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李川刚准备躺下就瞧见屏风外出现一个人影,但李川却丝毫不害怕,李川心里很清楚,他来了。
窗户打开,月光从外面照射进来。
“你见到她了?”月光下的那人转过身。
见李川不吱声那人又接着说:“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付出,为了她容貌也不要了,腿也不要了。”
李川多想开口说:“她值得,因为她是这世间顶顶好的人。”
“呵!忘了,你早就是一个哑巴了。”那人轻笑道。
“你放心,你没有实现的抱负我会替你实现的,毕竟……”
“我们是亲兄弟啊!”那人的手轻搭在李川肩上。
李川清楚的知道自己眼前的“亲兄弟”也算不上什么好东西,毕竟,他的嗓子就是被眼前的人毒哑的。
目的就是防止自己反悔,将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夺走。
“既然我已经让你看见她了,你也要记得我们之前的约定!”
李川点了点头,那人笑的越发开心了。
“放心,我也会好好遵守和你的约定的。”
“我的……好弟弟!”
这几天李川几乎都不在阮靖颂面前出现了,有几次阮靖颂主动去找他,李川看到她后如临大敌一般跑得飞快,仿佛她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怪物一样,搞得阮靖颂每次都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即使这样,阮靖颂也并没有放弃去查询李川的身份,好像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李川一定对她很重要。
既然面对面交流没有办法实现,看来只能换一种方法。
于是她特意吩咐这座私宅的管家将李川调到自己院子里来。
于是李川每天都能听见阮靖颂在他耳边叽叽喳喳,讲她过去的故事,也不知是想唤醒他的记忆,还是她自己的记忆。
李川也不觉得吵,只是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有时候听着听着也想起了过去。
从前倒是从未觉得过去有多好,不过都是些故人之间的故事罢了,但在某个时间突然回首往事,才发现过去其实离自己很远很远了,同样,故人也是。
就如同现在的光景一般,满目萧瑟,悲凉至极。
从前有酒、有歌、有出生入死的兄弟、有心爱的姑娘、有意气风发的自己。
想起过去,李川一时间竟有些红了眼。
不过阮靖颂并没有发现李川的反应,她也有些沉浸于过去。
她想起了自己重生后回到昌邑王府报仇、想起了入宫后遇到的人,禧钰、梁浦泽、顾孟平、云夕、云岚、汤嬷嬷……
想起了在天机阁的那三年,想起了和禧钰在扬州的这一年。
佛说人是过客,是别人生命中的过客,也是须臾百年人间的过客。
但他们都在她生命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想到这里阮靖颂开口说:“等到将这里的一切了结后,我打算和我夫君回扬州生活,京城很好,但不是归处。”
听到阮靖颂这样说,李川转过头看向她的侧脸。
李川其实知道阮靖颂在失踪那段时间遇上了自己心悦的人,成了婚,而且有了孩子。
不过听说比起听到她亲口说还是有些不同,他心里即替她感到开心,又嫉妒的发狂。
明明是他先遇见她的,最后陪她共度余生的人却不是自己。
李川心里也知道,自己早就已经配不上她了。
李川将目光看向阮靖颂的小腹,这里面孕育着一个生命,是她的孩子,看着看着,李川也没发觉自己的目光变得柔和,嘴角也牵扯出一丝笑容。
她的孩子,应该同她一样乖巧可爱吧!
阮靖颂也感觉到了李川的目光,于是笑着说:“你想摸摸它吗?”
听到阮靖颂的话,李川有些受宠若惊。
于是他缓缓伸出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的手,不过伸到半空中李川有些犹豫,刚准备收回手,阮靖颂就抢先一步拉住他的手放在她的微微凸起的小腹上。
一种奇异的感觉填满了李川的心脏。
自从那天以后,李川决定要给阮靖颂腹中的孩子送上一份礼物,即使他此生都可能见不到那个孩子出生、长大。
因为不知道这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所以他打算准备两份礼物,若是个男孩,就送上一枚玉佩,千年磨砺、温润有方。
若是个女孩,就送上一支玉簪,雪魄冰姿俗不侵。
杨鸿文的伤足足养了大半月才好,不过为了怕玉如担心,他一直给玉如写信谎称自己出了远门,今日他打算带上聘礼,上门提亲。
玉如和往常一样在家里清洗黄豆,隔着门就听见有人在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玉如走出门去,就瞧见一箱又一箱的东西搬进小院里。
“玉如!我来娶你了!”少年风神俊朗、意气风发的走了进来。
玉如的眼眶也变得有些湿润,她原本以为杨鸿文消失的这大半月是想和她慢慢断绝关系。
原来,是要娶她。
“文郎!”
见玉如落泪,杨鸿文赶紧上前替她拂去眼泪。
“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吗?是不是城西那个王麻子又来了!”
“不是,我只是觉得文郎对我这般好,玉如难以回报罢了。”
“傻姑娘,说来还要委屈你,我只能先将你纳为侧室,等我们日后有了孩子就将你抬为正室,但是你放心,正室有的,你一样都少不了,有我在,别人绝不会欺到你头上来。”
“文郎,你能娶我,我就已经满足的不得了了,我不在乎名分。”
“傻姑娘,你是我杨鸿文明媒正娶的妻子,怎么能没有名分呢!我杨鸿文此生只要玉如一人,绝不纳妾。”
“文郎,有你这话就够了。”玉如靠在杨鸿文的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