌子,都不带重样的,连我们都跟着沾光享福,还收到过礼物呢,说是感谢我们对路路的照顾 ,我的是八千多块钱的彩妆套盒,攀攀收到的是一个香奈儿的手包,好几万的那种!最近又一人送了一张那个拉斯维加斯健身房的年卡,还是高级会员卡,人家以前送外卖,那肯定是体验生活的,就他整天开着送路路上下般的大红旗,据说是定制的要七八百万呢!”
我听着自己的形象如此光辉不凡,原该是得意的,但想起张路一大早对我的那些质问,我又着实高兴不起来。
那雷哥的神色已经不如先前自信,倒有些不明的复杂起来。
一位男同事奇道:“要说那哥们也真是让人佩服,别的钱不钱的咱不说,就天天变着花样做饭来送这事儿,一般男人可搞不来,路路,你是给他吃了什么迷药,让他这般鞠躬尽瘁的?”
张路苦笑道:“哪有什么迷药,不过是他说从前做过什么神奇的梦境,说是见到了他的前世种种,而那前世的爱人和我长的一模一样,这才巴心巴肺的对我好。”
两个男同事都笑道:“这哥们真有意思,编这么个理由追女神,那能不成功吗?雷哥你看你,这身材,外表,工作,家庭,是什么都不缺,就缺乏想象力!”
雷哥勉强的挤出来一个笑容:“确实,他这个套近乎的理由我可打死也想不起来,我自愧不如!来,干了这个,祝路路爱情美满!”
张路却道:“祝雷哥早日觅得良缘!”
他们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祝起酒来,喝了一杯又一杯。
我想阻止张路少饮一点,但是我现在的立场,似乎不该露出跟踪她的行藏。
毕竟此时她是张路。她该有自己的空间和自由。
况且有同事在场,我也不好露出任何异能。
我只能盯着他们一边吃火锅,一边不停的聊天喝酒,一直盯到十一点多,足足将近四个多小时才打算散场。
张路喝的有点多了,走路都有些不稳。雷哥适时的扶了上去。
我抬起手来想把他甩开,但是抬到半空还是放了回来。
另外两名男同事识趣的打车送另一位女同事回家,把送张路回家的任务交给了雷哥。
他们在路边等车,车还没到。外面的风有些冷,吹得酒意似更浓重了些,张路愈发有些摇晃,几乎整个人都靠在了那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