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此话怎讲?”县令疑惑的道。
冰玄秀眉微皱:“这些尸体全是这几天送过来的嘛。”
“前面那些尸体都是同一天死的,后面的干尸则是这几天陆陆续续送来的,有什么问题吗?。”县令如实相告。
这不可能啊,短短几天时间,而她又是从平城来的。老鸨再怎么狠辣也不可能强迫她一个新人去…不对,这里没有老鸨的尸体,怎么会这样,冰玄越想越不对劲。
伤害过她的人应该都死了才对,而老鸨却还活着,尸体也在不断增加,它到底想做什么?
“这些人生前都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冰玄指着干尸问道。
县令愣了一下,扭头看向陈源,陈源回道:“他们经常去的地方就是天仙院,平常见的是一个叫做烟儿的妓女,至于做什么,我就不多说了。我等也盘问过老鸨和那名叫烟儿的妓女,甚至死者近几天接触过的人,他们都说死者前些天去过天仙院,唯独对他们死时的前一天没有印象。老鸨也完全没印象,只是说他们来过,点了是谁,之后做了什么完全不清楚。”
原来如此,它很在意她的感受啊,所以用这种方式抹除了那段经历,本应存在的历史就此消失。
所以,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真相,冰玄很快便猜出了白狐的意图。
县令轻咳一声:“道长,你刚刚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差点把这事给忘了,冰玄随便指了一具干尸。
“这具尸体是什么时候送过来的。”
“巳时。也是今日刚发生的,同样是众目睽睽之下…”县令叹了口气。
冰玄却摇了摇头:“然而并非如此,此人三天前就死了。”
“这…道长莫不是在说笑,这可是有目共睹的事。难不成所有人都会看错。”
县令看冰玄的眼神渐渐变得冰冷起来。
冰玄淡然一笑:“我可不是在说笑,他们自然也没有看错。虽然说起来骇人听闻,但这是事实。换个说法你们就明白了,三天前的他突然死了,所以今天走在路上的他也就死了,这并不冲突。我知道你们不相信,但有一件事你们似乎都忽略了。所有人都说是狐妖所为,都说他们亲眼见到过,敢问他们真的有亲眼看到过吗?那为什么他们没有在遇到妖狐的第一时间报案,而是说自己近几天碰到过,却没有实际的印象。因为过去的他们偶然看到了一眼,所以现在的他们记忆中也就会出现那一闪而逝的画面。这也就是为什么你怎么加强戒备也不管用的原因,你们迟迟抓不到凶手也是如此,凶手和我们并不在一个时空,它生活在过去。你们毕竟凡夫俗子,肉眼凡胎,不理解也很正常。”
“敢问道长是从何得知?又将如何解决?”
县令已然信了三分,因为迄今为止,冰玄所说在他看来是最荒唐,却又恰好能解释这一切的说法。
冰玄只觉得好笑:“要不你叫道长呢?首要之事是查封天仙院,然后找到那个平城来的少女…。”
对了,她是从平城来的,我怎么把这给忘了。穷奇,我们走。
冰玄意识到这点后,连忙拉上穷奇,闪身离开。
陈源连忙追了出去,可哪里还见冰玄的身影,当下大吼道:“道长,封哪个!”
正飞奔的冰玄听到这句话,不禁有些奇怪:“封哪个?什么意思?”
“就是问你封哪一个天仙院。”穷奇看冰玄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白痴。
冰玄顿时无语:“这么大点地方,能有几个妓院?”
“不多,也就十来个,名字都叫天仙院,从城东到城西,一整条街都是。”
“…”
很快,冰玄的视野中出现了一堵高大的石墙,看到石墙下的小门时,冰玄莫名有些恼火。
“搞什么?不是一个地方的吗?”
来不及多想,冰玄掏出一块小木片,捏碎。一股如同水纹一般的气流随之浮现,环绕着冰玄和穷奇。
一人一兽就这样撞上了石墙,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接触的一瞬间,石墙仿佛融化了一样,冰玄和穷奇竟是直接穿了过去,石墙也在他们穿过后恢复原状。
冰玄从未想到,一堵墙,隔绝的是两个世界。相比于定县的骄奢淫逸,平城的生活那叫一个艰苦。
一眼望去,无数面黄肌瘦的贫民在田地中耕作,他们在土地中辛苦耕作,他们每个人的脚上都带着沉重的脚镣。
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上一步,弯腰插秧,动作熟悉的让人心疼。
而在他们旁边,每亩地都有两个体形粗壮的男人持着荆棘做成的鞭子来回巡视。
有一个人手上慢了,秧苗掉在地上,刚捡起来,身上便是重重的挨了一鞭。
“给我打起精神来,不然有你好受的。”手持鞭子的大汉怒斥道。
男人吃疼,却是敢怒不敢言。冰玄远远的看到这一幕,不由的怒上心头,青筋暴起。
穷奇此时却是异常冷静:“冰玄,别太入戏了,正事要紧。”
“那边那个,赶紧过来报个到,懂不懂规矩。”
不远处,一个狱卒打扮的中年男子,挺着个肚子,醉熏熏的朝冰玄走来。
见冰玄不为所动,男子那叫一个恼火,怒斥道。
“喂,说你呢?穿白衣那个,耳聋了吗?给我过来。”
“冰玄,我想了下,不急这一时。”
穷奇已经做好看戏的准备了。
此时,男子已经走的很近了,举起手中的棍子就要朝冰玄戳去。
“喂,你聋了…”
可没等他举起木棍,冰霜天戟便已经立在了他的喉间,冰冷的声音随之响起。
“你刚刚说,什么规矩来着?”
对上冰玄那满是杀意的眼神,狱卒整个人都清醒了,颤抖的道。
“公子,我是来向你报到的,有什么能为你效劳的吗?”
“滚。”冰玄收起冰霜天戟,张开雪天皇翼,身形冲天而起。
穷奇赶忙跟上,一人一兽很快便来到了一幢破落的小屋。
这里,便是冰玄所查探到,气息残留最重的地方。身形落在地上,掏出一块刻有见闻法则的木片,正要捏碎。
一个老人拄着拐杖从小屋中走了出来,细细打量着冰玄,失望的摇了摇头。
“还以为是如月那丫头回来了呢?唉,十多天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如月?是那个少女的名字吗?冰玄正想开口寻问,老人的目光便是落在了一旁的穷奇身上,目光中充满了疑惑。
“小白,你不是去小溪了吗?怎么就回来了?”
小白?冰玄看了眼身旁不知何时变成狐狸的穷奇,眼中满是赞许之色。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冰玄找到老人所说的小溪时,太阳已经完全下山了。
柔和的月光照亮着整个大地,小溪处,一头雪白的狐狸蹲坐在小溪旁,水面中倒映出的却是一个女子的面容。
“小白,不要再继续了。停手吧,不然,你就真的回不去了。我知道你听的见,真的,没有必要为了我,放弃你自己。”水面中的女子满是忧伤的道。
冰玄见到这一幕,却并不意外,奔波了一天,总算没有白费力气。很是自然的在白狐身旁坐下,开门见山的道。
“如月姑娘,你的心愿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