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许正泽步入公司食堂用餐,一般晚上食堂不上餐饮,但是许总突然驾到,食堂负责人立即赶来为主管做饭服务。
高管与普通人,名人与普通人,帅哥与普通人,待遇是不同的。
许正泽坐在一个餐位,想等等看能不能遇见杨素,转即又苦笑一下,自嘲真是徒然等待,她现在应该在家养伤,想必白子晋也在她身边悉心照料吧。
温情与女助理有说有笑地走过来,见到许正泽便欢忙打招呼:“许总哥哥!”
许正泽淡笑地向她点头应声:“嗯。”
温情回以亲切一笑,后与女助理坐到旁边的餐位。
食堂管理员见许总这位稀客大驾来此,亲自端来几盘他烹饪的美食佳肴放在餐桌上,摆好碗筷,奉上好茶,请他用膳:“许总慢用!食堂的饭菜简单些,不知道合不合您胃口。”
许正泽拿起筷子,往碗里夹了一些炒菜在米饭上,默默地吃起来。
管理员看总经理津津有味地吃着家常便饭,心想许总不批评就不错了。他欣然一笑,然后走开去忙了。
这时候,查志远拿着一个文件夹匆匆走来,找见许正泽,紧唤:“许总,你在这啊!”说着,他在对面坐下,打开文件夹准备汇报工作。
许正泽随意吃着东西问:“有事?”
查志远将打开的文件夹递给许正泽说:“噢,许总,将士之恋的初期宣传照已经印出来了,请过目。”
许正泽放下筷子,接过文件夹认真阅览起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和陈薇薇他们的集体照,再翻阅是几张他和杨素等人的情侣照、单人照。
查志远看看管理员为他端来一盘晚餐放好,说了句“谢谢”,然后忙提醒许正泽:“许总再最后审核审核,没问题我就让马可后期制作了,做好后很快就能配合广告一起宣传了。”
许正泽大概看过之后比较满意,合上文件夹还给查志远,但马上又想到什么,立刻收回又打开文件仔细看,他发现第一页的集体照上,杨素虽然和他们站在一起,却是靠边的位置,其他人一看就关系亲密融洽,而她的表情有些紧张,身子也略显僵直,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样子,明显和他们有距离,就好像她是个外人。
许正泽微颤的手指,触摸照片上杨素无辜的脸,越看越揪心,觉得她又孤单又可怜,当时他却浑然不知,还待她那么冷漠。他想到这些合上文件夹不忍再看,怕看下去就泪目了。
他深沉地说:“把照片上的杨素截下去。”
查志远甚是不解:“啊?截下去?那……截了会影响整体效果的。”
“让你截就截,把我也去了,把我和杨素的单人照双人照都取下来,我有用。”
“为什么啊许总?都取了就少一对情侣,3个单元也不完整了!”
“找人补拍吧。”
查志远一脸为难:“这……”他对总经理这突如其来的命令与决定感觉非常措手不及,甚至觉得他有些没事找事,影棚都撤了,再找人,还请那几个大明星和挑剔的马可重拍,这哪是工作,分明是高难度大工程!
他好劝:“许总,我想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改主意重拍照片啊?这费钱费力的!找人补拍没问题,但得重来了,按广告里你和陈小姐是情侣档,马可临时改主意才换成你和杨小姐。
许总可能觉得和她搭档不太好,可我看照片出来效果完美协调,很有艺术价值!如果去了你俩,就得再请模特和摄影师什么的。请许总慎重考虑,照片要没问题,还是不重拍好。”
许正泽感到和查志远说话真费劲,毫无默契可言,但又不想他误会,还是耐心解释:“我没说和杨素搭档不好,我也觉得照片挺好,说了取下来有用。杨素不适合当演员,你没发现她和我们拍照很孤独吗?”
查志远听完噤声了,忙拿过文件夹一页一页地用心翻阅,照片里的杨素,果然如许正泽所言,每张合影里她看似与搭档在一起,实际有陌生和距离感,仿佛人在他们身边,神情却显得孤独又楚楚可怜。“还是许总细心,我现在才发现她不合群。”
许正泽认真说:“不是不合群,是我们不容纳她。光鲜亮丽的生活,对我们是荣耀,对她可能是负担。”
查志远领会道:“我明白了,许总是觉得杨小姐做普通人开心,不适合做艺人,明星的世界可能会给她带去苦恼,对吗?”
许正泽默认地点了点头。
查志远决定达成许总的心意:“那好,我和马可说说,他肯定也赞同许总的建议。”可他还有个问题不明白,于是问,“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去掉杨小姐,许总还能和陈小姐或其他模特补拍情侣照,没必要把你也去掉吧?”
