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十年过去了,那寺庙的变化并不大,只是庙门略显老旧了,庙前的树长高长粗了不少。
庙内的香客与十年前一样来来往往,没有任何减少的样子。
常兴戴上面纱,遮住了自己的脸。
“怎么了?”清染询问。
“寺里的和尚都认识我了,我怕他们告诉惠安。”
“难道惠安他……他还躲着你不成吗?”清染惊讶。
常兴强忍着难过摇了摇头,“其实他……他在去年我被迫嫁人之后就已经不见我了……哪怕我是来礼佛还愿……”
“他……他怎么能这样?我去找他!”清染十分气愤。
“清染!”
“清染!”
常兴和白墨几乎同时喊住了清染。
清染只能气得原地跺脚,“常兴,那你来这里做什么?找他又不让他知道,也得不到他的回应,还不如干脆不要来了!”
“清染,我只想在远处静静地看着他。”
“可你不是还想要得到他的答案吗?”
“我想啊……可是经过了这么久,我想我已经知道答案是什么了……”常兴拉着清染,害怕她直接冲进去寻找惠安,“我只是想来安静地看看他,不用他知道……”
清染无奈,只能应声道:“那我陪你去看看他吧。”
“好。”常兴露出了一个苦笑。
此时的惠安正在自己禅房门前的一棵树下坐着,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十年前的那个小和尚了。现在他穿着一身白色的僧袍,正安静地坐在树下的石凳上看着一本佛经。
惠安的面庞已经褪去了孩子的稚嫩,多了一些只有僧人才有的禅意,虽然俊秀,但是却像是丢了什么东西一般失神地看着手里的佛经。
清染和常兴正在远处的一处树下悄悄地看着惠安。
白墨站在更远处,大概也只有白墨注意到了惠安一直愣愣地看着看着那一页经文看了很久都没有翻页。
惠安似乎是在出神,却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过了很久很久,常兴终于不再看了,掩着脸转过了身去。
“常兴……”清染想安慰常兴,但是自己却没有可安慰的话说出口。
“我们走吧……”常兴的声音中带着微弱的哭音。
清染陪着常兴离开了寺庙,但是白墨并没有跟上去,只是告诉了清染一声“不要插手”之后就往惠安那里走了过去。
白墨走近了惠安之后才发现惠安只是故作镇定,实则手里的经文已经被泪水打湿,他似乎知道常兴就在一旁看着他。
“常兴还是在你心里的吧。”白墨走到了惠安面前坐下。
惠安即刻收起了手里的经书,掩面拭去了脸上的泪水,强装镇定,“阿弥陀佛,想不到又是施主。”
“一本经书看了一个时辰也未曾翻页,不知是何道理?”白墨声音清淡,听不出任何情绪,好像就只是单纯地问问而已。
“既然施主都看到了,又何必来问呢?”惠安拨弄着手里的佛珠,掩饰着内心的不安。
“你倒也不必对我如此戒备,我不是来做什么说客的,只是想来同大师谈谈心事。”白墨注意到了惠安的佛学修行,这是很少有人能够达到的境界。
“不敢称大师,不过施主但说无妨。”惠安终于抬眸仔细看向了白墨,忽然间神色微变。
白墨注意到了这淡淡的变化,“想必你已看出什么来了,当初你师父济世大师也曾看出来过,只是他的佛学修行与你相比还是差了些。”
“施主是想来问天道的吗?可惜这些事情事关星轨天机,小僧万不可说与施主。倘若星轨因此改变,那关乎的将是芸芸众生。”
“看来你的佛学修行比你师父高了不是一点儿半点儿。”眼看惠安不打算告诉白墨任何事情,白墨只能放弃。
“施主谬赞了。”
“既然不想说我,那便说说你吧。你的那个劫难,是想以逃避来面对吗?”白墨坦言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