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周以前,暴风雨季如期而至,整个大地都笼罩在大风大雨之下,偶尔天气也会有阴天,短晴的时候。
小秦虎和呼延镜儿沿着河流走走停停,经过多日的路途奔行,再加上连日的暴雨天气,又很难寻找到食物果腹,这几日,两人多是以草根和河流里的鱼虾水蛇“生食”(因无法生火),如今二人的身体早已疲惫不堪,骨瘦如柴,弱不禁雨了。
这一日早上,阴天。
二人从乱世山缝中慢慢爬了出来,若不是非常幸运地找到这个还有一些空间大小的石缝,恐怕二人早已葬身在昨夜的大风暴雨之中了。
说也奇怪,昨夜的大风暴雨甚是异常奇特!
风雨之势稍弱,饥肠辘辘的二人便再也按耐不住了。
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地上,他们很快找到了一处高耸的山丘且爬了上去,见不远方处有一座矮山峰,奔腾向前的河流绕过山峰后,在附近形成了一个很大的湖泊,呈半月形状,湖岸之上有很多奇形怪状的树木,河流呈S形状又绕过怪树林继续流向远方。
更为惊奇的是,湖岸边缘有十几个布棚营帐,营地内还有袅袅炊烟。
呼延镜儿连忙用力按倒小秦虎,道:快躲起来,小虎弟,一定是兽人营地,小心别让尸鬼兽发现我们。
小秦虎担忧地望一望周围,一阵咕咕乱叫的声音从他腹中响起。
小秦虎难受地道:镜儿姐,你看兽人开始做饭了,我好饿啊!
呼延镜儿无奈地道:我也饿呀!你我都两天没吃东西了,现在离兽人营寨怎么近,肯定不能找吃的! 万一被兽人发现了,还不把我俩洗洗煮了。
小秦虎更加担忧道:那我们还是绕道走吧!
呼延镜儿想了一会道:如果绕行,我们就必须离开河流,万一找不到水源,又迷路了,那我俩就真的要饿死在这片草地上了。
小秦虎道:可根据我的记忆,我来的时候并没有经过这片湖泊呀!尤其是这么好记的地形,我是不可能忘记的。
呼延镜儿怡然笑道:我又没有怪你,你看你皱眉的小样子,真难看!
小秦虎见已经这时候了,她还有闲功夫开玩笑,他捂着肚子发愁,道:那我们怎么办啊?镜儿姐!
呼延镜儿泰然自若道:放心,我已经有主意了,我们可以远离河流但视线不离开河流,从营寨河流对岸绕过这个湖泊,只要我们过了那片奇怪的树林,就安全了。
小秦虎高兴地叫道:太好了!镜儿姐,还是你有主意,我们走吧!
话音未落,两人动作迅捷地顺下山丘,溜达到了河对岸,呼延镜儿和小秦虎分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来到矮峰附近的不远地方,呼延镜儿刚刚从一处长草窝丛中踏出,一支冷箭“嗖”的一声从她身旁略过,消失在草丛中。
呼延镜儿惊喊一声道:不好,小虎弟快跑!
小秦虎不明所以,但听到呼延镜儿的惊叫,他不暇多想,转身跟在她的身后一路狂奔,小秦虎顾不得回头查看,只听见身后长草嘶嘶作响,像是有东西在追赶自己似得。
他心想:莫非是兽人和尸鬼兽!
由于几日的奔波疲劳和饥饿。两人刚刚奔跑出十几米远的距离便被追赶上,一股巨大的推力将他二人按栽倒在地,当小秦虎和呼延镜儿被翻过身体绝望地睁开眼睛时,惊喜再次从天而降,追捕她们的竟然是几个人族兵士和一只猎狗,而不是兽人和尸鬼兽。
二人悲喜交加,正要喊话,却被人族兵士分别用粗布条堵住了口嘴,双手插背站立起来的身体也都被粗布条捆绑住了。
那猎狗对着小秦虎和呼延镜儿汪汪直叫,人族兵士羁押着二人一步步向矮峰营地方向走去。
而此刻,虽然二人被捆绑着,可心里却是惊喜非常,高兴万分,因为在这个世界里,再也没有比见到自己的同族更高兴的事情了。
不一会儿,一行人走到了那十几处营帐之外,呼延镜儿看着正在忙碌的众人,多是兵士打扮,有的忙于伐树搭棚,有些忙于下湖捕鱼,有些则是挖食草叶和猎捕虫兽。
又走了大约十几米的距离,几人分前后走到一处中间的大营帐外,领头的兵士跨前几步大喊道:禀报剡(yan)公子,胡将军,抓到两名细作。
只听帐内轻咳一声,话音沙哑,道:带进来。
诺! 士兵执礼答道。
小秦虎和呼延镜儿被推赶着带进入营帐内,营帐之内的摆设十分简陋,被称为公子和将军的二人此时卧草席地而坐,一张残破的桌子挡在二人中间,上面堆满了竹签。
呼延镜儿看着左边身材矮小、瘦弱,长发散肩披挂,下巴处有一小嘬胡须很是难堪的,这时被兵士们称呼为剡公子。
再看右边身材高大魁梧、肥壮,虽是座卧在草席上,但上身依然挺直,一看便是兵士口中所说的胡将军了。
营帐中间熊熊燃烧着一堆篝火,支架上正烤着一只马腿,香味充满了整个营帐,让饥肠辘辘的二人馋看着的口水直往心里流。
卧地二人仔细打量了小秦虎和呼延镜儿片刻后。
那胡将军道:去掉捆绑,我来问她们话。
诺!将军。 兵士应下声令后,为他二人解开了布条捆索,分站两边静候起来。
呼延镜儿嘴巴布条刚刚吐出,便开口大喊道:快!快!熄灭篝火,消散炊烟,不然会被兽人发现的。
她边说边靠近篝火,却在半路被两边的卫兵阻拦了下来...呼延镜儿身体一震,被一股强力推回了原来的位置。
魁梧肥壮的胡将军双手撑地站立起身来,再次打量了呼延镜儿一会道:你这女娃子个头不高,嗓音挺大,“瘦”人发现了又怎样? 难不成我这威武雄壮之人还怕“瘦”人不成。
那瘦弱的剡(yan)公子轻咳了两声,端起身边热汤慢饮了起来,胡将军耳听身后传来的轻咳之声,立刻收住了刚才的傲慢神情,转身赔笑道:田剡公子,你别误会,我说的“瘦”人不是指公子,而是指这女娃子口中所说之人。
田剡公子冷笑一声,放下手中的热汤道:胡晌将军不必解释,误会与否,其实你我心中都明白,如今我这个齐国的大公子,哼...早已不如现在身在大殿之上的田午公子了是吗?
