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她!怎么会是她?”王阳撕心裂肺地喊起来。
保卫课长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抓住王阳的领口,大声喊道:“你在说什么?是谁?到底是谁?”
两人突然的举动把李莉搞得更加糊涂,吓得大哭起来。
王阳茫然地看着保卫课长,嘴里还在不停地说道:“是她,怎么会是她?”
保卫科长没有松开王阳的领口,却转头继续看着屏幕,此时录像里面常曼也正盯着那个人影发呆,画面就像定格了一样,持续了大约十秒钟后图像便消失了,楼道内又变得空空荡荡。
保卫科长大声怒骂,狠命拍打监视器,可是画面依旧是空无一片。王阳这时像是缓过神来,一把拉开歇斯底里的保卫科长,将录像带往回调到那个人影转过身的画面,然后定格放大,并将画面调整到那个人影的头部。画面放大后变得更加模糊,但是依稀可以辨别那个人影是个女人,而且很漂亮,正在对着常曼微笑!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笑容呀,看后让人只感到毛骨悚然,人影虽然是一幅美人脸,可是却让人越看越寒,甚至有些抓狂的感觉。
王阳对保卫科长喊道:“能不能让画面清晰一些?”
保卫科长摇摇头,说道:“你以为我们这样的小旅馆能有刑警厅那样的设备么?
保卫科长的话提醒了王阳,让他想到了自己在仙台刑警厅的朋友,他连忙取出录像带,说道:“录像带我借用一下,回头还给你!”说完,拉着李莉就往外跑。
保卫科长愣愣地不知道汪洋要干什么,眼看着两人跑出了旅馆,开车离去,这才缓过神来,大喊着追出门外,却见王阳的丰田吉普已经转过了街角。
下午2点40,仙台刑警厅,渡边探长皱着眉头看着技术员在一点点纠正画面的清晰度,王阳和李莉站在一旁紧张地盯着画面,虽然外面艳阳高照,但是二人却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画面终于修正完毕,一张非常清晰的彩色打印稿从电脑旁的一台佳能彩色激光打印机中吐了出来,渡边拿过来看了看,递给王阳。王阳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下意识地推了推眼镜,说道:“真的是她!”
渡边突然冷笑一声,说道:“王桑,这是你精心设计的小把戏来逗我玩得么?”
王阳抬起头来,茫然地看着渡边,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渡边将烟斗放到嘴里吧嗒了几口,然后又用烟斗指着王阳手中的打印稿,说道:“你在拍恐怖片么,这么落伍的桥段,稍微有点摄像技术的人都能办到!”
王阳这才明白原来渡边根本不相信这是真实的,说道:“我倒希望这是谁的恶作剧,希望这是那家小旅馆的保安员半夜无聊搞的创意,但是这次你猜错了,我知道这件事很离谱,但却是事实,而且,我的一位中国朋友,就是你刚才在带子里看到的那个女孩,现在已经疯了!”
渡边盯着王阳看了一会儿,他知道王阳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于是收起了脸上的不屑,回到办公室拿上自己的提包,还有配枪,说道:“走吧,我们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一路上,王阳边开车边把事情经过和渡边讲了一下,渡边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他在考虑是不是应该把这个案子移交给不明现象调查科,但是他知道,案子只要移交到那里就再也不要指望会有什么结果了。所以他没有开口,还是决定先调查一下再说,毕竟王阳也算自己的老朋友了,这个忙还是要帮的。
车子很快来到王阳的公寓,时间是下午4点05分,李莉担心常曼出事,当先跑上楼,却发现房门竟然虚掩着。她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王阳,王阳也是一脸疑惑,临走时房门是反锁好的,不可能记错的!李莉轻轻推开房门,却见屋内空无一人,床上只留下四条被利器割断的胶带还有一把剪刀,正是王阳和李莉用来捆绑常曼的胶带。
王阳看到屋子里面没有什么异样,和自己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只是常曼的行李不见了,应该说所有和常曼有关的东西都不见了,就好像她根本就没来过这里一样。
渡边又开始狠命嘬他的烟斗,四处查看,却什么也不碰,屋内除了三人以外空无一人,并没有什么异样。
李莉早已没了主意,坐在床边的地上,哭道:“常曼到哪里去了?谁带走了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阳回头看了一眼渡边,却见渡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枪拿在了手上,冷冷地说道:“王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阳觉得渡边从一开始就在怀疑自己,这时也感到气恼,没好气地说道:“我要是知道怎么回事,就不麻烦渡边大探长了!”
