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过就是大山,土匪知道自己内部出了问题,全天下戒备一般。
听到苍蝇蚊子叫一声,都要检查一下自己是否还有呼吸。
一朝被蛇咬 ,十年怕草绳。土匪很害怕。
害怕也没办法,害怕什么,就来什么。
大家伙蜿蜒曲折赶路,深一脚浅一脚,越走越艰难,密密麻麻的刺丛浮现出来。
“不好,上当了”,只听新郎一声,随之而来轰隆作响,一声连一声,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来了。
奶奶醒来时也成了半死之人,发现新郎整个人,都已经分崩离析的被震碎。
手榴弹实在太不好惹,寸把长的一个小玩意儿,稍微穿上一根蚯蚓状的丝线,就可以叫做手器弹药。
丝线不动,放在哪里,哪里安全。丝线若动,放在哪里,哪里叫救命。
更何况还是猛力扯出丝线,奋力扔出去,大喊救命的人恐怕都没有。
“引路人”死了,更不要说其他死几个,伤几个了。
顾不上伤兵残弱的心情,顾不上横竖跌地的尸体,力拔头仇的雪耻雪恨才行。
不能管那么多,奶奶拖着受伤的腿,继续像个战士一样出战。
直到把土匪老巢给端掉。
指导员回到新四军部队,奶奶也入伍做了卫生员。
柯笔全身缠着白纱布,出来晒太阳。比上一次见到时候,双手多了两根拐杖,仍然是一瘸一拐地走路,不过精神却好的很。
太阳大的很,把柯笔的眼睛照射的睁不开。
随即翻出口袋里面的眼镜,由于不经常使用,眼镜上面布满了灰尘,赶紧用衣角擦一擦。
这下可以看清楚太阳下面的东西了,柯笔很是高兴。
脸好像太阳一样红色泛滥,整个人也像太阳光一样色彩绚烂。
柯笔看见了什么呢?
原来是身材纤弱,却动作麻利的为伤员清洗、包扎伤口的奶奶。
奶奶把往事说到这里的时候,把头抬起,眼睛望向窗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她手里的一支香烟已经燃烧了一半,没有继续燃烧着,而奇迹般地熄灭了。
好像是早有预感,却又说不清楚从哪里来的。
于是奶奶想起了新郎,也就是应该成为“爷爷”的那个人。
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虽然成亲那天才第一次见新郎面,奶奶把新郎当作了自己的依靠,共度一辈子的人。
奶奶和新郎本该是一对壁人,一个完整的整体。
谁料世事不如意,新郎先奶奶一步走了。就像奶奶手中的香烟,只剩下半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