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留一些。上次那些快服用完了，”这才两个月不见，巴老爷脸色苍白，看起来病恹恹的，但是他看向水银时眼睛里却透着光，“剩下的让兄弟二人带着去咸阳城。”
“就服用完了？”巴清惊呼出声，“大哥，大嫂，那个不能大剂量服用的。”
“我知道，但是我这病服用剂量太小的话，根本支撑不住啊。”巴老爷叹了一口气。
巴夫人听了这叹息，眼眶瞬间红了。
巴老爷见此情景，连忙过来抚着夫人尚未隆起的肚子，道：“夫人不要着急，为了咱们的儿子，不要难过。我保证过的，我要等着咱们儿子降生。”巴老爷前半截话在安慰妻子，后半截话在向巴清解释。巴清自然是听懂了，她也不好在说什么。
巴老爷很快就振作情绪，他笑道：“你们这次带着水银去都邑，准备卖给谁？”
巴清和吴耳对望了一眼，吴耳对她点点头。既然巴老爷对自己这般真诚，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自己也没有隐瞒他们的道理，毕竟他们还是合作伙伴呢。
于是巴清和道：“大哥大嫂，我们计划将这灵液卖给官府。”
“官府？！大王喜炼丹，也一直在寻求长生不老之术，这灵液献给他倒不失为一条路。不过，”巴老爷道，“如果只是这个，那你们不需要去，我安排送朱砂的人直接送去即可。”
巴清道：“我知道大哥的朱砂是给官府用的，自然和官府的渠道很通畅。只不过，他们使用才用多少，就手里这些就足够他炼丹用好多年了。”
巴老爷道：“那你们计划卖给谁？除了大王和官员们炼丹，我想不出其他还需要这灵液的？莫非是要卖去各药房？”
巴清道：“不。大哥，大嫂，我和你们实话实说，大王在修建地宫你们知道吧？”
巴老爷：“有所耳闻。只是离得远，和我们的生意也没什么关系，我们也就没有太关注此事。好像为此大王已经耗费十多年的人力财力。不过，这和灵液有什么关系？”
“大哥，大嫂，今天我们只是和你们说起，再别和第三人说。”巴清先叮嘱了二人一番，等二人都点头确认不会和任何人说起，这才道，“地宫现在初见雏形，但缺一样东西，他们遍寻不着。”
“什么东西？”
巴清道：“大王要求地宫中一定要有山有水，以确保江山永在。山有，地宫修建在骊山上，宛如一条巨龙盘踞守护。但水没有。”
巴老爷闻言笑道：“开玩笑，堂堂大秦国帝王，在哪里引不了一条水渠过去。怎么可能缺水？”
“这可不是一般的水。”巴清道，“你们想，如果真的凿渠引水进入地宫，那地宫里的棺椁和物品还怎么保存？岂不是早早就泡烂，还谈什么江山万代！”
巴夫人好奇地道：“有道理，不能引水。那是什么水？”
“那不是一种水，而是名为水银的一种物质。”巴清向他们解释道。
“水银？没听说过。”巴夫人说着看向巴老爷，“怪不得大王他们找不到。我们巴府也算是生意遍天下，什么好奇玩意儿没有听说过。但这水银还真不知为何物？”
巴老爷点点头，却看着灵液若有所思。
巴清将此情景，掀开水银罐子，取出一低水银来放进一碗清水中，然后端到巴家夫妇面前，道：“你们看，这滴灵液放进水中，这像什么？”
“像……像……”巴夫人思索半天，然后脱口而出，“像银子一样。”
“对！”巴清道，“因为它像银子，所以它除了名为灵液，又名为水银。”
“啊！这就是水银啊！”巴家夫妇虽然已经猜到，但从巴清嘴里得到确认，还是惊呼出声。
巴老爷看向巴清，目光炯炯，病容也削减了几分，他道：“你刚才说地宫里需要多少这水，水银？”
“你们知道他那地宫有多大吗？”巴清道，“他那地宫方圆有几十平方公里，他要求在里面灌满水银，你想这得需要多少水银才能灌满？”
虽然巴老爷并不懂“平方公里”什么意思，但他却知道那是面积很大的含义。他啧啧道：“我的天，咱们的矿区只怕再炼十年，也不一定能填满啊。”
吴耳在旁边接话道：“所以，巴老爷巴夫人，我们这次去就是要说服大王将水银买下，并同意长期收购我们的水银。但因为这个生意还没有任何人做，所以你们一定要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想起那个在到处寻找他们的盗贼，他于是又重申了一句，“如果是方士来问，更不能提起。因为他们要用灵液去邀买王心。反而有可能坏了咱们的计划。”
这可是比朱砂还要值钱的一条商道，巴老爷和夫人怎么会去告诉别人，他们自然是连连点头。
一行人说着话，巴忠早已安排好饭菜。几人吃饱喝足之后，吴耳便提出要回家收拾行李，准备启程。
这时，巴老爷突然向巴清提出一个请求：“可否请你移步到内院说话？”
巴清还没弄清状态，吴耳猛地站起身来：“什么？巴老爷，你……”
“吴公子你别误会。”巴老爷打断他的话，道，“是我夫人有身孕，上次这兄弟说了很多关于孩子的话，所以这次我夫人还有一些问题要请教他。”
“原来是这样。”吴耳听得是孩子的事儿，松了一口气。
巴清却看得明了，他们肯定不是为胎儿的事儿找自己。不过，她也没有言语，而是跟着巴家夫妇向内院走去。
三个人一路向前，很快来到一间书房。
巴老爷指着屋子中央的一把椅子道：“你一直喊我们大哥大嫂，那我也托大一次，兄弟你先坐下。”
巴清想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也就依了他=。
谁知她刚落座，就见巴老爷和巴夫人都跪倒在她面前。一个是绝症病人，一个是孕妇，他们这一跪属实吓了巴清一跳。她连忙站起去搀扶夫妻二人。
谁知那夫妇却是不起，还连连磕头，就听巴老爷道：“巴氏夫妇拜见神女。还请神女听我夫妇把话说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