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兄,你博学多才,见多识广,可知道现在在这广场之上有哪些劲敌?”成铭打量着周围越聚越多的宇控子辈,向陈御问道。
现在偌大的广场上已经聚集了百人之多,形形色色、男男女女。
大多是三人聚拢在一起,有的是静静观望着周围的对手,举止低调;有的则是盛气凌人,略带杀气,以进入随时开始比试的状态。
少数的人有昔日认识的,便互相打着招呼,寒暄几句。
陈御略一思量,说道:“你看在人群最角落那处。”
成铭随着陈御的目光看去,只见透过三三两两的人群,在最边缘处有三位高个男子。
这三个男子身穿黄灰色衣袍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若不是陈御示意他去看,成铭绝不会注意到这三人。
三人的样貌不甚好看,属于那种方方正正的国字脸,而且肤色发黑,这种黑并非萧劲的那种黝黑,而是一种土黄色的黑。
不知是因为肤色的原因还是刻意板着脸,给人的感觉十分的木讷呆滞。
只听陈御道:“这三人应该就是山西土城田家的人,贤弟莫瞧他们样貌平平,实则均是一把好手。土城田家的土系控术威力极其惊人,飞沙走石、屋塌壁断还是轻的,真正的田家高手能使地动山摇、天崩地裂也绝非吹嘘。”
成铭倒吸一口凉气,低声喃喃道:“天崩地裂?”
就在成铭和陈御对话的时候,土城田家的一人正用只有三人才能听见的话说道:“咱们莫要显风露水,强者从不是用嘴说出来的,咱们只需在有必要的时候出手便可,在此之前,所有的人都没有注意到我们才好。”
“嘿嘿,咱们要学楚庄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另一人怪笑一声道。
“不,这次,只管完成我们的任务,其他的莫要管。”第三人道。
这三人说话的时候很奇怪,因为他们始终没有开口,只是在说话是喉咙处微微有些颤动,外加声音很小,就算是附近的人也看不出方才这三个土里土气的人说过话,就更别说距离他们很远的成铭和陈御了。
“萧铭贤弟再往这边瞧,蜀山唐门。”陈御将目光转向另一侧,对成铭肃然的道。特别是说到“蜀山唐门”这四字时,陈御有意的放慢了说话的速度,语气中带着敬畏。
成铭闻言看去,只见是三名身穿紫红色锦衣、气质不凡的青年。
三人中为首一人年纪稍长,应该已有二十七八的年纪,此时双手负背,一双冷眸微眯,却如两道锋利的寒刀,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陈御虽没有见过蜀山唐门的人,却早在书里看到过蜀山唐门的记载。
蜀中唐门世代居于四川恭州唐家堡,如阡墨一族和龙家堡一样是一个家族式的江湖门派。
唐门是一个饮誉武林的暗器家族,以暗器和毒药雄踞蜀中。
唐门人善于设计、发明和使用各种暗器与毒药,威力惊人。
蜀中唐门弟子很少在江湖上走动,而且唐家堡四周机关重重,布满暗器,进入十分困难,所以唐门虽然名声远播,但是始终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
唐门人行事诡秘,遇事不按常理出牌,因此总给人一种亦正亦邪、琢磨不透的感觉。既不愿与名门正派结交,也不屑与邪魔歪道为伍。
但江湖中许多武林人士畏惧唐门天下无双的暗器和毒药,又苦于无法窥视蜀中唐门的真实面目之一二,所以武林人士大多以为唐门是江湖邪派,敬而远之。
蜀山唐门兴盛于北宋,在北宋时期出现过不少暗器大家,以唐坤、唐晓等人最具代表。
可惜直至明朝,蜀山唐门已有衰败之象,特别是从三十年前,玄牝石重现人间,释放千年宇能,中原大陆开始了第二宇控期,伴随着一大批宇控遗族的崛起和新兴世家的发展,让原本就隐秘的唐门,更加在江湖上失去了威名。
在那三人的红色锦衣上绣有蜀山唐门特有的暗器标志,所以陈御只看一眼便认了出来。
这个标志是由唐门代表性暗器“观音有泪”的样子演变而来,一方圆润、一方尖锥,如泪滴一般。
蜀山唐门,成铭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只知其名,不知其祥,他望着三人,只觉得神秘莫测,特别是为首那人,负在背后得衣袖里不知藏着多少危险的暗器。
陈御的心里是有些奇怪的,在他的印象中,蜀山唐门应该是一个很不合群的世家,很少与外人来往,特别是进入第二宇控期之后,蜀山唐门更加隐蔽于江湖之外,可为什么此次宇控大会,连唐门的人都来了呢?
