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书生根本就不值啊!”清染听了孟婆讲述的故事,十分为那个允儿姑娘抱不平,“谁知道那书生当初娶公主到底是不是故意的?仅凭他的话根本就没有可信度!”
“都过去了这么久了,当初事情的真相早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孟婆眼睛里似乎是有星光闪过,仿佛故事还是发生在昨天,仿佛故事中的人就是自己。
“可是……可是我还是不能接受书生亲手用剑去刺允儿姑娘,他为什么不直接和允儿姑娘偷偷离开?还有他当初到底为什么要娶公主?他能有什么苦衷和迫不得已?皇帝逼他时,他明明可以说自己已有家室啊!”
清染还没有去理解孟婆讲这个故事的含义。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啊?清染你可知人从一出生起就被一个无形的大网控制着?不论你的地位有多高,身份有多尊贵,又或者是有多厉害,没有人能逃得过那一张大网……”孟婆耐心地说着。
清染垂眸沉思了许久,“孟姐姐你的意思是说……身不由己吗?”
“是的。”
“那么人们常说的命中注定,便是那些身不由己了么……”清染原本轻灵的双眸忽然间深沉起来,就像是沉入大海的星星,无边无际,黯然失色,“所以命便是身不由己了?”
清染的声音不大,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孟婆也并没有再做出什么回答。
世间本就没有那么多的顺心随意,更多的只是身不由己。
清染面前的茶水早已经又凉了,仿佛一次次带着希望的火热的心,又一次次悄无声息地失望变凉。
清染随即自己又沏了一杯新的热气腾腾的茶,然后抿了一口,“孟姐姐,惠安便是如此的身不由己吧?”
孟婆依旧没有回答清染的话,只是站起身来,静静地理了理自己宽大的黑色衣袍,衣袍上是彼岸花仿佛更加娇艳欲滴,“想必现在那些小鬼已经做好了孟婆汤的半成品,我回孟婆庄看看,不要出现披露才好。”
孟婆说完就消失在了孟婆亭里。
孟婆亭是孟婆庄的入口,可以变幻成大门,也可以直接由孟婆亭进入孟婆庄。
清染觉得自己理解了,却总还是一知半解。
忘川河边的彼岸花随着哗啦啦的流水声轻轻地摇曳着,明明没有风,却也如在风中般凌乱华丽。
清染饮完自己面前茶杯里的茶水,也起身离开了孟婆亭。
那些明明不想这么做,到头来却只能违心去做的事情便是身不由己的命吧。
人间的风是忽大忽小的,常兴的衣裙便也在风的吹拂下翻飞。
此时常兴错愕地站在原地,脸上的面纱被不懂事的风偷偷摘下携到了远方,而面前则站着一个白袍翻飞的清俊僧人。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望着,常兴忽然间绷不住地哭笑了。兴许是太高兴了,所以哭了,也兴许是等得时间太长了,所以哭了。
僧人走到了常兴面前,眉眼如初,“常兴,对不起……”
“谁让你来找我了?呜……”
常兴使劲儿锤了惠安几下,泪水像是散落的珍珠,惠安将常兴拥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