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包工头邓永毅的虎头奔快速驶离必丰嘉园的西北地下停车场后,18周岁的霍不凡慢悠悠地把那一辆黑色的虎头奔开至了一处离必丰嘉园约摸两公里的僻静停车场。
这是一个露天停车场,占地不算大,但停泊于此的车辆却很多,当中有一半以上是大货车。晚上的车场只由一名瘸腿的六十余岁老头负责看守,在停车场的大门口位置,高高地竖立着一块“只作停放不作保管”的醒目告示牌。
整个车场并没有安装任何监控摄像头。
汪——汪——汪——
看守车场门口的瘸腿老头养了一头外型丑陋的沙皮狗,沙皮狗的叫声引出了瘸腿老头挽着木拐杖走出保安室。
“老板停车吗?”瘸腿老头用略带沙哑的声音问那坐在虎头奔里面的霍不凡。
“嗯,除了停车,我还要拿回我的摩托车。”霍不凡微笑回应瘸腿老头。
“老板,停车一晚上收费5元,请您稍候,我要先登记一下车牌号码。”
在物价低位运行的2005年,还不存在车牌自动识别的技术。
“好的,师傅。”霍不凡道。
在那只沙皮狗的持续吠叫声中,霍不凡缓缓地把包工头邓永毅的虎头大奔开进了夜幕下的露天停车场,锈迹斑斑的车场升降栏杆随即在虎头奔的后面“咔支咔支”地重新关上。随着瘸腿老头的一声厉喝,沙皮狗不再对黑色奔驰内的霍不凡吠叫。
找地方停好邓永毅的黑色大奔后,霍不凡从奔驰的驾驶座走到了奔驰的后尾箱,接着手脚麻利地把他的那一身伪装成律师模样的行头全部卸去,换回了其平素所穿的摩托骑士行头。然后,他掏出手机,给一名真正的律师打电话:
“喂,姚律师,我是凡仔,霍明的小弟。事情已经办妥了。”
“我知道,你的同伴(李榕)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你到了那一个露天停车场没有?”
“我到了。”霍不凡回应帮会律师姚佳。
“很好,时间还来得及。你现在赶快寻找你自己的那一辆本田摩托车,那个人(杀手)就在停车场内等你。你找到自己的那一辆摩托车,应该就能见到他(杀手)。”
“哦……”
霍不凡还想问帮会律师姚佳更多的信息之时,后者却匆匆忙忙地挂断了电话,这让霍不凡很纳闷。
“岳龙的偷袭难道失败了。”
收起手机的霍不凡一边困惑地想,一边在露天的车场内寻找自己的摩托车。
当英俊的霍不凡在夜幕下走近其在白天停放于露天车场内的那一辆四缸“小黄蜂”之时,他看到了一个肌肉发达、沉默不语的黑人男子,正坐在李榕的那一辆蓝色的KTM男装摩托车上,黑人男子的双眼充满了杀气……
在2000年前后,首批非洲黑人跟随阿拉伯人的步伐,来到中国大陆的东来市经商。在那一个远去的年代,东来市的“批发经济”非常发达,形形色色的非洲黑人带着微薄的资金到达地球另一端的中国东来市,化身为“提包客”,把各类低端廉价的“MADE IN CHINA”商品塞进一个一个的大行李包内,然后坐客机拎回非洲,利用中非两地的商品价格差,赚取可观的利润。
在2003年至2005年,非洲提包客们所主导的中非跨国贸易出现了一波高峰;到2005年的夏天,东来市的晨光区已经出现了一个“黑人社区”。在该黑人社区内,属于合法居留中国的非洲黑人不到2000人,他们主要是商人;而在中国境内非法入境、非法居留、非法就业的“三非黑人”,却超过了1万人。
在2005年滞留于东来市的三非黑人绝大部分来自于非洲的底层,他们到中国前,对中国可谓一无所知;到中国后,他们梦想获得合法的中国居留权,赖在中国不走了。
更有甚者,在异国他乡以命博钱,违反中国法律“碰运气”,如贩毒,运毒,诈骗,盗窃,抢劫,当杀手,组建黑社会……
在霍不凡面前的这一名黑人杀手,正是一名“三非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