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州城里,一马厩处。
柳九儿抓着周莫柔缓缓飘下。
刘瑾紧随其后,翻身而落,道:“九娘,为何将她带回?不如一刀杀了得了。”
柳九儿看了一眼周莫柔,道:“此人不能杀。”
刘瑾低眉微挑,不解道:“为何?”
柳九儿道:“她是周元敬的女儿。”
刘瑾忙道:“可她杀了老五!”
柳九儿立即转过脸去,故作无所谓的样子,道:“那你动手吧!”
刘瑾扬起大刀,朝着周莫柔砍去,刀落一半,忽地停下,他笑道:“或许另有大用,还是先留着吧。”说着还刀入鞘。
周莫柔开口道:“你们不杀我,却要把我带走,用意何在?”
柳九儿一把将周莫柔丢于马背,随口道:“把你带走,当然是不想你阻止我们夺取宝图了。”
周莫柔被柳九儿点了穴道,半身麻木,加之身受重伤,已是动弹不得。
她趴在马背上,垂着身子,笑道:“我的眼睛又不瞎,以你二人的武功,你们要夺取那吴家宝图岂不是探囊取物一般?何况,刘二山主可是说得清楚,灭了吴家后,宝图归那群武林人士所有。”
刘瑾道:“周小姐不是也说得清楚吗?刘某只是借助他们势力,帮我忘忧山夺图罢了。”
周莫柔道:“你二人重伤我们,使我们丧失作战能力,为的并不是夺取宝图,而是给那些武林人士可乘之机,为了让他们夺得宝图,是不是?”
柳九儿只笑不答,想起一事,向周莫柔道:“我问你,你是否真的能瞧见我的真身?”
周莫柔道:“你想知道?”说完嘻嘻笑了下,道:“我不告诉你!说起来,我倒是有个疑问,你二人已经将我们打成重伤,又何必把我带走呢?难道仅仅是为了把我那几位好友从吴家引开,好让武林人士夺取宝图吗?这样做,岂非大费周章?”
柳九儿笑道:“小美人儿倒是聪明得紧,不过,知道的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周莫柔道:“难道那群武林人士得了宝图,对你们忘忧山便有好处了吗?”
刘瑾听言,凶道:“有无好处,与你有何干系?还是乖乖地闭上你的嘴!”
柳九儿笑道:“二哥,这么凶干嘛?这美人儿多可人,你别吓着了她。”
周莫柔笑道:“九儿姐姐,你把我身上的穴道解了如何?放心吧,我不跑。”
柳九儿噗嗤一笑,道:“你这么聪明,我可不上你的当。等到了忘忧山,自然会为你解穴。”说着纵身跃上马背,朝着西南方向去了。
陈州距离襄州约八百里,二骑一路狂奔,自晌午时分直行至夜里二更,才到了忘忧山的所在。
山脚处有一马棚,是忘忧山养马的地方。柳九儿二人将马匹交于马棚里,便扛着周莫柔向山上去了。
山里古木森森,灌木丛生。夜间竟然连个树影都看不到,一片漆黑,只因满天的星光无法透过这繁茂的枝叶。一路上,周边各处“唧唧”、“吱吱”等虫鸣声不断。他们的身体时常触碰到周围灌木,发出沙沙响声,时不时惊动林中鸟儿,“扑扑”几声,飞向别处。
这条山路,他二人不知走了多少遍,就算是伸手不见五指,他们依然脚步稳健,如履平地。
片刻之后,周莫柔只见密实的丛林里竟有火光透了进来。未几,眼前豁然一亮,已是走出山林,到了忘忧山的老巢。
只见一人走来,欠身道:“二山主,三山主,山主已经等候多时。”
刘瑾道:“快带我们去见大哥吧!”
那人应了一声,转身步入寨子。
周莫柔在柳九儿背上抬眼看了看,只见寨子的门颇大,宽一丈,高近两丈,两旁高高地支着两个大火盆,火势熊熊,照得很远,寨门上方插着一杆旗帜,其上写着“忘忧”两个大字。
待到走至里屋门外,只听屋内有人吼道:“这都什么时辰了,老二和九娘怎地一个都没回来?”随之传来了茶碗的摔碎声。
柳九儿踏进屋里,笑道:“呦!大哥怎么还是这般猴急呢?”
那人猛然抬头,道:“老二,九娘,你们可算回来了!事情处理的如何了?”语声一顿,奇道:“九娘,你肩上怎么扛了个女人?”
柳九儿弯下身,将周莫柔放于地下。
那人见了,不禁起身离座,惊道:“呦!好嫩的美人儿!难得你二人有心,寻得这么个美人儿给我。”言下欢喜不已,大步走来,欲伸手去摸周莫柔的脸蛋。
周莫柔平躺地上,这才看清了说话之人,只见他和刘瑾一般披头散发,满脸胡子,眼睛大的跟铜铃似的。这时,她见那人正伸手摸来,于是笑道:“你是这里的老大?”
那人听言,稍稍一顿,收回了手,讶然道:“你还笑?今晚你要陪本山主过夜的,难道你不怕?”
周莫柔道:“陪你过夜?没见过女人?寨子里随便来个女人,你就要她陪你过夜吗?”
那人一听,不以为然,瞪目粗声道:“我堂堂忘忧山山主苌连山,怎会没见过女人?本山主在这寨里已有五位夫人,另外还拥有几个妙龄女子,她们虽无名分,但本山主也是随意把玩。”言后狂笑着,笑声竟是这般放荡、无所顾忌。
柳九儿笑道:“大哥,这女子不是寻常人家,并不是给你做压寨夫人的。”
苌连山又细细瞧了一眼周莫柔,色咪咪地道:“的确不寻常,比我的五位夫人还要美!”
柳九儿道:“她叫周莫柔,是周元敬的女儿。”
苌连山笑意顿敛,惊道:“你说什么?周元敬的女儿?”
柳九儿回道:“不错!”
苌连山吃惊发愣,缓缓转头,愁闷叹息。接着,他一甩袖子,转身几步,一屁股坐在宝座上,眯了眯眼,苦着脸道:“九娘,你说……你说你把他女儿带来做甚?这不是徒惹祸端吗?”
柳九儿道:“日间,她与几人阻碍我等要事,我不得不将她带来。何况,她便是杀害熊五的人。”说完走上前去,附耳悄声几句。
苌连山听了,缓缓点头。
周莫柔见他们细声细语的,不知在说些什么,笑道:“怎么?你们在商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苌连山道:“勾当没有,不过你的柔软身子,本山主倒是想瞧上一瞧。”说着哈哈狂笑,笑声一如先前那般放荡。
接着,他吩咐道:“来人!把她带到西房,找个丫鬟给她的身子洗一洗!”言后,转脸看向周莫柔,淫笑道:“小美人儿,今晚本山主不会要你久等的。”
周莫柔见了他的淫样,不禁作呕,无可奈何,身子无法动弹,只得任由来人将她带了去。
苌连山见周莫柔被带离,方道:“陈州那边如何了?”
刘瑾道:“差点给周莫柔等人破坏了,不过好在九娘到的及时,一切尽在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