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再无旁事,四月二十三,距离王都拘断比还有两天,三人来到姜霄城。
姜霄城不愧夕越王都,和滨日城比,城墙高出一丈,宽出两丈,城上城下全有士兵巡防。
四开的南城门延伸出一条石纹路,石头表面平整,不平整的地方都被削平,石纹路内至王都大街,外伸官道,上面并排走四两马车绰绰有余。
道路两边尽是买卖铺户,有其中不少旅店,有的小店童出门迎客,有的小店童在路边支起桌子,介绍拿手菜肴;场面比滨日程热闹多了。
拘断比家喻户晓,想要参与的有之,来此观看的有之,趁机做买卖的有之,当然想发黑财的也有之。
三人牵着马,边看边往城里走。
守门卫兵看见他们衣服,猜出大概。
“三位,你们是参与啊,还是捧场?”
“哦……参与。”周舸说道。
卫兵脸上挂出诡异笑容,然后围着他们走几圈,说道:“附近四城的拘断我都见过,您是哪来的?”
他眯着眼睛,拿出赵城主给的通关行贴:“滨日城。”
“滨……哦……听说了,良冉镜师去滨日城收了个新弟子,好像叫周舸,哪位是?”
“就是我。”
“啧啧啧……掐吧掐吧不够一碟呀,不够白爷打的。”
周舸心说这人嘴怎么碎呢?指了指衣服上的“断”字说道:“我参加断幕比。”
“呀?跟飘烟镜师叫号?哈哈哈,我看你是泥螃蟹举钳子过大路,瘸鸭子挂绳拉马车,有点狂妄自大,还有点自不量力。”
曾岗也有点烦他:“废话哪这么多?你就说,能不能进城?”
“能能能……请请请……别忘了去拘断场报名,拘写拘,断写断,别弄错了。”
“嘴真碎!”
进到城里,向路人打听拘断场地,城里人几乎没有不知道的,如实指明方向。
场地在城北,离他们所在不算太远。绕几条大路,过中央厅殿区,顺利找到。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座擂台,擂台四四方方,长宽各十五丈,分有上下场门,左为下场门,右为上场门。擂台上面摆着各种兵刃,下面围着木栏杆,栏杆外面,两小队士兵巡逻。
擂台前面有个告示拦,上面贴着王都通告。
走近看,其他告示和他们没有关系,正中的告示写着如何参与拘断比。内容很简单,包括标名挂号地点,休息场所,开比时间以及开比规则。
今天拘断比分两次举行,先拘比再断比,拘比定在四月二十五,断比定在五月初一;三人猜想如此安排大概担心比试时间过短,少有人看。
又读一边告示,寻找标名地点,寻找多时,在离擂台几丈远的北面的找到;那有一排小房,不打听没人知道干什么用。
两个士兵把他们带过去,然后继续巡防。
周舸看了许久,似乎没人。
他嚷了一声:“有人吗?我们报名拘断比,有没有人?”
时间不太大,从第四间房走出一个人,此人身过八尺,虎背熊腰,看年纪三十左右岁,实际二十挂零,和周舸一样大。一张大方脸实属罕见,再加上下巴上一排整齐的红色断须,醒人二目。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说这不是沈桓要抓的逃犯吗?怎么在这?
盛焕带着怀疑的语气问道:“你是……”
“我叫郝运呀,王都的通告官,负责张贴公告,也负责拘断比的报名,刚才你们要报名?是不是?”
曾岗考虑另有隐情,另外沈桓也是一家之言,没法轻易下定论,故而没说什么,他往旁边使了使眼色,其他两人心领深会。
“确实,我们两拘一断报名大比。”
“行贴带了吗?”
周舸递上通关行贴,郝运仔仔细细查看,确定行贴为真,把三人带入屋内。
“进来吧。”
三人随其进入房间,发现人挺细致,里面桌椅板凳办法整齐,上面一尘不染。
郝运走到柜前,拿出一册名单,拍拍上面尘土,平放到桌案上。润完笔,研好墨说道:“参加拘比的过来。”
盛焕和曾岗走到近前,看了记录,失望至极。
名册记录的非常简单,第一行:姜霄城贾丰,白烈;第二行:紫霄城党明星,盖三喜;第三行:彩霄城孙大光,庞娟娟。
郝运问完他们姓名,几下第四行:滨日城盛焕,曾岗。
曾岗实在好奇,问道:“我说郝通告,就我们四个城参加?”
“是呀,怎么了?”
“其他城呢?”
“凑热闹呗,比武没人赢得了白烈,他可是飘烟镜师的顶门弟子,以前白日城和临日城的拘手也来,后来打不过也不来了,你们来正好顶上,要不人手不够,更没意思。”
说完放下毛笔,翻到另一页:“断幕标名。”
两人下去,周舸上前,他也走近看看,上面记得更简单,第一行:姜霄城飘烟;第二行紫霄城党明月;第三行:彩霄城庞虎。
看完反应和俩人差不多,失望至极。
郝运记完名字说道:“欢喜楼有地方,都城王专门为参加拘断比的人准备的。”说完拿出三个盖有“拘断比人员”印章的凭证交给他们。“到那交给王店主,他会接待你们。离这不远,往西走两条街,路北人最少的哪家就是。还有事吗?没事我要收拾地方。”
刚抬脚,周舸想到些什么:“请问,施忧将军住在哪?”
“欢喜楼对面,很好找。”
万没想到这么容易得到消息,道一声多谢,去往欢喜楼。
去的路上闲聊,曾岗说出自己的看法。
“二位,不知道你们看没看出来,这个郝运确实有问题,第一房间很干净,一尘不染,名册不干净,说明他是刚回来,只来得及收拾表面,没来得及收拾柜子。”
盛焕同样看出不对:“没错,墨迹也是,别的人名是几个月前写的,咱们今日才到,中间就没其他人来?他长的挺乍眼,离开几个月,能没人发现?怪的很。”
周舸也有看法:“走的时候,我看了看旁边房间,地上一层尘土,只有两个水桶是新的,我感觉他就是沈桓要找的郝运,只不过不敢保证沈桓说的是真是假,往后看吧。”
闲话一阵,三人全部以为只好如此。
两条街不远,片刻即到,欢喜楼的牌匾非常显眼,很容易找到。周舸看看对面,却有施院字样。
进入楼内,王店主热情接待了他们,寻看一阵,店内哪是人少?是根本没人。
原因无外,姜霄城的拘断有自己住所,全在家,其余两城的嫌欢喜楼没意思,搬到别处,他们来,王店主正好开张。
其中花费都城王全部承担,开店的,入住的,没有高兴的。
吃完饭,三人各位房间,收拾好东西,周舸敲响盛师兄的房门。
盛焕猜到他想干什么,简单收拾一下,说道:“走,咱们去见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