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武此时沉浸自已的心海中,盘腿坐于那个心字前,结印冥想什么是生死。
他想:生与死,因与果,苦与乐,两两对应,如黑白两面,太极双鱼。可简经说,一切归与无常无极,道之上,超玄者……
就在他结合简经去思考时,恍然大悟,又想:红书他不是看透了生死,恰恰相反,她和半虚道长都是极渴望生的。所谓物极必反,既然闯不过死,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开心的迎接最后的时光。天地无情是真,天地有情也是真,万物生灵无不渴望长生不老。就是这一简单又最难的愿望,激励着无数生死,前仆后继追求长生。只有长生,才能感受无情与有情,才会有心的进化,才有机会去做想做的事和可能会去做的事。
他再想:生灵其实也是这天地间的一员,本质上和石头,水,泥土,空气没有区别。只是一种高级的天地产物而已。若石头可以说话,可以思考,它也想不朽不损。一切万物,都是求生,不求死。人从出生,就困于死,是无理的。不管何种出生,何种生灵,先要有对生的渴望,进而得到珍惜生命的态度,因珍惜而快乐,因快乐而求生,因求生而长生,因长生而得道,生生不息,无穷无尽,最后超越真正的生死,超过天地和大道,最后的最后成为无垠的幸福,这才是生……
姚武不断的演化,连接各种道理,心越来越通透,空灵无常,化繁为简。在他的心海中,那个心字逐渐化为虚无,似乎有个东西就要诞生的感觉。
等他在洞中睁开双眼时,天色已明,洞外白雪皑皑,银装素裹,好不漂亮。
半虚道长在洞外负手欣赏雪景,扭头看向姚武,笑道:“你终于醒了,我和吴丫头,还以为你坐化了,她怎么叫都叫不醒你,要不是我劝说,她都快把你埋了。”
姚武看向对面烤肉的吴莲,说:“吴姑娘,你学会烤肉啦?”
吴莲翻了个白眼,说:“这还要学啊,我本来就会。是你自作多情要烤的。既然你都快死了,那本小姐只好亲自动手了。”
姚武无语,正要下床活动,突然半虚道长扔了一坛酒过来。他勉强接住说:“这还有多少啊?”
半虚道长说:“今天喝了,就没多少了。看你那一副不喜欢的样子。多喝,你就会发觉酒有时候也是个好东西,不管能不能醉,也算是陶冶情操的,当然,前提是适度。喝醉耍酒疯,犯错可就不提倡了。”说完,他便打开密封盖子,当水喝了起来。
二人便在洞中又继续喝了一天的酒,至到第二日上午。
半虚道长看了看洞中的角落,确定没有酒后,说:“酒已经喝完,我们也要分手了。”
听到这话,姚武和吴莲生出了不舍的心情。
这时,洞外走来四人,正是长空,风行,青羽,白贞。
他们拱手道:“半虚,我们就此别过,下一次,希望能畅快相见。”
“告辞。”青羽道。
“姚兄弟,有缘再见。”白贞道。
姚武,吴莲,半虚道长都一一向他们一礼道别。
四妖走后,三人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走出了山洞。
姚武问道:“半虚道长,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半虚道长回道:“自然是回长生观了,你给了本这么玄奥的书,本道也要参悟好长一段时间。到了那一天,我可能会关了长生观,游历天下名山,完成我的一个夙愿。就算成不了仙,也不妄此生。”
他看了一眼二人反问:“那你们呢?”
姚武说:“我们就不回长生观了。我们的打算是先往南走,见到海再说,不留遗憾嘛。”
半虚道长点了下头,又说:“多珍惜所拥有的,就不会有遗憾了。”
三人就此抱拳告别分手。
吴莲站在山道上,问道:“我们去哪里啊?”
姚武看向远处若隐若现的山谷,指道:“前面有个叫山阳的县城,我们去那儿休息几天吧。”
吴莲眺望姚武所指的方向,除了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但还是习惯性的跟着他向山下小心走去,生怕踩到冰滑倒。
半日后,二人终于摆脱了深山,来到了人类的社会中。
“卖糍粑了,卖糍粑了,好吃不腻的糍粑……”城外一小贩有节奏的喊道。
“噔……”马蹄声不断来回响起。
“烧饼,卖烧饼嘞,一块钱一个好吃的烧饼……”路边一烧饼店的老板亲自在店门中一边展示制作烧饼,一边吆喝,吸引了不少人驻足观看。
二人犹如刚从牢里放出来的人,对什么都感到新奇,边走边看。
吴莲忽然站在一个卖糖饼的摊位前,站着不动,朝姚武问道:“你……带钱没有?”
姚武一愣,说:“你不是有吗?”
吴莲支支吾吾道:“我……我的钱有大用,不能随便花了。以后……还有急用。”
姚武无语,只好过去说道:“老板给我们来两个饼。”
吴莲忙说:“三个。”
姚武瞥了她一眼,什么也没有说,接过饼,边走边吃,走在前面。
待二人走后,那卖饼老板惊叹道:“这姑娘咋个这么香啊?我还以为搞错了。她一走,香味儿就淡了。不得了,戴着帽子,不知道长得咋样?”
旁边卖菜的老板道:“应该是个美女,那层纱又挡不完,还是看的到一些。不知道是哪家的乖妹儿?”
一路上,吴莲连进城边四处打量,买了不少小吃和小玩意儿,当然全部都让姚武买单了。
他二人所到之处,背后都会有众多议论之声,只是他们没有注意到。
不久后,姚武和吴莲在城中闲逛时,偶遇一小街口,见有人租房子。
姚武想到住客栈不方便,万一被人发现就遭了,便想到了租民房。
他停下脚步说道:“我们干脆不住这里的客栈,租个房子住几天吧?”
吴莲一脸无所谓的点头答应,只想早点找到歇脚的地方,品尝好吃的。
于是,姚武找到街口拿木牌的中年女子,随她进入身后小街中的一栋普通民宅看了一番,爽快的交了钱,把房子租了下来。
中年女子道:“呐,这房子,住不满一个月,算一个月的钱。先交一个月租金还有压金,毁坏东西,从压金中扣,不够补交。”
“好。多谢。”姚武抱拳道。
中年女子一脸傲娇的留下钥匙,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