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王家和陈家还有毒龙佣兵团,不就是……”
听了曾腾龙的话语,曾宏天一时间思绪万千,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这几天令他怒火中烧的事情,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就像你所想的那样,他们的先祖都是我们曾家的狗奴才,后来却背信弃义了。”
曾宏天的所思所想,曾腾龙一清二楚。对于曾家当时的辉煌,心中更是深感自豪。
“尽管当年先祖的修为,在中洲算不得顶尖强者,但拥有元宗八品修为的他,在我们金大陆却是当宗作祖、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所以,先祖很快就在天星镇站稳了脚跟。”
“而他置办的产业,很快就在天星镇生根发芽,带来数不胜数的的物资,更是给天星镇注入了生机。”
“于是,天星镇立竿见影般,变得欣欣向荣起来……”
“但是,时间是世间最厉害的武器,消磨一切。而人心,又如海般叵测难料;更没有人希望,套在自己脖子上的缰绳,一直被别人把持着。”
“毕竟大多数人,都想要自由,都想自己当家做主,何况是心高气傲的炼丹师和炼器师呢?”
“当先祖与世长辞后,那些心腹手下的后人们,开始心生异心。”
“他们狼子野心欺上瞒下,暗中发展实力、积攒实力和隐藏实力;而我们曾家却如同傻子一样,一直被蒙在鼓里,浑然不觉。”
“直到他们突然发难,都另立了门户,我们曾家这才如梦方醒。”
“但那时,他们的羽翼已然丰满。就算面对我们曾家,也有了一战之力。”
“那时候,我们曾家上上下下义愤填膺,摩拳擦着掌,就要让陈家和王家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就在我们清理门户的紧要关头,护卫队的李统领突然釜底抽薪,几乎带着所有的队员集体反水,还趁人之危抢走家族不少的珍藏,就此脱离我们的家族,组建了如今的毒龙佣兵团。”
“那时候,我们的家族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家族雪上加霜。”
“至此,我们曾家由盛转衰,没落成今天的这个样子。对此,我们曾家也是无可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
说到这里,曾腾龙如同拖着海绵在雨中行走老黄牛,脸色变得越来越沉重起来。
“尽管当时的毒龙佣兵团,也以利益为重,但大部分的团员觉得有愧于我们曾家。所以,他们一直优先与我们曾家进行着材料交易。加上我们曾家底蕴深厚,依旧垄断着天星镇的材料供应。”
“可丹药和武器又是武者的第二条生命,我们曾家同样也离不开丹药和武器,而丹药和武器也需要相应的材料来炼制。”
“随着时间的推移,尽管有些饮鸩止渴的意味。可我们四家还是各取所需,渐渐有了更多的交集……”
说到这里,曾腾龙嘴角的苦涩,如同一朵黄连花,慢慢地盛开。
他苦笑着接着道:“然而,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漫长的岁月,足以埋葬过去所有的罪恶。”
“对于整日将脑袋系在腰带上、唯利是图的佣兵来说,愧疚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笑、最愚蠢的事情,先辈的愧疚更是当不了饭吃,归根到底还是利益至关重要。”
“对于王家和陈家来说,炼丹师和炼器师几乎是世间最为尊贵的职业。他们自然不能容忍自己的先祖,曾经是我们曾家的家奴和家臣,并且背叛主家忘恩负义的事实。”
“时至今日,如我们所见,在利益的驱使下,毒龙佣兵团还是与王家和陈家狼狈为奸,气味相投在了一起。”
“一直以来,他们草蛇灰线,伏脉千里。又无时无刻不想着,毁了我们曾家,毁了我们曾家这个令他们感到寝食难安和耻辱的家族。”
“但是,我们曾家又何尝不想灭掉这些欺师灭祖,狼心狗肺,狗奴才想爬上主人身上拉屎,令人感到恶心的家族和势力呢?”
说到这里,曾腾龙按耐不住站了起来,神情很是激愤。但是很快的,他的眼眸就如同黑夜里熄了灯的房间,暗淡了下来。
确实,此时的曾家,就像树叶上随着狂风的呼号,而左右摇摆的蚂蚁一样。
风雨飘摇。
危机四伏!
如果仅仅是面对这些困难,曾腾龙怡然不惧,就怕那里的封印……
“唉!”
想到这里,曾腾龙忍不住黯然神伤,身心俱疲。
此时的曾家,该何去何从?身为家主的他,又能给家族带来什么样的未来呢?
此时的曾腾龙,如同一只小船,行驶在迷雾重重的大海中,看不清前方,满眼是一片迷茫。
“父亲!”
“爷爷!”
“老头子!”
看着突然垂头丧气,失去全部精气神的曾腾龙,大家只觉心中的主心骨、家中的顶梁柱猛然轰塌了,顿时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站了起来,满脸都是忧心忡忡的神色。
“父亲大人,蔡臻桧该不会真是你杀的吧?”就在这时,曾宏振突然语出惊人,不合时宜地问道。
“大哥,你说的是什么话?都这个时候还落井下石?”一旁的几人一听急了,都是对曾宏振怒目而视,其中的曾宏天更是怒气冲冲地质问了起来。
曾宏振毫不理会弟弟妹妹们的反应,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曾腾龙。
“你这小兔崽子,说的是什么话啊?”
曾腾龙听了,也是火冒三丈。不由分说就窜上前来,给了曾宏振一个脑瓜壳子,有些恼羞成怒地道:
“我杀死蔡臻桧,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你?还不是因为你粗心大意着了小人的道?如果不是你爽约,哪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父亲大人,您误会了。”曾宏振一阵龇牙咧嘴,揉了揉自己的脑瓜子,神情很是搞怪道:“我只是想告诉您,杀死蔡臻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帮亲不帮理,会和学院方面交代清楚的,无论如何都只能是蔡臻桧咎由自取。”
“再说了,星宇学院终究只是学院,不是家族和门派,学员又众多,学院方面只负责培养王国所需要的人才,几乎不会过问学员的恩恩怨怨。”
“只要我们一口咬定,是蔡臻桧自寻死路,别人又拿不出什么证据,学院方面也无话可说。”
其实,曾宏振早就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曾润杰以防不测,已经将事情给他说了个七七八八,同时将蔡臻桧的死归功于爷爷。
曾宏振刚才如此拉仇恨,只是不想让父亲自此消沉下去罢了。
还好,他成功了,脑瓜子重重地挨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