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村剑心与高野宗司的对决,最后以高野双手戴上冰冷的手铐而告终。他被十几名警察扭押推搡着,从二楼步履蹒跚的走下来。他身心受创,脑袋低垂,完全丧失了斗志。他的爱刀镰仓斩电,被他丢弃在那间空旷寂寞的练武场里。
高野英夫看到那个颓废的父亲居然束手就擒,极度地不满。他想要组织“剑客队”继续拼杀,却敌不过在一旁紧盯不放的渡边君代,被对方打成了半残。
大阪的三百名警员将高野府的所有打手凶徒,全部拘捕,并在“清楼行动”中,搜出了被秘密关押的失踪少女。但令人痛惜的是:获救的女子只有十四人,有两人已经亡故……
因为有绯村剑心的帮助,所以警察们才能以最少的伤亡与代价,获得了圆满的胜利。他们将高野宗司等一众人犯,押回署里审讯。等待罪犯的,是森严的监狱或是枪决死|刑。
绯村剑心答应过观月绫,打败高野宗司之后,会回警察署接她。因此,他与渡边和警员,一起踏上返程的道路。
仅仅只是围剿高野府的这场战斗,就让绯村剑心名声大噪。
以前,许多十八九岁的年轻警察,并不太了解八九年前令人闻风丧胆的“人斩拔刀斋”的名头,更没有听说过“绯村剑心”这个名字。
而就算有人听过传闻,知道“拔刀斋”,但关于那个传说中的“千人斩”,人们基本都会想象成一个魁梧高大、暴戾阴狠的中年大叔,又怎么可能与眼前这位瘦削矮小、漂亮得像个女孩子似的、年仅二十五六岁的谦和青年联系在一起?
警员们看向绯村剑心的目光,一个个都充满崇拜与尊敬,这让绯村很不自在。他索性越走越慢,悄悄地退到了队伍的最后面。渡边君代忽然发现绯村“不见了”,扭头看到走在最后的、绯红色的身影,轻叹着一边摇头,一边往后走去。他已经逐渐适应了“现在的绯村”,不再是“当年那个绯村”。
这一次,绯村剑心腰间别着“逆刃刀”走进署局,可以不用担心自己“违反废刀令”,而遭来各种不必要的麻烦了。况且,他还有“署长好友”这一层关系摆在那儿,又有哪个“不开眼”的蠢材会来逮捕他?
在警察署内,除了受保护的观月绫之外,绯村剑心还看到一个让他很意外的人——那个他找了三天的藤原裕一郎!
藤原裕一郎也只是刚到一小会儿,渡边君代他们就回来了。观月绫听到裕一郎自报家门之后,这柔弱的女子,竟然想冲上去和对方拼命,好在被两位警员拉开了。
气怒中的观月绫看到绯村剑心迈进门口,马上跑了过去,“绯村先生,看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她手指对面那个年轻的男人,“他就是藤原裕一郎!那个害死姐姐的人!我不会放过他的!”说着说着,两行清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绯村剑心听到观月绫的话语,立刻跨前一步,将绫殿挡护在身后。对于这个藤原伊雄的儿子,他还摸不清楚来意。整件事情的始末,他也并没有理顺。有一句话叫做“虎父无犬子”,藤原伊雄拥有超凡的剑技,他的独生子想来也差不到哪儿去。绯村剑心生怕藤原裕一郎只一个纵跃,就扑过来将观月兰的双生妹妹斩杀。
藤原裕一郎十七八岁的年纪,身穿中规中矩的西洋装,短发齐颈,额前留着碎刘海,肤色白净。他的脸蛋有些圆润,看上去像初生的婴儿,一副黑框眼镜遮挡住他的一双大眼。整张脸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模样,但绯村剑心完全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
绯村剑心还注意到,对方手上拿着一个布条包裹的长形的东西,虽然看不到是什么,但从长度和形状来判断,那应该是一柄武士刀。
“你……你是小兰的妹妹,对吗?小兰她怎么了?”藤原裕一郎看到长得和观月兰一模一样的女子,神情很激动。
“藤原先生,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绯村剑心伸手拦住了打算走过来的裕一郎,“还有,你和观月兰——兰殿,是什么关系?在下希望你能把一切都交待清楚!”
绯村剑心的眼眸闪烁着清冷的紫色光芒。观月兰被人残忍的杀害,她年轻的生命终结在三天前的那个晚上,这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藤原裕一郎是不是害死观月兰的凶手,还需要进一步确认,但这个年轻男子,与观月兰的死,肯定脱不了干系!而将观月绫安置在警察署,应该是一件很机密的事情,藤原裕一郎又是怎么知道的?
观月兰在弥留之际,拜托绯村剑心将铁器交给藤原裕一郎,但如果裕一郎用铁器去做恶事,那绯村剑心也不得不违背逝者的临终托付了。
“你们能不能先告诉我,小兰,也就是观月兰,她……她怎么了?她现在在哪里?”藤原裕一郎焦急地重复着刚才的问话,说话声有些发抖。
绯村剑心皱了皱眉,扭头看了一眼身后泣不成声的绫殿,短暂犹豫后还是说了出来,“兰殿她……已经离世了……”
“噗通”一声,藤原裕一郎跪倒在地上,他右手拿着的那个布条包裹的东西,撞击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金属闷响。他双拳用力捶打着地砖,泪水竟哗啦啦地狂涌而出,糊湿了厚重的镜框。他哭得比观月绫还要伤心,“小兰、小兰,你……你真的离我而去了吗?都是我害了你啊!你不该帮我的!都怪我、都怪我啊……”
“藤原先生……”绯村剑心愕然。观月绫也被惊吓到而停止了哭泣。藤原裕一郎的表现,完全在他们的意料之外。
渡边君代一回到警察署,就把绯村剑心晾到一旁,自顾自地到别处忙活高野宗司的案子去了,他并不知道绯村这边的情况。但是,他突然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在署里哭得跟个杀猪一样,吵得整个署局不得安宁,又忍不住跑来瞧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这是?一个大男人怎么比女人还能哭?哭什么呢这是?!”渡边君代有些不耐烦地一把拽起跪坐在地上的聒噪的男子,“快起来!哭哭啼啼的真是不像话!”
藤原裕一郎的眼泪,让绯村剑心原先略微冰冷的语气软了下来,“绫殿、藤原先生,请两位稍稍平复心情。藤原先生,请你将事情告诉在下吧。”
他朝四周看了看,署里的警察都向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实在是有些“人多眼杂”。事情涉及藤原伊雄,还是谨慎点的好。他对渡边君代说道:“渡边,麻烦你给我们找一间偏僻些的静室,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