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的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那鼓的声音也戛然而止,静悄悄的,毫无声息。
老道人又点上一柱香,三支并列,眼睛死死的盯着,随后随手抓起一把黄纸钱,狠狠的攥在手里。
“八坊有道,四方来之,求我判官笔,请我白无常,微微思悼,不觉安安,求之可得,笑口常开,求之不得,哼哼~斩你阎王爷!
破下你九戒十三瘴!打下那七尺八十三!如若谁不肯,问我走下阎罗殿,圣人屏障在中间!”
杀猪的黄师傅抱着一把刀,边往前走,边呼喊着。
那香突然一阵明一阵亮,就好像有人故意在吹似的,毫无章法。
“噗!噗!噗!”由近到远,由远到近,四面八方都传着这种声音。
像是将要溺死之人临死之前发出的呛咽喉咙之声,又像是那种很轻的小动物一跳一跳蹦来的声音,亦或像天上的雨……
“呼~呼~呼~”案台上的三支香明灭可见,
“嗬飒仁不是!大胆的!给你的称出三分薄面,你丝毫不要,那我就攒劲,着深处挑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骨,喝了你的血,省得今天去,修得正果!”黄耗把刀往案板上一拍,震下一阵灰尘,三支清烟齐齐断裂。
凄厉的鬼叫声在众人耳边回荡,
“呀呀呀~宁叫万人四千头,不惹龙王七坊偶~哈哈哈~耶耶耶~!”
“诸公大家,上道!”一直沉默着的尼仙人眼中深处透露出一股血红,从宽松的腰带里抽出一道符来,打出一道拂尘,
“吧嗒~”那浮沉直勾勾的将那案台上的灰尘扫落。
来了!来了!
只见地上铺的白粉末显出一道道脚印,有青的,有黑的,还有红的……
贺大家又敲起了鼓,那鼓声一阵一阵的,使得地上的“脚印”也慢了许多,甚至那脚印开始弯曲,开始变形,就好像一个个喝了酒,半夜走在路上跌跌撞撞的……
“如之奈何!”
“求之不得!罗道庄道正不得断了!老尊者的心思点不破!当年的因,今日果还!可矣!”
“成!”
……
光道的脸上颜色不断变化着,一段紫一段红,但耳朵根那却是白的……
潘文杰不断用湿毛巾擦拭着他的脸颊,紧紧的握住他的手,嘴里不断念着清心诀,脑子里飞快想着自己的老师父是否教过自己一些这种救人的本领。
“咚咚咚!咚咚咚!”木质的门房早已被刚才出去的老师傅们贴上了三层符谛,以保全二人。
“谁呀!”潘文杰握起自己最后的依托――三清金銅梧徽剑,这把藏在庄子最深处的秘密……
“我!黄皓!快开门呐!众人败啦……贺大家正在死撑,尼仙人……她、她也死了……快走……从后庄退到茅山,请祖庭封令!我等会儿拿精血逼退他们,罗道庄的根!断不得!”
潘文杰从窗户的薄纸透过看,只见黄皓似苍老了十岁,满身衣服都被割破,双眼流着血泪……
他!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