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郁看着赢傒人,心想:“这个家伙真是不辞辛苦,刚从赵国回来,就跑到大殿上闹事。可谓一计不成,又施一计。”
一名宗亲向前跨出一步,朗声说道:“吕不韦和郑国并非秦国人,他们两个都有自己的国家,之所以来到秦国,其实是为了他们本国打算。像他们这样的人还有不少,仅吕不韦的门客就有三千之多,来充当间谍的人肯定不在少数。”
大殿上的文臣武将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一些不住点头赞同。
赢傒人看不少大臣已被说服,暗自高兴,向齐郁拱拱手,慷慨陈词,“各诸侯国的人,表面上是来侍奉秦国,其实都是为他们自己的国君考量。他们不择手段,游说离间秦国君臣之间的关系,长安君反叛、长信侯造反,都是个例子,所以臣才斗胆请大王逐客。大小官员,不是秦国人的,都让他们离开;各诸侯国来的宾客也一律驱逐出境,这都是为秦国考虑,为大王着想啊!”
齐郁眼睛死死地盯着赢傒人,恨不得把他吃了,心中暗想:“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他才是个间谍,他才是个奸细。他这么不计后果,才真正是想要削弱秦国的力量。”
赢傒人看齐郁不吭声,趁热打铁,扇动群臣,“各位文武,你们都是国家的栋梁,只有你们才是实打实地为秦国办事的人哪!”
群臣们被忽悠得迷迷糊糊,都面带微笑,纷纷向他拱手。有人自谦,有人称谢。
赢傒人转身,朗声向齐郁说道:“诸侯人来仕者,皆为其主游间耳,请一切逐之!”他身后的宗亲们跟着起哄,“请大王下命令吧!”
不少文武大臣一起向齐郁拱手,“是啊!请大王下命令吧!”
章台宫议事大殿内,顿时乱成一锅粥,要求齐郁下达逐客令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齐郁心想,这些事可都是吕不韦自己捅出来的,既然他自毁长城、自掘坟墓,可怨不得我了。想到此,下定了决心,高声命令:“即日起,大索,逐客。”
赢傒人看齐郁下达了命令,自己的目的终于达成,心中暗暗冷笑。
就在这时,殿头官跑来禀报,“大王!前些日子,齐王建打算亲自来秦,给大王恭贺新婚,由于一些事情耽搁了行程,现在才行至函谷关。守将派人来通禀,问可不可以放行。”
齐郁心想,我这儿已经够乱的了,齐王建来得还真是个时候呢!转头问赢傒人道:“有诡君,齐王建不是秦国人,要不要把他也驱逐了?”
赢傒人赶紧摆手,“大王!臣不是那个意思!”
齐郁向殿头官说道:“听到没,有诡君的意思,可以放行。”
殿头官向齐郁拱手,又向赢傒人拱了拱手,“臣明白,这就传话给守将,让他们放行。”
赢傒人达到了目的,无心恋战,向齐郁拱手,“大王!臣的话已经讲完,臣请告退!”
齐郁点头,示意他靠近一些,“有诡君,寡人也有话要对您说呢!”
赢傒人赶紧拱手,凑近了身子,“大王!有话请讲。”
齐郁眼珠不错地看着他,“有诡君,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要只盯着外来的所谓奸细、所谓间谍。寡人私下里听赵国人说过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赢傒人眼神飘忽不定,打了个哈哈,“大王请讲,臣洗耳恭听。”
齐郁道:“那赵国人说,外贼易挡家贼难防啊!”
赢傒人听罢,为之一震,但毫不示弱,“大王!臣私下也听赢嫪讲过一句话,说有些人喜欢自言自语,讲话的声音有点非人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