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蛮听了螭龙的话,火急火燎地动身往岛外飞去,螭龙赶紧追上前拦住刁蛮,刁蛮方要发怒,螭龙拿出一物递过来:“主人交代,如若拦不住你,便将此物交与你,以备不时之需!”
刁蛮一看螭龙手里的龙鱼令,立时明白,清弦料到他未能完成海王的命令,必然受到海王责罚,他不愿她跟着去受罚,便将她暂时留在了岛上。
“你都没见,海王看到清弦殿下呈上的议和书,登时气得把议和书撕得粉碎,直骂清弦殿下是不孝顽孙,当庭将殿下打入了海牢!”刁蛮刚回到琉璃城,先到龟府向龟丞相打探实情,龟丞相向她讲述了清弦回来复命后发生的一切。
“那呆子便乖乖地坐牢去了?”刁蛮重重地将一碗鱼汤磕在桌上,怒其不争地道,“海王没理儿,他也不反抗!”
龟丞相半躺在鱼鳞纹织锦毯上,手里拿着一本藻书黄历翻看着:“殿下据理力争,可海王不听,一意孤行啊!殿下仁孝,见海王心疼脑晕,怕气出什么好歹来,只好乖乖就伏!”
刁蛮素知清弦本性,虽然心里暗恼,但埋怨已是无用,她看着龟丞相,语气坚决地道:“我要见他!”
龟丞相摇了摇头:“海牢由无咎殿下严密看管着,里三层外三层的风雷阵,想进去,恐怕不容易!”
刁蛮一听呆子落在无咎手里,必然得吃不少苦头,立刻坐不住了,倏地站起身来:“本刁蛮不怕!”
龟丞相抬起头来看着刁蛮,慢悠悠地道:“你救人心切,可也不能白白去送死!风雷阵里,风如刀,雷霆怒号,等闲人进去,立刻被搅成肉泥!”
刁蛮一顿,见龟丞相神色沉着,胸中似有妙计,眸光一转,斜瞅着龟丞相:“你有法子?”
龟丞相放下藻书,捋着胡须道:“日子我瞧了,半个月后,亦是这月十九,是一个宜宅宜婚鸿运隆升的好日子!无咎殿下和洛瑕公主的婚期将定在这日,介时四海龙神,五湖湖君,八方河神齐来赴宴,南海龙王必然趁机为清弦殿下求情,海王虽然不近人情,但护犊之心还是有的,且清弦殿下在五湖四海颇有美名,众宾响应,海王借机下台,清弦殿下自然可得救了!”
“那么久?”刁蛮虽然认同龟丞相的法子轻便有效,可一想到清弦还要在牢里吃不少苦头,便定不下心来,“不若本刁蛮直接去找那无咎混蛋,把他打到磕头求饶为止!”
吃饱喝足点着头昏昏欲睡的龟儿子猛地睁开眼,仰头看着刁蛮,愣头愣脑地说了一句:“无咎殿下前日已向海王自请领兵去鲛海擒拿叛徒,讨伐鲛族,你见不到他了!”
“哼!这厮忌吃不记打!”刁蛮冷哼一声,轻蔑地道,“也好,他去鲛海,让柳疯子和冰桑水君好好教训教训他!也省得本刁蛮动手了!”
龟丞相摆摆手:“此次,无咎殿下已得海王口诺,如若他将叛徒和鲛族铲除,便将海王之位传于他!”
刁蛮嗤道:“他有何能耐!”刁蛮见识过冰桑水君和柳疯子的实力,依无咎殿下的修为,单打独斗,倒是可以取胜,如若二对一,他压根没有取胜的可能!
龟丞相则不以为然:“无咎殿下重伤,能如此快地痊愈,乃海王赐予他镇海珠疗伤所致,无咎殿下对海王之位志在必得,此次出征,必然携镇海珠前往!若不出意外,再过两个时辰,无咎殿下便能凯旋而归了!”
“如果无咎殿下此次出征大获全胜,依无咎殿下的性子,鲛人可就遭殃了!”龟儿子迷迷糊糊地插了一句。
得知鲛族将面临着灭顶之灾,刁蛮改变了先救清弦的计划,半刻也不敢耽搁,火速赶回南海。
无咎有了镇海珠的力量,冰桑水君和柳疯子必然不是他的对手,如若去迟了,鲛族就完了!
