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清闻听此言,反而不觉惊诧。她心道:“这吴耳不愧是刑侦高手,竟然被他猜出来了。”
虽然巴清知道,自己这个无厘头身份会赢得巴家夫妇的心,也正是因为这个身份才轻而易举地得到巴家矿区的股份。但是,一想到怀府因为自己有那么多人丧命,她就心惊。她可不想再连累巴府,于是她决定澄清此事:“大哥,大嫂,我不是神女。”
谁知她的澄清却不起作用,巴老爷道:“你就别瞒我们了。”
巴清还想再挣扎一下,于是摊手道:“大哥大嫂,我明明是男儿身,你们为什么说我是神女呢?”
巴老爷道:“神女,我之前也以为你是男儿身。可却被我夫人识破了。”
“夫人是怎么识破的?”巴清伸手搀扶巴夫人,“大嫂你起来说。”
巴老爷却一把摁住夫人,道:“神女不答应我们不起。”
见二人如此固执,巴清也是很无奈,她道:“答应,我什么都答应。你们快起来。”
巴家夫妇闻言,这才相互搀扶站起。
巴夫人道:“神女可否记得那天告诉我身孕的事情?”
“当然记得。”
“神女当时紧贴着我,我是女人,自然就能感觉出来。何况神女有耳洞,这是只有两种人才有的,一种是低贱婢女,一种是降神巫女。你的言谈举止绝不会是低贱婢女,所以肯定是第二种。更何况,当时,吴公子完全不知我怎么了,但神女却能一言点破我身孕的事情,除了姑娘,我实在想不出一个男人会有如此心细。”
“好吧,全都被你说中了。”巴清想起自己和秦王政多次面对面,他都未能识破自己的女儿身,却不想巴夫人一下子就识破了,果然女人从来也瞒不过女人!
不过,他们又是怎么猜出自己的身份的?巴清不解道,“我是一个姑娘这不假。但就凭这些断定我是神女,未免太离奇了吧?”
“一点都不离奇。”巴老爷道,“我派人顺着神女来的路一路寻访过去。才知道神女不是来自咸阳,而是来自山东莱芜。而山东莱芜和都邑临淄都有我们的生意。莱芜首富怀府当初还购买过我们的朱砂给怀府千金使用。所以我对神女降落女娲宫以及神女从齐皇宫出走的事情都有耳闻。当我怀疑你是神女时,我又派人去女娲宫打听了神女的模样。最终确定,你就是降落到女娲宫又进到怀府的神女。”
“哦,是这样。”巴清见他都提到怀府和齐皇宫了,也就没有什么好挣扎的,索性就承认了。她道,“你们既然知道了我。那你们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
巴老爷闻言,再次磕头。巴清也来不及阻止他,眼睁睁地看着他“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这才道:“神女,我自知自己命不久矣。想请你帮着照顾我的夫人和我的孩儿。”
“这……”
巴清还没有说出话来,巴老爷又道:“只要神女答应照顾我妻儿,我愿意把郁山矿山全部奉上给神女。”
“别,别,别,我不要矿山。”巴清连连摆手,然后她道,“大哥,既然话都这样说,那我也就索性认一门亲戚。你们是大哥大嫂,我是小妹。我照顾大嫂侄儿,是份内的事情。”
“好好好,能攀上神女做我巴府子孙的姑姑,是我巴氏之福,是我妻儿之福。”
当即三个人改了称呼。巴夫人和巴清也愈发亲热起来,不但拿出自己的与绫罗绸缎赠送于她,还送给她四名丫鬟以供使唤。
吴耳和云儿一直在大厅等候,现在见巴清和巴夫人携手出来,身后还跟着四名手捧绫罗绸缎和首饰盒的丫鬟,先是一愣,不过很快他们就明白,巴清的女儿身份已被识破了。
…………………………
夜里。巴清和吴耳说起此事。
得知当初怀府集天下最好的物品来供养神女,专门购买巴府的朱砂给巴清做口红和胭脂等。吴耳惊叹不已:“想不到,早在咱们穿越过来那时候你和巴府就已经有交集了。看来真的是冥冥中自有定数啊。”
“是,这也是我想不到的。”巴清看着满桌首饰和布料道,“你说,这巴夫人送我这么多礼物,我总不好不回礼吧。你们男人也许不在意这些,但我们女人总是要讲究礼尚往来的。”
吴耳蹙眉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人家什么都不缺,你送什么呀?”
巴清想了想,卷起衣袖,露出手腕上的紫玉手镯:“可惜这个镯子摘不下来。否则这该是最有意义的礼物了。因为这个巴夫人百分之百是怀清台主人,我如果把这个镯子送给她,既算是物归原主,也算是我们因为这个镯子而结缘。”
吴耳闻言,抚掌道:“我怎么把这事儿忘了,这镯子送她是最合适不过的。摘不下来不要紧,清儿,你且戴着它,明日里我们去首饰铺定制一个与它一模一样的送给夫人就是。而且你们姑嫂一人一个,才更有意义呢。”
第二日,巴清和吴耳便去了江州城里最有名的首饰铺。恰好铺子里有一块紫玉原石,虽然材质不能巴清这个紫玉手镯相比,但也是上等好玉,而且颜色相近,他们当即将那原石买下来。
这块原石一共开出了三个紫玉手镯,巴清选出一个和自己手腕上的手镯几乎一模一样的,送给巴夫人,另外两个她送给云儿一个,留下一个计划回到咸阳后送给玉儿。
巴夫人收到手镯,又惊又喜。她道:“神女妹妹在哪里得到这手镯的?我也有一个,和它一模一样,等我拿出来给你看。”
说着,她便起身去内屋。然而,很快她便回转,手里却只是托着一个空空的锦盒。巴夫人诧异地道:“真是奇怪,我这手镯竟然消失不见了。”
“咦?莫非是遭贼了?”巴清想起吴耳第一次和巴府结识就源于捉贼,便自然而然地想到这上面。
谁知巴夫人却连连摇头:“这不可能。巴府里有一间密室,只有巴府当家主母能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