这个时候,成铭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更加让他毛骨悚然的人,苗一。
因为他们穿着彩色怪异的服饰,所以很是显眼,而且由苗一身上所散发出的恐怖气息让周围的人都不自觉的远远躲着他。使得苗一三人的周围有着一块不大不小的空地。
似是察觉到了成铭的目光,苗一突然转向他,接着阴冷的一笑,那眼神就像是饿虎看见了一头肥嫩的羔羊,透着贪婪与藐视。
成铭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暗自庆幸苗一没有什么动作,连忙将目光转向别处。
在人群中,成铭又注意到了一人。
这人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长得棱角分明,狭长眼睛下的鹰钩鼻格外醒目。
虽然成铭没有和他打过什么照面,但成铭知道此人就是百鸟展家庄的展鹏飞。即便现在他身边没有那只巨大无比的雪雕。
先前成铭只见过展鹏飞两次,而且这两次展鹏飞都是在雪雕之上。雪雕速度之快,距离之高,成铭自然没有看清展鹏飞的相貌,但他还是认出来了,除了因为他手中正把玩着一片雪白的羽毛之外,更重要的是他身上所散发出的一种稳健内敛的感觉。这种感觉成铭在前两次中都察觉到了。
“春城展家庄,能操控百鸟的家族。”陈御也看到了展鹏飞,幽幽地道。
成铭微微的点了点头。
现在展鹏飞的身边还有两个人,成铭知道展鹏飞是乘鸟而来的,殊不知另外两人是不是也各有一只这样的大白鸟。
展鹏飞三人穿着最为朴素的青衣。
这种青衣远非陈御身上的书生样式的儒衫可比,只是那种普通百姓日常穿的粗布青衣,但穿在展鹏飞高大威武的身躯上,一点不显寒酸,反而更有气质。只不过身旁的两人就差一些了。
就在成铭陈御两人暗自观察展鹏飞的当口,忽地发觉在展鹏飞的肩头突兀的出现了一只小巧可爱的白鸟。
这只白鸟成铭他们似曾相识,应该是前些天在树林里见的那只。
只见小白鸟在展鹏飞的肩头上蹦蹦跳跳,雪白的小脑袋看着展鹏飞。
而展鹏飞轻轻用手抚摸了它一下,随即开口说了些什么,小白鸟顿时飞起,先围着展鹏飞扑扇了几下翅膀,随后飞向远处,很快不知去向。
成铭和陈御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但两人心领神会:展鹏飞给小白鸟下了一道命令。
只可惜这道命令是什么,也只有展鹏飞一人知道了。
“萧铭贤弟,我又发现了一组实力很强的对手。”陈御小声说道,“在我们后面。”
成铭扭头偷偷瞄了一眼,发现是三位个子很高的青年人。
“他们的衣服上绣有一个‘鸢’字,鸢本意是一种鸟,但他们身上的鸢指的其实是纸鸢。”陈御介绍道。
“风筝?”成铭有些讶然。对于风筝他并不陌生,小时候也经常玩。
“恩,他们是北方宇控势力的代表,山东莱州府潍县刘家的人。潍县被称为‘鸢城’,是因为那里的纸鸢最为盛名。刘家虽然是一个新兴的宇控世家,但他们近年来发展很快,是风系控术的代表,特别是将风与纸鸢相结合的‘鸢控术’独树一帜。”
“鸢控术?一定很有意思。”成铭微笑道。
在场的大多数宇控子第的身份,成铭和陈御还是不知晓的。
成铭不用说,以前的他总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睡觉发呆,很少出门。江湖上的事也只是从各位叔叔们聊天打诨时听来的。最主要的是,成铭也不关心外面的事情,那时的他就想当他的废柴忧郁大少爷。
而陈御虽然饱览群书,但这毕竟只是书本,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陈御实际的阅历也是少的很。他从十年前就被义父送到蜀南竹海中读书,直到三四月前才被义父召回,实际上陈御也就比成铭早踏入江湖一两个月而已。
更何况,各个世家门派前来参加宇控大会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辈,这些年纪不大的子辈们都懂得低调处事的道理,此时均是偃旗息鼓不动声色,除了一些绣有家族特殊标志和特有服饰的名家大派之外,其他绝大多数确实很难辨认出对方的身份。
要知道,并非那些威风凛凛、鹤立鸡群的名门正派就一定是最强的。
天下之大,太多的隐藏实力无人知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也许在这众多的人群中最不起眼的人物,反而是一个不世出的高手。当然也不排除一些世家名门刻意隐蔽身份,并没有穿戴自己特有的衣装,也是有可能的。
广场一左一右两角的“乾道”和“坤路”上,依然有着宇控子弟每隔一段时间来到广场上。
又过片刻,广场上忽地引起了一场骚动,特别是在场的年轻女子更加激动不已。
因为在“乾道”和“坤路”两处路口上,分别出现了三个人,为首的两人见到对方的出现,均有些针锋相对的盯着对方,刻意的在路口处停顿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