缥缈城外,乌泱泱的虾蟹大军一直铺了两里之地,由鲛人之皮制作的战旗和青龙纹旗无风自展,飘扬如绸。
飘缈城内,满城肃然,鲛人们身披萤泥,严列待阵,虎鲛大军据守城头,织绡暗暗催动玉梭,其余的则人手一瓢,一桶若水。
柳疯子、冰桑水君和若水仙子站在城楼之上,遥遥注视着五十丈外,敌军中身穿鳞甲战衣的站在一只庞大的虎头蟹背上的无咎。
螺号一响,两军咆哮着冲向对方,很快混战在一起。无咎表情沉暗地站在虎头蟹的背上,虎头蟹一个飞纵,眨眼间便逼近了缥缈城墙下,它身躯庞大,足足高了城墙一尺多。
柳疯子、冰桑水君和若水仙子赶紧移身,一字排开地阻在无咎面前三丈之处。
无咎挥掌击出一团罡气,势如破竹般迅猛地朝三人打去,三人赶紧合力抵抗。
无咎被三人合力击出的一掌撞飞,于空中翻腾一圈,退回了原地。虎头蟹又挥舞着虎钳,咔嚓咔嚓地朝着三人剪来。若水仙子站着不动,虎头蟹的钳子刚没入若水仙子的身体,立时化为虚无。
虎头蟹抽搐着断肢,嗷嗷叫着横冲直撞,铁甲般刚硬的身躯将城墙撞得火星四溅摇摇欲坠!
冰桑水君手中凝起一团巨石般的冰坨,对着虎头蟹狠狠砸下去,虎头蟹立时被砸得稀烂,半口气没喘便一命呜呼。
无咎复又幻出长戟,威猛地冲了过来。
柳疯子抱琴飞弹,琴音化作霹雳之电,狠厉地还击回去。无咎持长戟一个横扫,扫起一阵猛风,将柳疯子连琴扫了后退十丈,一个疾旋才稳住身体。
无咎折身又向冰桑水君攻来,冰桑水君掌中运起一团冰气,刹那间将无咎冰冻,可眨眼功夫,无咎便冲破冰封,长戟从无咎手中飞出,闪电般向冰桑水君刺来。冰桑水君急忙闪避,后退五尺!
长戟旋了一圈,又呼啸着回到无咎手中,无咎持戟一个竖劈,凌厉的气势如山一般笼罩着若水仙子。若水仙子瞬间化作银色的雨,向无咎扑身射去。无咎唇角冷蔑地扯了扯,猛一发力,周身登时泄出一股强猛的气势,将扑来的雨点全冲了回去。
察觉到无咎越来越强悍的力量,三人面色凝重,不敢掉以轻心,他们统一起来,合成一股力,共同对抗无咎霸道的猛攻。
就在三人使出全力向无咎击出一掌时,无咎却一动不动地如山一般镇定地伫立着,三人的力量化作雷霆之力猛然袭向无咎,最后却没有将无咎打伤,而是被反弹了回来,将未及反应的三人撞了飞起,狠狠地撞在城墙上,又如软泥一般滑落在地,口吐猩红。
解除了主要阻力,无咎狞笑着,狠一甩臂膀,长戟脱手而去,咔地一声,钉入城门。
城门洞开,无数的虾兵蟹将涌入城中,城中备战的瓢军,立刻用瓢舀水,泼在敌军身上,有幸躲过若水侵蚀的虾蟹之兵,尚未来得及喘口气,又被突然冲出来的织绡拦截。
织绡鲛人催动玉梭,射出锋利的丝光,将冲进来的敌军悉数缠刺击毙。
柳疯子、冰桑水君和若水仙子见城门已破,急忙后撤。
无咎见自己的兵将死得越来越多,迟迟推进不了,他一发狠,持戟猛一扫,一股凶横的风气杀气腾腾地横扫开去,城墙直接被冲毁,所有瓢军和织绡被风气所弑,直接毙命。
城外的虎鲛越战越少,越战越疲,已经无力阻止大量的敌军进城。无咎领兵渐渐逼近鲛绡宫。
当刁蛮赶到时,缥缈城远近十里的海域皆被鲜血染红,浑浊的水中漂浮着一具具尸体、无数的残肢断臂。整座缥缈城成了一座血城,尸体堆叠成山,满城月绡被染成了红绸。
鲛绡宫已被无咎领兵围得水泄不通,柳疯子、冰桑水君和若水仙子被无咎神力困在鲛绡宫上空,无法脱困。眼看三人将要被无咎的神力挫骨扬灰,绮罗和鲛王鲛后抱作一团,惊惶落泪。
就在这时,刁蛮凌空降临,全力使出一记桃花掌朝无咎打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