许正泽语塞,他刚才让查志远把他和杨素的照片都截取出来是临时决定,一来他不希望她做名人生活不便,二来是想把自己和她的情侣照留做纪念,私下观赏。前者情有可原,后者完全是私心。再者,他现在与杨素的关系朋友不朋友恋人非恋人,一时也说不清。眼下查总监这么一问,他倒不知从何答起了。
他想了想,故作生气地说:“那个,我不和陈薇薇合作,有她没我!”
查志远无能为力地嘀咕:“噢,也是,你们又闹分手。”他也觉得许正泽和陈薇薇现在闹分手,他还在气头上不可能和她合作。可还是想不通:“不过许总,你干吗要你跟杨小姐的合照呀?”
许正泽烦了,拿起筷子指指查志远的饭菜堵他嘴:“多嘴,吃饭!”
查志远弱应:“噢。”他默默吃起饭。
……
许正泽身后,温情和女助理一边吃饭一边闲聊起来。
“哎,小情,我看你那个好姐妹杨素和白副总走的挺近,她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啊?”女助理诡秘笑着打听。
“哪有啊,小素不喜欢白副总啦!”温情急忙澄清说明。
许正泽听闻一脸疑惑,侧耳留心听起她们谈话。
“真的假的?”女助理明显不信。
“当然真的了,她亲口告诉我的,都对天发誓了,她不喜欢白副总,就把他当哥哥!”温情极其认真地保证道。
惊喜立刻爬上了许正泽英俊的面孔!
“是吗?可我总觉得副总挺关照杨素的,这次比赛他也帮了不少忙吧。”女助理好奇地说。
“哎呀,人家是老乡了,小素在这儿举目无亲的,子晋哥哥心地那么善良,当然帮她了!子晋哥哥也帮过我啊,还有你,没他帮忙你能做我的经纪人吗?”温情开心地解答,她非常倾慕白子晋,仿佛他是伟大英雄。
“呵呵,这倒也是,副总人真的很好啊!哎小情,那杨素有没有别的心上人啊?”女助理心存感激地点头认可,即又打探。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哎,你突然问这个干吗?”温情脸上写满不解。
“噢,我觉得她人品不错,男人娶了她都会幸福吧!哎,她既然没男朋友,不如你和她说说,让她跟了我大哥怎么样?”女助理夸完杨素又拉红线地提议。
“你大哥?别逗了大姐!你大哥那么胖,脾气又粗,吓着小素怎么办?不行不行,小素跟你大哥根本不合适,就是一个小女人和胖大叔,完全两路人!”温情表情夸张的完全替好姐妹不同意这桩亲事。
一听女经纪人要给杨素介绍她哥处对象,许正泽又恼又闷。
“哪胖啊?还不到160呢!我大哥可是研究生啊,有房又有车,而且他眼光很高的,一般女孩还看不上呢,所以到现在都没找到合适对象!杨素除了人品好点长得顺眼些,资力能力什么都没,底子太薄了!不过我和我哥好好说说,说不定他能给杨素一个机会,至于他脾气粗,那多有男人味啊!再说杨素看上去挺温柔的,我大哥要和她在一起,会变好的!”
许正泽正要起身反对,温情倒先毫不客气地坚决抗议。
“小素绝对不喜欢胖大哥!你趁早关掉这个白日梦吧!”她继而逆耳忠言,“话说回来,咱大哥那么优秀怎么现在还单着呢?我看啊不是他眼光高,是人家女孩和他不来电吧?姐姐,做人不要太高端的好,胖大叔又不是罗密欧,就别妄想找茱丽叶了!”
许正泽暗自对温情的异议大为赞赏,露出非常满意的俊笑。
“你个小东西!哪这么多头头道道的?!”女助理不满地敲了一下温情的头。
“呵呵。”温情感到说话有些失分寸,于是缓和关系的假装冲她傻笑。
査志远见许正泽停下筷子不吃饭,还傻乐,好意提醒:“许总,吃好了吗?”
许正泽担心杨素被别人抢走,决定必须立即采取行动追求她,于是直接绕过查志远的废话严正下令:“老査,你找人查下杨素跟啥人来往,有没有人追她,或者她喜欢谁,都给我查得清清楚楚!”
査志远正色接令:“好,没问题,我一定叫人认真调查!”
许正泽满意地点了点头:“嗯!”
査志远微笑起来,继续陪许正泽用餐。
许正泽见他没反应,不悦道:“坐着干啥?快去查!”
査志远惊问:“啊?现在就去?!”
许正泽冷喝:“废话!”
査志远瞬间难住:“这……饭还没……”
许正泽忙肃面命令:“快去!”
査志远即应:“哎!我这就去!”他放下筷子飞奔而去。
没吃饱的他边跑边苦叹:唉,我是艺术总监,还是私人侦探啊……
许正泽酷笑一下,随之安心地吃起饭来,嚼着口里的普通饭菜,突然有种甜蜜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