渡边愣了一下,说道:“这个现场我完全有理由怀疑是你们故作的迷魂阵!”
王阳道:“是呀,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迷魂阵呢,为什么要去主动找你呢?”
渡边想了想,收起了枪,说道:“不管怎么说,你现在还是我的好朋友,但是我也必须要把你作为嫌疑人之一。”
王阳道:“什么罪名?”
王阳的话将渡边问住了,因为发了疯的常曼被绑在床上是王阳自己讲述的,现在人不见了,却也不能证明什么,因为至少渡边并不是常曼在这里的见证人,自然也不能证明常曼在这里失踪。
渡边问道:“你们离开这里有多久了?”
王阳没有立即回答渡边的话,而是走过去将李莉搀起来坐到沙发上,又给她倒了杯冰水压惊,然后才说道:“大概三个半个小时左右吧。”说着又从冰箱里拿出了两罐啤酒,递给渡边一罐,然后打开自己的那罐,一口气喝了半罐。
渡边也喝了一口啤酒,说道:“我刚才查看了门窗,并没有暴力打开的迹象,所以如果你们所说的常曼在屋内的话,那么她自己开门走出去的可能性最大了。”
王阳也同意渡边的观点,可是就算镇静药的药力过去了,以常曼目前的状态也很难自行割断绳索,然后收拾好行李走出房门。
渡边看着餐台站定,将烟斗在垃圾筒上磕了两下装进口袋,说道:“现在我们只能假设常曼是自行剪断了绳索,然后收拾好行李离开的,当然这个假设全部都基于你们对我所讲的都是事实的基础上。”
李莉说道:“我可以作证,我们说的都是实话。”
王阳道:“没用的,你是中国籍,你的证词在这里是没有法律效力的,而且我们现在处在同一方立场,所以我们的话只会被视为一方证词。”
李莉用汉语激动地道:“现在不是怀疑我们的时候,我们需要他们狗日的警察来找到常曼!”
王阳虽然知道渡边不懂中文,却还是看了一眼渡边,渡边正在喝啤酒,看来是没有听懂李莉刚才的话。
王阳对渡边道:“现在我的朋友失踪了,她持的是旅游签证,只有两周时效,如果到期还没有找到她的话,她的处境就更不利了!我需要你的帮助,尽快找到她!”
渡边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我明白,我会尽最大努力的,但是你要先回答我的问题。”
王阳道:“请讲。”
渡边道:“你一直说录像带上的那个人影‘是她’,是谁?你认识么?”
王阳猜到渡边会问这个问题,事实上李莉也一直想问他,只是没有机会开口。他思索了一会儿,喝干了手里的啤酒,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但是太像了!”
渡边做了一个继续的手势,李莉也向王阳投以询问的眼神。
王阳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说道:“那是四年前的事情,我刚刚开始从事私家侦探的职业,还是一个生手,却接了一个大案子。那时我在清河侦探事务所做调查员,只是些跑腿搜集资料的杂活,可是当社里接了那个大案子以后却把所有手上的活都推掉了,集中全社的力量来调查这个案子,可见这个案子对于侦探社是非常重要,也是非常棘手的。”
渡边听到这里插口道:“川口家千金失踪的案子?”
王阳点了点头。他并不惊讶渡边能猜到,因为那件案子当时几乎轰动了全日本,川口家本来就是大户人家,川口财团也是日本国数一数二的大财团,至于赫赫有名的川口组就更不用说了,那是日本国最大的黑势力之一。川口芳子小姐本人也是日本上流社会的名人,她的失踪本来就是爆炸性新闻。但是只是普通的失踪或者绑票还不是导致失踪案轰动全日本的主要原因,最主要的原因说起来太过于离奇,因此川口家族的人曾经极力隐瞒真相,甚至连渡边探长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王阳当时介入这件案子,并且阴差阳错的找回了芳子小姐,也使王阳在私家侦探界名声鹊起。但是王阳知道,这件事并不是自己的能力所及,而是冥冥中的安排,连他自己也不知是福是祸。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太平无事,王阳也渐渐淡忘了此事,直到今天看到那盘录像,才令他感到了事态的严重。
渡边对王阳的沉思感到了不耐烦,说道:“王桑有什么难言之隐么?芳子小姐当时是你带回来了,你也因此得以扬名立万,这是你的骄傲呀!”
王阳苦笑了一下,说道:“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曾经答应过川口家族永世不将这件事说给第三个人。其实我就是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川口小姐是我带回来的,但并不是我找回来的,她也不是被绑架,更不是报纸上所说的旅游时走失在藏王山,而是……而是从阴间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