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断念
夫君归，执念散，白蛇爱，雨女默
自从回来之后，白素贞丝毫为提夫君之事，雨女略有松了一口气之感，可心中不祥的预感愈演愈烈。
雨女身为执念，对情感较常人更为敏感，她不敢深究那如影随形的目光，深处隐藏着什么。
近几日，白素贞屡次欲言又止。
每逢这种时候，雨女心中不安尤为强烈。
答案，是自己无法承受的。
终究，坦白的日子还是到了。
白素贞神色复杂，却仍提起勇气开口。希望法海所言非虚，是成是败在此一举。
不破不立。
雨女唇瓣翕合，欲劝其不语，又放弃了。
该来的，总归会来的。她在此间，逗留得够久了。
“离开的几日，我下海去寻你夫君踪迹，结果发现……”白素贞将一个破旧的娃娃递给雨女。
雨女眼中震惊一扫而过，随即周身气息骤变。
纯白的雨天娃娃露出诡异的笑容，妖邪之气大增。
破旧的娃娃受到吸引，冲向纯白的雨天娃娃，两者融为一体。
雨天娃娃不再洁白如新，沧桑岁月侵染了娃娃，它破烂不堪，痕迹斑驳，它彻底地，与雨女融为一体。
她没有发威，祸害世间。
她露出了第一个笑容，浅浅的，仿佛下一刻就会消散。
“不……”白素贞低沉的声音中包含着绝望，而后又坚定道，“不！”
本憋在心里的话脱口而出，“吾心悦汝。”
为了我，留下来吧……
求你……
雨女明显一怔，一字一顿地重复了白素贞的话语：“吾，心，悦，汝？”
白素贞急匆匆地扑向雨女，在雨女唇上落下一吻，似是要证明自己的心意，实则脑子一片空白。
冰凉的触感唤回了白素贞的意识，她退后一步，紧紧盯着雨女，等待她的审判。
雨女抬手摸摸了自己的唇，眼中波光流转，情绪复杂。
她一直在逃避，当她决定面对现实的时候，现实却给她当头一棒。
雨女闭了眼。
白素贞当她不愿看见自己，悲痛离去。
感觉不到白素贞的气息了，雨女仍未睁眼。
她在逃避。
夫君，是她害死的。
夫君回来的那天，正是雨天，是她化为执念的那一天。
她亲手将夫君推向远方，在潮湿中窒息而亡。
这才是她的执念所在。
而那个娃娃，是夫君的贴身之物，是她对夫君的祝福。
白素贞将它寻回，她分明感受到了夫君死前的痛苦，以及她自己的气息。
她，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
执念这个东西……
散了，她也就散了。
呐，娃娃，执念已经散了。
为什么还没散呢？
因为，她说：
吾心悦汝。
她在逃避。
她从来不敢深究白素贞对自己的情谊。
她像怕生的小动物，缩在角落里。
而现在，白素贞将这份感情赤裸裸地摆在她面前。
她已经陷入绝境，避无可避了。
既然如此，那她就看看，这份情分量够不够。
几日后，小青造访。
带来的消息，却如晴天霹雳。
“姐姐为取舍利子，水漫金山，被压雷峰塔下。”
舍利子，可助鬼魂执念留于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