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雷彻希望能平静的活着,但是现在却卷入一堆不应该卷入的事情,如果他不想介入其中,小命都有可能不保。
不害怕女皇?不想管运日?
那不可能。
杀了运日,还有女皇呢,时时刻刻被盯着的感觉是不好受的,所以蜀祝想要得到自由。
她喜爱自由的个性传给了赫连贺,他也不希望被金水门盯着,要么干掉掌门,要么一辈子偷偷摸摸活着,和父亲的冤屈一起埋没。
“只是……你想做到什么程度?”
什么程度?
得看他被逼到什么程度。
当女皇手底下一条狗?他其实是无所谓的,只要能活下去就好。
但是关于他们的剧情随时都在发生变动,他们有了致命的权力,可以脱离女皇的控制,被利用完了会怎么样?雷彻看过那么多记忆,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他比谁都明白。
刀被用完后就要安全的收进刀鞘,太尖利的刀甚至会被放置生锈,甚至被折断。
“……虽然很想给你一个确定的答案,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怎么往下走……说白了,即使我有可能活下去,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活。”
赫连贺撇撇嘴角。
“等等,你还没搞明白最基本的东西就这么玩命?你这势头,你知道你现在在我眼里像干什么吗?”
“像干什么?”
“你要用各种计谋夺取权力拉拢势力然后上去给女皇一击必杀。”
有那么可怕吗?
不不不,雷彻只是真诚的希望能增加一些活下来的概率而已,别的还没考虑。
雷彻真诚的眨眼睛,试图证明自己真的只是想活下去。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你真的什么都没在想,就在刚才我以为你真的要告诉我一长串计划然后带着门派上去和女皇拼命。”
有吗?雷彻最多只是告诉赫连贺关于下个季度的炼药计划,下下个季度的炼药计划,未来二十年的炼药图景——
哦,好像确实有点太长远了。
原来如此,赫连贺在担心这个。
雷彻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冲的过头了,为了能好好的活下去,于是干脆以一己之力排除了所有可能的死亡路径,虽然确实有自己一直以来太倒霉了的考量,但是就连关系最好的赫连贺都觉得自己动作太大,要是有眼线在盯着自己,那可不是证明雷彻有异心吗?
女皇什么都知道,要是让她知道自己还和蜀祝有勾结,那可真是跳进海里都洗不清了。
再说,女皇还真的派了眼线来盯他们。
那是招人前几天的事情。
有一天晚上他正睡着,突然听见踹门的巨响,起来出门和蓝风四目相对,对脸懵逼。
往前一看,苏一桃正从一个被踹进墙里的人形里拔出自己的脚。
对,是拔出来。
人形的脑浆子都给她一脚踹匀乎了,她伸出腿给他们俩得意洋洋的展示实力,蓝风直接吓厥过去了。
赫连贺倒是挺优雅,还有余韵坐在树底下抠手指,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一种“快夸我”气场。
他身前倒着一个人形,嗯,还是人形,因为几个让他可以被称之为人体艺术的部位已经缺失,只能勉强辨认出是个人形。
猜都不用猜,是女皇的眼线,这些所谓的人形仔细一看长得一模一样,跟复制人似的,除非女皇能保证大兴国真有一个一胎一百零八罗汉的奇女子,这不说是女皇干的她自己都会不好意思。
第一次可以当成是他们警惕,第二次女皇要再往来派,那就是纯纯的“我今天就派你们能怎么滴”的态度了。
能忍吗?
当然……能忍。
眼线就这么一插,棺材山全体成员开始摆烂,赫连贺动不动就虚空比中指,苏一桃时不时【不小心】把蓝风交给她倒得滚水随便找个地方一泼,那雷彻只能祝福他下辈子投胎能别是女皇的大冤种了。
总之,眼线插了之后,雷彻再这么努力,就会把女皇给卷了,女皇是不会被卷死的,她还能反过来把雷彻给卷死。
“你的活儿,给我一半吧。”
赫连贺抓抓头,满脸不耐烦似的,却完全没有看他。
嗯?
欧呦,这是什么情况?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要替我分担点?”
“防止你这家伙过劳死或者被女皇盯上罢了,你不也介入了我娘的事情吗?算是我欠你的。”
他自然是欠雷彻太多了,赫连贺心里清楚,雷彻没有介入这么多事情的理由,即使是心还算好的一般人,亲戚朋友遇到了异常的困难也很难把自己搭上一般都帮忙。
雷彻却主动把他们两个绑在一起,一点没嫌他事多。
当然,倒不是说这家伙是个好人,他屑起来是真的屑——却和中门,以及所有人对他的态度都不太一样。
就如同他父亲对他一样,即使赫连贺有着怪异的身份,也视作“我们”。
……但是这话不能对雷彻说,赫连贺甚至预感到这家伙会犯贱。