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成武王一甩袖子,道:“ 如今安都不安,王后却在这里为了这些事情,让朕闹心!
太后重重地叹了一声:“ 王后与你青梅竹马,当年顶着压力等你回来,成婚时成为北肇有史以来年纪最大的王后,十五年夫妻,王儿,你都忘记王后的好了?”
沉默半晌,成武王转身:“ 让母后担心,是儿臣的错,朕会注意的 ,儿臣告退 。”
与此同时,城里越来越多的人咳嗽不止,直至无法行走,卧床不起,街道间哀怨声四起。再经此一事,晗妃祸国殃民的流言很快传遍整个朝廷,乃至整个安都。
——“ 王上,按照目前的情况,城里居无定所的流民必须尽快得到安置,才能进一步阻止这种病的传播。”
成武王道:“ 到底是什么病?”
——“ 尚未明朗。”
……
——“ 王上,将军府出现机狱道的人,但南将军却手握兵权,这让北肇子民如何心安?”
——“ 晗妃娘娘一事,请王上莫要再沉迷进去啊!”
啪的一声响,声音戛然而止,众臣们的头捶得更低了,星若隐站在其中,暗道:“ 完了,王上又生气了,果然,一提晗妃娘娘的事,王上的脸就黑得像锅底。” 突然又想到,刚刚有人提到将军府的事,星若隐又担忧地往后看,想看看南君笑,却发现南君笑眼睑低垂,神色毫无波澜。
“ 也是。” 星若隐悄悄回头,道:“ 她的情绪一般不会从脸上表现出来 。”
——“ 将军府、晗妃之事,隔日再议,退朝!” 成武王脸色阴沉地走了,星若隐的心反而稍微放下了一点,晗妃之事不知真假,但也正因如此,将军府的事也顺带着耽搁了下来。
退朝时,星若隐从一些大臣中穿过,追上南君笑,抓住她的手臂,问:“ 你现在要去哪儿?”
——“ 见王上。”
——“ 难怪,你会来上朝。南将军可好?”
——“ 父亲没事 。”
星若隐看着南君笑越发削瘦的背影,忧心忡忡。前往钦天监,大家也不似往日般轻松,一天下来,都有种风雨欲来的沉重感。回府前,车夫小许就赶紧将准备好的白帕子递给星若隐,让她捂住口鼻。
——“ 这是?”
——“ 这是白姑娘去建议夫人让你来回路上戴着的。”
路上,往日热闹的街道变得人烟稀少。城里的流民虽已得到安置,但是这种来历不明的传染病仍在传播,不少负责转移流民的士兵也纷纷倒下。刚踏进府中没几步,星若隐就被父亲叫去。
——“ 星儿,为父不要求你与南君笑断绝关系,但不能再像今早退朝时那般,在众目睽睽之下与她讲话。”
——“ 父亲,你也这样,我与她相熟,早已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 你这样,会给我们星府惹祸的!”
——“ 父亲,我自有分寸。” 星若隐向他微微鞠躬,转身离去。
——“ 你…哎… ” ,星翰凌指着星若隐的背影,重重地坐下。
星若隐径直回到观星阁,关上门,想要一个人静一会儿,转身时白帕子却从身上掉落。星若隐捡起来,将其放在桌上,若有所思,如果真的有用,何不让大家也这样做?星若隐拿起帕子就往外走,小萝正好拿着饭菜上楼,道:“ 小姐,不吃晚膳了吗?”
——“ 走,拿上跟我去一趟云济书院。”
星若隐兴匆匆得走进书院,想要找白楚灵问清楚,她是怎么想到要这样做的,便看见屋子里一堆人围在一起,听见脚步声,都纷纷向她看过来。星若隐拿着白帕子,脚步慢下来,疑惑地看着面前的人,白楚灵、韩肃、王老都在,南墨礼、曹医正竟然也在?!
——“ 你怎么也在这里?你们,在干什么?”
王老捋了一下胡须,笑道:“ 曹兄正好来府上找我,我听说书院有个人的病情控制得不错,正好墨礼也在,想要散心,老夫便一并带过来 。”
——“ 我叫王老带我来的,不行吗?”
更让星若隐惊讶的是,王老居然和南墨礼关系还挺不错?!转念一想,王老闲暇总爱下棋,南墨礼棋艺绝佳,一老一少凑到一块也不是没有可能。
——“ 行,随你。” 星若隐回了他后,又问:“ 你阿姊呢?”
——“ 阿姊?她早上出去后就没再回来。”
星若隐的心又重了几分,但没有多想,继续问:“ 你们围在一起干嘛? ”
白楚灵上前,道:“ 昨日,书院的小昙也开始咳嗽,我们担心得不行,又怕被传染。我就想起以前阿爷交我医术时说过的一些方法。”
——“ 什么方法?”
——“ 我们不确定是怎样传染的,但我们将书院所有的门窗都打开,每个人的口鼻都用帕子掩住,用热水去打扫干净书院每一个角落,每一个接触小昙的人,都要用中草热水洗澡。我还为小昙开了一些中药,她的病情减轻了不少。而且,我们书院没有再出现其他咳嗽的人。”
星若隐上前抓住白楚灵的手,欣喜地道:“ 太好了,那又是什么中草药?”
——“ 这里。” 白楚灵指向身后的桌子,道:“ 我们刚刚就是在探讨这个方子,能不能继续完善,如果真的可行,就可以在城里使用。”
星若隐拿起桌上的方子,问:“ 这也是你阿爷留下的吗?”
白楚灵点头:“ 嗯!”
——“ 你阿爷是什么人?”
白楚灵想了想,摇头:“ 不清楚,阿爷从未与我说过以前的事,我的医术都是阿爷交的,只知道阿爷的医术很精湛。”
星若隐想了想,提议:“ 不如,先暂停书院的教学吧,我们将这种方法用在另一个人身上,看有没有效果。明日可能封城,楚灵,你要不要进城一试?”
“ 我… ” ,白楚灵还未说完,另一个声音便响起,韩肃道 :“ 不行,太危险了!”
星若隐不好意思:“ 的确挺危险,我们也不确定小昙是否真的是城里的那种病。”
白楚灵瞪了他一眼:“ 我可以,正因为不确定,说危险的话,这几日难道不危险。”
——“ 既然你下定决心,今晚可以在我府上先住下。”
——“ 万一…… ”
——“ 不怕,我也来到了这里,难不成我也不回府,就按照你说的,进府前我们可以用热水先洗手擦脸,再进府。”
曹医正开口道:“ 我也来帮忙!”
南墨礼也立刻道:“ 我也去! ”
韩肃又看了一眼白楚灵,道:“ 加上我!”
书院的一些人听到后,也纷纷应和,星若隐环顾大家,忽然喉咙哽咽,道:“ 如果方法可行,大家再来帮忙。有你们,安都一定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