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累。
半躺在沙发上他已经快没有挣扎的力气了。
“为什么？”
小祈微笑。
“为什么，小祈也要用这种刺痛我的方法来了解我？”
他的呼吸很急促。
“还有谁用过这种方式吗？”
他蹙眉，确实，还有人，还有谁呢？
“他的名字是什么？”
他在想，可是连模糊的声音他都记不起来。
“他的名字叫什么？”
“他对你很重要吗？”
“他对你的事情都了解吗？”
“他是不是叫温予。”
“！！！”
他想起来了，那是他不敢相信的，温予会那么对他。
“他对你说了什么。”
“我不想说。”
“告诉我。”
“请你别问了。”
“告诉我，为什么。”
“别问了。”
“阿相，不相信我吗？”
“……”
“阿相，相信小祈。”
“为什么。”
“阿相哭了呢。”
“为什么。”
“阿相世界上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为什么。”
阿相低头。
“阿相别怕，别担心。”
“一会就带阿相出去了。”
阿相的手在颤抖。
“别伤害我好吗，小祈。”
一层一层梦境的更深入，连环相套的梦境，他知道阿相快要坚持不住了。
“别……”
“告诉我吧阿相。”
“不要……”
“阿相知道了吧。”
“不……”
他站起来，跌跌撞撞退向苍白的混沌边界继续走，他不知道他走了多久，四方迷雾一样虚无白色，他甚至会忘了自己是谁，他要去往哪里。
仿佛一百万年的时光，他忘却一切，只好像有微弱的信念在告诉他，要走下去。
直到迷雾忽然被穿破，下一个地方，有同样的沙发，同样的小祈，他才会想起同样出现过在这里的他。
“没有我，阿相走不出这里的。”
“为什么。”
“只会一层层地循环梦境。”
“放我走。”
“阿相告诉我，他说了什么。”
“我……”
阿相被困在这里，反复走了二十多趟，一百层的梦境循环。
真的很了不起呢。
不过精神体也已经在崩坏的边缘。
“咳咳，咳咳……”
知道阿相已经在一个相当危险的极限了。
“阿相，说出来，是在帮你，也是在帮他。”
“真的可以帮他吗？”
“是的啊。”
“真的吗？”
“真的。”
“他让我遗忘记忆……而记得那份痛苦。”
阿相捂着脸，他真的不愿意相信这样的结果，为什么温予要这么对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如果真的是他做错了，起码让他记得，那是他应得的惩罚。
就算他会崩溃，也让他去明白地崩溃，为什么。
“不止这些吧。”
小祈微笑。
白皙的手指触碰着阿相滑落的泪滴。
阿相摇头，不停地摇头。
“好吧。”
小祈继续保持微笑，不再问下去。
“阿相想知道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
他抬头紧紧盯着小祈，他很想回答想，但是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不要回答。
他很犹豫。
“阿相不想知道吗？”
他的喉结在滚动，他不知道这个问题，应该是还是否。
他知道结果他真的会接受不了。
“也许答案会比死亡还可怕吗？”
他握紧了拳头，他没有哭的资格。
“我想知道。”
“好。”
对面的小祈笑了。
“等一下。”
小祈微笑着点头。
“如果，如果，我接受不了真相，崩溃了的话。”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他很痛苦，他大口地靠在沙发上喘着气，明明答应了小祈，他要好好活着的，却这么冒险。
“如果……请你照顾好小祈。”
“没有如果。”
阿相抬头看他。
他笑了笑。
“答案？”
黑色的洞口从阿相后背缓缓展现，等预感到什么的阿相回过头去时。
忽然就被推进了洞口，甚至来不及发出什么声音，人就此从这个地方消失了。
“阿相其实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
不过想得到答案的人，却已经不在这了。
“阿相当然是个老好人了。”
小祈的声音很轻快。
“所以才想欺负阿相的啊。”
在洞口外盯着洞口里面景象的白发少年，趴在地上托腮微笑着。
“而且，我不是小祈哦。”
阿相真可爱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