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周舸分开以后,盛焕在城里闲逛。
原本打算逛一会回欢喜楼休息,没想到发生意外。
看杂耍的时候,遇到一个拘手打扮的人,那人塞他手心一张字条。
打开字条,有些不知所措,上面写道:常风城拘断队城北遇袭,落笔周洪。
想问送信人怎么回事,抬头看,已经走远。
略想一下,这件事大概率为假,且不说本城人应该认识本城拘手,送信送到自己手里非常奇怪,单四门的巡查兵能察觉不到有人袭击拘手队吗?
转念一想,也有可能遇到厉害角色,也有可能避开巡查士兵。思量一阵,决定出城看看,真要有事,报告给守将,没事权当散心。
来到北门,城上城下、城里城外安定非常,完全看不出有过袭击。
往北走出七八里,附近不是散落的住户,就是几户聚集的小庄。
正觉得有人玩笑时,身后传来风声,侧身躲闪,回过头,一支四棱镖打在他的脚下,抬头看,不远的草地上站着一人,仔细看,正是城内送信拘手。
“你是谁?为什么诱我出城?”
面前人摆出为难的表情:“怎么说呢……我比较善良,不忍无辜曝尸荒野。”
“曝尸?哪?”
那人缓缓走到一刻粗壮大树下,用脚拂去表层薄土,说道:“就在这,稍微处理了一下;人死还是入棺的好,你说呢?”
盛焕抽出佩刀上前观瞧,薄土下面却有两具尸体,一个穿着拘衣,一个只有里衬。扭头看眼前人的装扮,心中升起怒意。
“是你?”
“你们非亲非故,干嘛这样看着我?再说我也没有赶尽杀绝……”
作为一名拘手,盛焕再也忍受不了,狐耳尖刀一甩,攻将过去。
那人见状并边闪边退。
“杀的两个和你没关系?至于吗?早知道不找你了。作罢,作罢,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说着挡掉一招,逃往远处。
情急之下,盛拘摸出两枚四棱镖,朝人背后打去;哪知道对方动作不慢,转身闪避。镖走空,只好去追。
就这样一个前面追,一个后面跑,前面人被追烦了,离近时多交几次手;离远时注意躲镖。
通过此人逃跑路线,可以断定其非常熟悉附近地形,因为完全没遇到巡防士兵;追了两个时辰,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同行,结果同行相信犯人说的比武较量,没做理会。
打白天追到晚上,一不留神把人弄丢,寻找一夜,结果天明时,发现此人混入城内。
那人躲藏技术很好,总能关键时刻甩掉他,故而一直没得手。他想告知姜霄本城拘断,奈何没有凭证。
待到二十五一早,发现此人已化名周洪参加拘比,用的身份肯定是被其杀害的拘手之一。
屋漏又逢夜雨,还没怎么休息,就要参加拘比,而且还是第一场。
登上擂台更不顺心,心说对面人太狂了,好像除了他自己,别人都不行。
见对方刀到了,即刻出刀应战。
单论刀法,两人差不太多,他们一个是良冉镜师的弟子,一个是飘烟镜师的弟子,良冉镜师教的飞燕刀法,飘烟境师教白烈云痕刀法,两种刀法伯仲之间。水平比不多的话,谁都不敢保证一定赢。
劣就劣在他累了一天一夜,休息时间过少,交手三十回合,显露败势,连白烈的符印术都没逼出来。
打到第四十回合,白烈一招刀里夹脚,把他踹到在地。
收好佩刀,整整衣服,没理会台上的狂笑,没理会台下讥笑、喝彩,慢慢走下擂台。
曾岗不解:“盛兄,不像平时的你呀,怎么回事?”
“别管我,盯紧周洪。”
台上分出输赢,郝运敲响吊钟,上台宣布结果。这时,飘烟镜师笑呵呵地走上擂台,第二次拿出木盒。
郝运接过木牌,对着观众喊道:“第二场,滨日城曾岗对战常风城周洪。”
盛焕惊出一身冷汗:“曾兄,别打,认输。”
曾岗见他如此,猜出里面肯定有事,登台没打,认输下台。
两场比试,滨日城两拘全部战败,周围发出阵阵嘲笑。
此时,周舸再也无心拘比,即刻带人退出人群。
来到一个偏僻角落,询问事情始末。
盛焕没隐瞒,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一遍。
周舸听后大吃一惊:“还有这样的事?怎么办?”
曾岗想了想:“不管见都城王或者飘烟镜师,没有证据,说了等于白说:“盛兄,你还记得尸体在哪吗?让周断审审。”
“我也怎么想的,让你认输就为这,别耽误时间。”
“那你……算了,能理解,白烈确实惹人厌。”之后留盛焕城内继续监视周洪,其余两个出城寻找。
按照路线前行,来到指定地点。
此处已围聚十几人,大伙议论着;另有五个巡防士兵把守,士兵边上站在一位将军,最边上挂着告示,上面写着指认有赏。
两人分开人群挤到最前面,席上双尸果真一穿拘衣一穿里衬。
将军模样的人看到他们两个,问道:“你们认识?”
周舸礼过:“大概知道。”
“大概?你们是哪个城的?”
“滨日城断幕周舸,他是同城拘手曾岗。”
“你……你是周师弟?”
听见对方喊自己师弟,周舸猜出是谁,他马上掏出玉笔搁,问道:“你是施忧将军?”
施忧看见信物,更加确信。
“果然是周师弟,不在城里参加拘比,到这做什么?”
曾岗想到不好的事:“比过了……”
“比过了?这么快,没两个时辰吧?”
“连比两场,全输。”
施忧看着他们,嘴角抽搐几下。
“算了,重在参与;你们来这……”
两人正为此事而来,周舸把人拉到一旁,讲述盛师兄的经历,并且说明自己要做什么。
施将军听完,高兴、安慰之余又很激动。第一,终于有人继承老师衣钵,学得符印术;第二师弟改进符印术,可谓才能非凡,如果老师还在城里,肯定更高兴。
“符印审魂?有把握吗?”他问道。
周舸毫不犹豫:“有。还请师兄帮忙找个僻静地方。”
寻到一个荒废小屋,摒退抬放草席的兵卒。里面留下周舸和施忧,还有两具待审的尸体,其他人外面等候。
简单清扫房间,周舸盘膝坐在两尸中间,双镜平放在地,默念檄召、拘录巫咒。
不到一刻,两魂聚集。
施忧将军激动无比,心道这才是真正的青出于蓝胜于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