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阴沉的天空与屋内昏暗的灯光相互映衬,不禁让人觉得愈发的低沉,似乎一场大雨即将来到。
见到白狐走进屋内后,烛阴从外面将门关上,将两人留在房内。烛光从灯罩中映射而出,散落在千叶和白狐的脸上,烛影下,千叶脸上的泪痕还依稀可见。白狐走上前去,看着呆若木鸡的千叶,想说什么,却又只是张了张嘴没敢说出口,踌躇了半天后,只能站在她面前默默的坐下,静静地看着她。
千叶的眼睛已经哭的发肿,眼球内布满血丝,像是一个妇人失去了自己的孩子那样空洞;头发凌乱,就连装饰头发用的发簪也不知散落何处;面色苍白毫无一点血色可言一眼看去显得十分憔悴,身上的衣服也被撕的散碎,她的双臂护在胸前,手中死死地握着几块散碎的布块,极力的遮盖着身体秘密。
一人一狐就这样静静地对望,静静地享受着时间的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面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烛阴站在门口安静地听着弥漫的雨水落地的声音。
屋内的气氛似乎也压抑到了极点。
“小叶子,我...”白狐自责的开始说道。“我不该,将你...将你一个人留下,致使...致使出现这样的事情,不过,不过以后不会了,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陪着你。”白狐说完,抬起脑袋看着千叶,但是她却仍旧沉默,只是眼睛缓慢的做了一次眨眼动作。
“小叶子,我想你能不能...和我说,说句话,我知道我这次的过错,非常大,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原谅我。”它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她也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屋外的雨水也渐渐停了下来,和煦的阳光重新笼罩在大地上,被雨水冲刷过的城市像是洗干净了自己身上的污垢,焕然一新的站在世人面前。
白狐也不知何时昏睡了过去,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面前的千叶倚在墙角安静的睡着,护在胸前的双臂也放了下来,大片春光裸漏在白狐眼中。白狐淡笑一下,伸出尾巴将她包裹在里面,随后自言自语道。
“安静地睡一会吧,这回我会好好保护你的,再也不会离你而去了,我承诺。”它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悲伤。
走到门口小爪子轻松的扒开大门,便见到靠在栏杆上熟睡的烛阴,白狐的小爪子在它脸上拍了几下后,将它唤醒。
“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出什么事,我们得走了。但是先要去给小叶子弄一套衣服。”
“衣服?啊,衣服。”烛阴打了个哈欠,揉着泛红的眼睛。
刚走出花园,白狐突然停下脚步对着烛阴说道。
“这群混账东西的地方,也不知他们坑害了多少少女,应当烧掉斩草除根。”烛阴点了点头,随即幻化原型正要吐火焚烧的时候,被白狐包裹起来的千叶突然开口说道
“这地方还关押着一些女孩,我们可以救下她们。”听见千叶的声音,白狐连忙叫停烛阴,并将千叶的头露出来。
“你...你终于说话了,小叶子,是我不对,是我不应该离开你,怪我贪嘴,都怪我,要是我当时没有贪吃,就不会出现这样事情,我...我...”白狐的眼睛突然开始止不住的往下流出眼泪,它的声音也逐渐变小。
“白妈妈,我累了,你们去救人吧。”千叶将眼睛缓缓闭上,眼角处一滴泪缓缓落下。白狐看着千叶的样子着实心疼,重新缠上尾巴后,开始和烛阴在花园内寻找起关押其他女子的地方。
待到日上三杆的时候,白狐和烛阴才在一处秘密的假山下找到一个洞口,在洞中寻找到了一群衣不蔽体的女子,她们惊恐的看着下到洞中的烛阴,并发出瘆人的惨叫。
在同那些女子解释过后,烛阴陆陆续续的将这些女子带出地牢。出来后烛阴数了数,算上千叶,这几个人总共掳走了十八位少女,但从其中一名女子口中得知还有一部分的女子已经被卖到了其他州城的青楼中。看着这些刚刚成人的女孩,烛阴的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怒火。
“这些该死的混账,倒贩人口,玷污少女,真真是禽兽不如,毁其尸不解其恨,真真是罪该万死。”
“烧光这里,然后将这些女子交给扬州城的官府吧。”白狐对着烛阴说道。
待到白狐引着这些女子走出约几十步后,身后的花园突然传来一阵爆炸声,众人转头向后看去,只见浓浓火光中走出一个人影来,而它身后的火焰似乎将那几人所犯下的罪恶燃烧殆尽。
白狐转过头引着众人继续向前走去,大约走了两个时辰,众人才赶到了扬州城下,在问过当地百姓后,这才带着这些女子来到官府。烛阴与那些衙役解释过后,终是将这件事告一段落。
随后便带着千叶来到了一家裁缝铺,做衣服的老板此刻正欲关门,却被烛阴一把拉住。
“老板,老板,莫急,莫急。咱这有一位姑娘需要您这巧手给赶一件衣服。”大约四十多岁的老师傅停下手中的活计,眯着眼睛上下大量了一下烛阴,随后问道。
“几时要?”
“现在就要。”
“什么?现在就要?衣服现做的话需要丈量客人的身体,你家府上居住何处?丈量的尺寸不需要计算?这一来二去的今日之内是断不可完成的。您呀还是定个日子,待我做好了一并送到府上。”
“老师傅,老师傅,人我已经带来了,可就地丈量,只希望您老在今晚子时之前将衣服做完。”烛阴笑着从口袋中掏出一锭银子交到老板的手中。“这是定金,衣服做完后,在送上一锭。”那老师傅的眼睛见到那亮晃晃的纹银像是被吸引过去了,双手麻木的朝着它伸了过去。
“妮子,妮子,快来。”屋内的一个小姑娘听见呼唤,急急忙忙地从里面跑出来。
“怎么了?师傅?”
“带这位贵客去里量尺寸,做衣服。”
“做衣服?”小姑娘疑惑的看着面前的一人和一只尾巴包裹着什么东西的狐狸,疑惑的将他们引入后堂。随后烛阴同那小妮子解释了一下后,方才让她认认真真的给千叶丈量出了身体尺寸,随后又给他送上茶水。期间那老师傅拿着几块上好的绸缎料子走进来让他选择,而烛阴也是告诉他自己看着办,但是要方便行走江湖,那老师傅点点头笑呵呵的开始了做活。
“你那里来的钱?”白狐趴在椅子上问向烛阴。而烛阴则不紧不慢的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
“我在那假山之下发现了一个秘密的库房,我本来以为那里也关着人,便将门打开进去查看,谁知道那里面不仅没人,反倒是存放着几十箱纹银,你说这群人,真的是将银库和人质关的那么近,这一下子就全都被我发现了,真的是不小心啊。哈哈哈。”烛阴用笑容掩饰着脸上的尴尬,来回应白狐的目光。“我这顺手就...就拿了几锭,给小叶子的补偿吗,才几锭。”
“你确定?”
“啊!哈哈哈,诶呀顺手就…就全都收进了肚子里,反正也都是不义之财,拿了就拿了。”
“那你为什么不给那些被救出来的姑娘几锭银子,她们也是受害者。”
“这...”烛阴脸上的笑容僵在那里,但他还是不慌不忙的端起茶杯喝下一口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