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吧,”许长灵笑道:“别忘了,你是要去找你叔的。”
“嗯,我知道!”
白耀曜加大步伐,这次他的脚步是真的坚定不移了。
许长灵跟在他左侧,手中大手电筒,不时的甩向左右后面,驱散黑暗。
这年头,很多村庄都还没有路灯,就连家家户户也基本上不怎么开灯,所以到处都很昏暗,就算天上有月光照下来,那也还是会有云雾遮住的时候。
就在快到土庙时,白耀曜又突然停了下来,而他的脸色,却比刚才还要难看。
这一路过来,他就一路的心惊胆战,就算事先照许长灵说的去做,但他还是会慢慢的恐惧,惊悚。
这是一种无法解释的,莫名其妙的,突如其来的诡异又可怖的感觉。
他回头,面色煞白、浑身发抖的轻声说道:“长、长灵姐,我有点难受,是不是我又怎么了?”
许长灵将强光照向他的肚子,借着余光,看到他那瘆人面色,左手伸手摸了下他的脸,冰冷极了,蹙眉轻问:“你很害怕吗?”
“我不知道,”白耀曜强颜笑了笑,“我只觉得我越靠近土庙,我就越难受,我没事吧?”
许长灵思虑一二,点头:“你没事,你把手电筒给我,我再教你个办法,如果这个办法都没能让你舒服点,那你就要立刻回家,知道吗?”
“可、可是,我叔怎么办?”
白耀曜犹豫问道。
“土庙就在前面,我去就行了,不用你来,”许长灵回头看了眼百米外的土庙,微笑说道。
都已经到这了,她想退缩,不觉得迟了嘛。
不去看看,他心难安,她也难受。
“不行,我不可以让你自己去,你快告诉我第二个方法,”白耀曜抗拒摇头,抖着手,将手电筒交给许长灵。
“你和我不一样,我毕竟是做这一行的,多少都比你强,”许长灵接过他的手电筒,劝道:“你如果硬要跟过去,后果你要是承担不起怎么办?你还是先回去吧。”
“长灵姐,我是男人,我不可以临阵退缩,我再怎么样,也不能当逃兵!”
白耀曜硬着头皮,咬着牙,说什么也不会后退的昂首挺胸。
许长灵犹豫了下,带着欣赏的眼光,点头,“好吧,你右手作剑指,在左手手心写‘我是鬼’三个字,虚写就可以了。但是,字迹要清晰,而且不能超出手掌心的范围。写完要立刻握起拳头,不能松开,一松就没用了。”
虽然,白耀曜是还年轻,也还有点幼稚,可他的心意很坚决,意志很坚定,这非常难得的,她很看得起这样的男孩子。
白耀曜深吸一口气,咬牙右手作剑指,在左手掌心写“我是鬼”三个字,完后,那种异样的感觉,果真是迅速消失了。
还好他平时有看贴吧论坛,不然都不知道什么是剑指。
他静静感受了下,旋即惊喜地抬起左拳,“好了,真的好了!长灵姐,你说的这些,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效果?”
“这是祝由术的一种,就算是没有师承的人,也可以用,”许长灵暗松一口气,回道:“至于为什么会有效果,我也弄不清楚,你就当是一种心理安慰吧。好比你走夜路怕鬼,然后当你也变成鬼了,你就自然不怕了。”
“还有,你要是写进故事里,一定要记得‘男左女右’,不然女人写在左手是没用的。”
就她说的这两种方法,一般情况下,随便用一个就够了,但他却要用上两个,太奇怪了。
“谢谢你!长灵姐,”白耀曜真挚说道,“你是第一个,愿意无私地教我东西的人。真的很谢谢你。”
“说谢就太客气了,”许长灵笑了笑,递回手电筒,看向土庙,过去,“走吧。”
白耀曜跟在许长灵身后,手电筒不时的四处照去。
周围方圆两百米内,不见任何一个建筑的踪影,有的只是杂草丛生,和被人踩出来、被车轧出来的痕迹,以及到处都有随意丢弃的白桦树的树枝。
愈近土庙,许长灵的内心就愈是不舒服,无形中被一种很压抑的感觉给笼罩住,根本没有办法驱散。
“耀曜,你还好吗?”
“我没事,”白耀曜浅笑的扬了下左拳,灯光随之直直照向外面糊满了黄泥的土庙侧面,看上去平凡普通,毫不起眼。
土庙整体高度一般,面积也不大,就是稍微有点长,从上面横伸出来的木头来看,顶层估计是用其它杂料铺上去的。
他问:“长灵姐,为什么远远的看着很害怕,近了反而不害怕了?”
“不害怕就好,可能是因为‘它’在你心里再也不神秘了,”许长灵若无其事的回道。
然而,她的眼神却充满警惕,一刻也不敢松懈的模样。
“我们到门口看看,”许长灵手电筒往地上照去,小心地踩着半尺高的杂草过去土庙大门。
白耀曜跟在后面,左看看,右看看的,“长灵姐,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土庙之怪异,首先是这个堵在门口的矮小密闭短廊,约两米长,是用红砖和黄土全面垒起来的。
正常的成年人要想进去,必须得弯着腰,又因短廊密闭,外面的月光和风都进不去。
站在短廊前,黑乎乎的洞口向外散发着沉闷地气味,就好似深不见底的深渊、令人下意识地暗生窒息感觉。
意志不坚的人,心性不够的人,只看一眼,就足以心生暗鬼,半癫半狂的逃了。
“别看过来,”许长灵伸手抓住白耀曜,不让他靠近短廊,因为她的左眼皮在疯狂跳动,这会儿不管你三七二十一,凶险必然多于吉庆。
“怎、怎么了?”
白耀曜紧张问道。
“没事,你离我远点,”许长灵将手电筒对着短廊,强光照进去的瞬间,耳边仿佛响起了一抹怪异的轻笑声。
浑身肌肤缩紧,低头一看,鸡皮疙瘩不自觉地凸了起来,她弯腰凝眸看向短廊尽头,庙内有个黄泥糊起的矮台,正好可以挡住从短廊外投向庙里的目光视线。
短廊壁上,有不少的干稻草显露在外,而且部分泥土开裂,让人不禁生起一种短廊要塌掉的感觉。
“啊?离你远点?”
白耀曜有点懵圈,想探头看下短廊,又想到许长灵猛地拉住他,小声轻问:“是不是里面有什么我不可以看的东西?”
“不是你不可以看,是里面有什么,我也不清楚,”许长灵低语,“耀曜,你就在这叫你叔的名字,看里面有没有回应。”
“要是没有呢?怎么办,”白耀曜紧张问道:“如果有的话,我们又该怎么办?”
“如果有人回应,我想我还是有办法的,”许长灵肯定说道,接着她脸色微变,“如果没有回应,即使我有办法,我想我也……”
无能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