哦...错了! 现在应该改称呼为齐国君上了是吧!
胡将军巧言令色道:当今君上和公子乃是亲兄弟,我等臣下自当效命尽忠,不敢对公子有半点不敬之意。
田剡哈哈大笑了几声道:亲兄弟!亲...兄弟!十几年前我被他用药迷倒,后又嫁祸我于红墙内宫的嫔姬床上,那时候我们可是亲兄弟吗?咳,咳...
如今他已如愿登位,为何又要囚禁于我长达十数年之久,还假仁假义骗我说要接我回宫共同商议国事,却趁着暴雨之夜把我路劫再此,何为?
田午是不是想在此处加害于我。
胡将军左右为难道:剡(yan)公子误会了,昨夜所遇强大风暴却是始料未及,我等也不知此处到底是何地界,所以才命人四处打探,好早日护送公子回宫,公子莫急,待我问问这俩细作便知。
话毕,胡将军转身对着呼延镜儿道:女娃子,听口音你是赵国人是吗?
此处是赵国何地,去齐国应该如何走?你快且说来,我可饶你俩不死。
小秦虎和呼延镜儿一头雾水,刚才胡将军和田剡公子的谈话内容,他们二人一句都没听懂,注意力全集中在香味四溢的烤马腿哪儿了。
呼延镜儿被他的问话拉回了注意力,见对面之人语气十分的不友好,她刚想口力拼争,但脑筋快速地转了个弯后,笑道:让我回答问题可以,我们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吃东西了,你让我们吃饱,我再回答你的问题,不过你得听我的,把火熄灭了先。
胡将军刚说出“不行”的拒绝二字...
田剡看了看他们直流口水,目不转晴地盯着烤马腿的样子,笑着抢答道:好! 我答应你们。
此语一出,小秦虎以为能吃到马腿烤肉呢!嘴角口水更是直流了下来,怎料不一会儿,两名穿戴布衣的老人抬着一口边角残破的铁锅,走进入营帐内。
小秦虎和呼延镜儿同时惊呼,喊道:铁锅! 你们怎会有铁锅的?
营帐之内所有人见二人看到铁锅惊呼,个个嘲笑起他们来。
胡将军更是冷笑道:少见多怪!
寻常之物也能如此震惊,如果让你们见到青铜巨器,还不惊傻你们的眼睛。
呼延镜儿单手接过从进账老兵手中递来的铜皿。 喝吧!“鲜鱼野菜汤” 那老兵士厉声说道。
由于实在饿的发慌,他二人也不追究和细想其他,小秦虎失望的看了看马腿烤肉之后,狼吞虎咽地吃起“鲜鱼野菜汤”来。
饭饱以后,小秦虎伸了个懒腰,竟然有了些许困意。
田剡起身问道:怎样,吃饱了吗?
两人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田剡继续道:那可以回答胡将军刚才的问话了吧!
呼延镜儿并未作答,更反问道:你们当真还没有见过兽人吗?
胡将军性急地大声道:这女娃子,你是故意惹怒本将军是吗? 什么“瘦”人,“肥”人的,你只要告诉,我们怎么回齐国便是,如再说荤话,我就抽你20皮鞭。
小秦虎细想到刚才所见“铁锅”场景和他们对兽人一无所知的表情,又想到之前东方正野和韩昌刚到人族营寨的时候也是如此表情。
他挨近呼延镜儿低声道:莫非他们是才从“故土”被昨夜暴雨狂风刮来异土的人族吗?
呼延镜儿愣住片刻,平心静气的说道:我说的是兽人,凶猛野兽之“兽”,有七尺之骸,手足之异,戴发巨齿,倚而食者,谓之人的 “人”啊!
田剡重复道:兽...人... 。
(第二十六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